尹俊赫观察着夏沫雪,看她呆呆的样子,就知道她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夏沫雪越慌乱,他心里就越开心。
“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电影总该看过吧?”尹俊赫眉梢眼底都露着笑意。
夏沫雪鼓起勇气走到尹俊赫的身后,尹俊赫以为她会从后面抱住自己,谁知道夏沫雪伸出双手给他按肩膀。
尹俊赫反应过来后,又气又好笑地说:“这就是你取悦男人的手段?”
“要不然怎么做?”夏沫雪无辜地问。
“夏沫雪,你是白痴还是智力不足啊?”
“白痴和智力不足都是一个意思吧。”夏沫雪总算挑到尹俊赫的毛病。
尹俊赫揉着额头,“我都被你气晕了。”
夏沫雪总算有点眼色,赶紧帮尹俊赫揉额头,一边揉一边打探:“你打算怎么救我爸爸?”
尹俊赫享受着夏沫雪冰凉的两指在太阳穴揉按,渐渐放松下来,“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
“我还有一个问题。”夏沫雪试探着。
“问。”尹俊赫简单直接。
“我答应做你的情妇,可是总得有一个期限吧。比如三个月,或者一年……”
“到我烦你为止。至于我什么时候烦你,由我决定。”
“这不公平!”
“你跟我讲公平?”尹俊赫闭着眼睛气定神闲地轻轻质问一句,夏沫雪就哑口无言。
尹俊赫看夏沫雪没反驳,表情甚为满意。
“来,坐到我腿上来。”尹俊赫张开手。
夏沫雪一动不动。
尹俊赫睁开眼睛看了看夏沫雪,夏沫雪只好坐到他腿上,嘟囔了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识时务者才是聪明人。”
尹俊赫在夏沫雪额头吻了一下,夏沫雪全身震了一下,没有想象的恶心和难以忍受,反而觉得身上像有一股电流经过,麻酥酥的,而且还闻到尹俊赫身上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感受到夏沫雪的震颤,尹俊赫十分意外,也十分欣喜,虽然两人才见了三次面,可却没有任何的陌生。
“吻我。”尹俊赫给夏沫雪下命令。
夏沫雪看了一眼尹俊赫,然后飞速地在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双颊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尹俊赫看到红了脸颊的夏沫雪,瞬间被蛊惑了心神,突然吻住夏沫雪,唇舌迅速启开夏沫雪的牙齿,迅速缠住了她的舌,两人唇舌纠缠了好半天,夏沫雪突然推开尹俊赫,大口大口地呼吸,尹俊赫先是吃惊,然后又突然嘿嘿笑了。
“刚才是不是太忘情,忘了呼吸啊?”
“可以呼吸吗?”夏沫雪大脑还在发蒙中。
“那一晚,我们吻得很缠绵,你一点都不记得吗?”尹俊赫哑声挑逗着夏沫雪,夏沫雪虽然对那晚完全没有记忆,不过听到尹俊赫低哑的嗓音和迷蒙的眼神,不由感到目酣耳热,想要离开尹俊赫的怀抱,然后尹俊赫却紧紧搂住她,低头在她肩头、脖子上磨蹭,一只手悄悄伸进她的衣服里,夏沫雪惊觉,赶紧从衣服外按住尹俊赫的手。尹俊赫抬头,挑眉,哑声说:“我记得你刚才已经答应做我的情妇了。”
“我是答应了,可前提是你得先把我爸救出来。”
“天真。即使我不救你爸,你不也是走投无路才到我这里来的吗?”
“既然你救得了我爸,那就得先救我爸。”
“丫头,你没有那么大的筹码,规矩由我来定,知道吗?”
尹俊赫的手又不安分起来,夏沫雪红着脸阻止,“现在是白天!”
“谁规定做这种事只能在晚上?”尹俊赫低低地笑起来。
“可这是你的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
“我已经吩咐过了,在你走出办公室以前,任何人不得打扰。”尹俊赫边说边不停地亲夏沫雪脸、脖子,夏沫雪左右摇摆,拼命躲着。
“可是……万一……万一有人在外面偷听……”夏沫雪还没说完,尹俊赫一把抱起她,走向对面的大沙发,然后在她耳边说:“放心。这个办公室最顶级的就是隔音设备。”
“可是……”夏沫雪一开口,尹俊赫就亲了她一下。
“可是……”夏沫雪又说,尹俊赫又亲。
“可是……”夏沫雪还说,尹俊赫还亲。
夏沫雪不做声了,尹俊赫的手温暖地抚着她的头发,神情温柔而认真,眼神露出浓浓的情谊,像是在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夏沫雪被蛊惑了,看着尹俊赫吻住自己的额头、鼻梢、双颊,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朵蕴着饱满水汽的云团。尹俊赫慢慢闭上眼睛,温柔地吻住夏沫雪的嘴唇,夏沫雪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任由尹俊赫褪去衣物,在自己的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然后在一个迷蒙混沌的黑暗里开出绚烂无比的烟火。
尹俊赫也陶醉了,柔软的双唇,滑润的肌肤,淡淡的体香,还有那种因他而起的战栗,当他进入夏沫雪的身体,感觉就像一束柔和唯美的月光突然照亮黑暗中的自己,又像是感到寒冷的自己突然进入一处温泉,这种感觉让他不断地沉溺沉溺……
清醒过来后,夏沫雪感到无比尴尬,迅速穿上衣服,没敢对上尹俊赫的眼神,就狼狈逃出了总裁办公室,逃跑中似乎还听到了尹俊赫得意的嘿嘿声。
推开尹安大厦的大门,走出尹安国际时,夏沫雪大大松了口气。可是想到自己把自己卖了,狼狈、不甘、无奈、失败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在几天以前,夏沫雪还以为自己将会一生顺遂、幸福满足地过下去,然而今天,希望、梦想、幸福、未来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对面大楼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各种各样的广告,夏沫雪刚要转移目光,突然眼前一亮,寒欣出现了。那是一则服装广告,看着风情万种的寒欣,夏沫雪心情好转了一点,寒欣是夏沫雪最喜欢的女星,是她的偶像,她曾梦想着自己将来成为有名的设计师,寒欣穿上她设计的衣服,走在巴黎时装周的舞台上。甚至,寒欣和她一起亮相,像一对姐妹一样。因为很多同学都说,她长得像寒欣,她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她一边觉得汗颜,毕竟两人相差太远,两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一边又忍不住心生向往,如果真的能和偶像同台……可是,如今,自己居然沦为别人的情妇。这个梦想也变成了空想。两人天差地别,一个是天上的白云,一个是地上的泥土。
不过,在这种时候,能看到偶像,对夏沫雪来说也是好的。其实,寒欣出身普通家庭,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她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争取来的。夏沫雪给自己打气:“加油,夏沫雪。虽然你不如寒欣,不过只要努力,只要坚持,梦想总会实现的。”
尹俊赫办事效率极快,几天后,夏沫雪就见到了夏远林。
两父女隔着玻璃相见,都红了眼眶。夏沫雪很快控制住情绪,说:“爸,慕一川律师是很有名的大律师,他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慕律师来见过我了,说很有信心帮我打这场官司。可是他始终不肯说出是谁雇佣他帮我打官司,小雪,你知道是谁吗?”
夏沫雪慌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清……我不清楚。不过爸爸,管他是谁呢,有人帮忙就好了。妈和弟弟都盼着你能很快出去的。本来妈今天非要跟来,是我怕她太激动,没让她来。”
“小雪,顾天宇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夏远林担心地问。
“没有。他能对我们怎么样?如今,夏氏集团都破产了,您也在牢里了,他还想怎么样?不过,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年他父亲做生意欠下巨债,的确求过我,可当时我的工厂也正在扩张,也正缺资金发展,如果帮他,我就得把工厂卖了,重新到夜市摆地摊去。所以我断然拒绝,即使他下跪求我,我也没有答应。可我没想到他会自杀,他和弟妹自杀后,我是心存愧疚。可是你要我牺牲那么多年奋斗的一切去帮他,当年我真的做不到。也许真是我自作自受,现在我破产,也没有一个人肯帮我,我终于能体会顾喻峰那种绝望的心情,顾天宇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体会他爸爸的那种绝望的境地,才设计害我的。天宇这孩子,聪明,有天分,我曾经很用心栽培他,看他是块做生意的料子,甚至想把夏氏集团的位子传给他,我也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与夏家为敌。”
“爸,等你出来后,咱们一家四口只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好。我找份工作,供小硕读书,他大学毕业,也会找到工作,我们一起奉养你们,这样过日子,就挺好,对不对?”
“傻丫头,怕爸爸想不开像顾天宇的爸爸那样自杀吗?你放心吧,爸爸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你看顾喻峰自杀后,顾天宇扭曲成什么样子,爸爸才不会让你们两个承受那种痛苦。我会好好活着,看着你们上学、工作,将来结婚、生子,我会看着你们过幸福的生活。”
“爸!”夏沫雪欣喜又感动地留下眼泪。
慕一川律师的确名不虚传,夏父很快无罪释放,夏家一家四口搂在一起痛哭,虽然夏氏没有了,房子也没了,钱也没了,可至少一家四口团圆了。夏沫雪更是觉得自己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值得,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也都烟消云散了。只是想起顾天宇那恶狠狠的眼神,心里仍有一个结。顾天宇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父亲母亲就那么去世了,在这世上,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这十年间,他看到夏家一家其乐融融,想必内心也非常痛苦吧。原本自己也可以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其实,夏沫雪能感觉到顾天宇那温和笑容背后的孤单,只是她以为她嫁给顾天宇后,顾天宇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可是她太天真了,她不知道那种孤单感已经把顾天宇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夏沫雪从心里已经不那么恨顾天宇了。可是,那十年的暗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命运总爱这样捉弄人,总要让你经历一番恩怨纠葛,挣扎困顿,才告诉你真相:你和你心里那个人,原本不同路。
第六章 达成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