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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厄运重现(一)
  收回记忆的思绪,卫太后对司马昊天微笑着说:“昊儿,要走也不急在一时。明日午时,外祖母要设宴款待你们,给你们压压惊,你带着你的欣儿以南平皇子和皇子妃的身份前来赴宴,记住了!”司马昊天知道推辞不了,只好点头答应。
  任何的宴请对沈欣儿来说,都是一件最无聊不过的事了,但是今天的宴请是卫太后亲自相邀,不但不能推辞,她还要以南平未来皇子妃、卫太后亲外孙媳妇的身份出现。今天,她不再是普通医女沈欣儿,素衣、素颜肯定不行,必须要盛装,才配得上自己身上的多重光环。卫太后甚至早就安排贴身女官带着首饰、服装大清早就在门外侍候着。
  一大早,酣睡的沈欣儿就被冬梅唤醒,几个宫女齐上手,梳头的,整理衣裙的,井然有序。半梦半醒之间的沈欣儿就已经被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瞬间打扮的真可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旁边收拾衣物的冬梅看的都瞬间失神,从首饰衣裙到发髻和周身配饰,小主子无一不完美,高贵又不失典雅,简约中又彰显奢华。
  看到境中的自己,沈欣儿觉的美则美矣,但发髻头饰太过于花哨繁琐,随手拔下几支金光闪闪的步摇,只留下一支玉簪和一支珠花。倒是浅鹅黄的衣裙不算繁杂,也衬的她白晰的肌肤越发的莹润纯净,让她还比较满意。
  梳妆完毕,缓步走到外间,等侯的司马昊天星眸微闪,眼前一亮,他的欣儿青衣素颜便已是山间的精灵现俗世,盛装华服便是瑶池仙女下凡到人间。
  轻吻一下眉心,低吟浅唱般的温润声调赞道:“欣儿,你真美!”沈欣儿脸颊微热,她的大哥也不顾忌还有一群宫女在身后跟着呢!
  去太和殿给卫太后请安后,见众妃嫔也三三两两来给太后请安,欣儿觉得无聊之极,便找了个借口和司马昊天溜了出来。
  两人手牵手走到御花园,避开宴席摆放地,来到了一处菊花绽放的幽静之处,五彩斑斓的色泽,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间,二人陶醉在阳光挥洒的繁花中,享受着初秋朝阳的煦暧。
  “呵呵,好一对金童玉女,看来二位便是姐姐的亲外孙、南平国的睿王和未来的睿王妃了?”一阵轻快笑声由身后传来,司马昊天和沈欣儿倏的转身朝着笑声方向望去。
  来人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体态微微发福,一身简洁的暗紫色锦锻长衫,几支玉簪和金钗插在有些花白的发髻上,一点也不繁琐,反而显示出主人尊贵的身份和不俗的品味,红润的肤色看上去容光焕发。老者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低眉顺眼的宫女。
  沈欣儿瞬间恍惚后反应过来,来人正是西宫太后,当今北园皇帝的生母。卫太后未曾生养儿子,北园先皇便将贵妃生的长子过继给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卫太后。北园先皇驾崩后,过继给皇后的长子继承了皇位,也就是现在的北园帝。北园帝尊卫太后为东宫太后,封自己的生母为西宫太后。
  这些情况都是府衙师爷告诉沈欣儿的。
  司马昊天和沈欣儿上前,大礼参拜了这位权势富贵迫人的西宫太后。西太后慈眉善目,满脸笑意,让人不由的产生亲切感,但若细看,便会发现那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眼眸深处还藏着一抹冰冷。
  “哀家去皇家寺院拜佛祈福,昨儿回到宫中,就听宫人们讲,未来的南平睿王妃才气逼人,医术高超,把姐姐陈年旧疾都医好了,又救了西月公主,今日得见姐姐的外孙和未来的孙媳,果然都不同凡响,堪称一个仙姿妙容,一个俊逸非凡啊!”
  西太后的赞誉让沈欣儿稍稍有点尴尬。司马昊天则是一副云淡风轻淡然处之的样子。
  沈欣儿微微施礼后,回道:“太后娘娘谬赞了,民女只是碰巧医好了东太后和公主的病。至于睿王是东太后的外孙,也是……”
  司马昊天接口道:“也是实属巧合,才知道的。”司马昊天说的是实话,“哈哈,巧啊,巧得很呀!”西太后慈祥的面容和着亲切的笑声,显示着她愉快的心情,只是深邃的眸中寒冰入骨。
  司马昊天幽深的黑眸中,一丝不意察觉的复杂情绪倏然闪过。他潜意识感觉,眼前之人绝非表面看到的那样和蔼可亲。
  宴席上,卫太后向所有后妃、皇子、公主正式介绍了司马昊天二人的身份。众人免不了道贺、敬酒,说些恭顺、祝福之类的吉言吉语。
  沈欣儿在宫中行走半月之久,只见过北园帝一回,总感觉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眉宇间似乎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愁,也不太像大哥所言显得狂妄自大,反而觉的这位皇权在握的帝君隐忍着某种不愉。
  太子不时的往他们座位扫一眼,眸光多数停驻在沈欣儿的脸上。
  太子看向他们眸中的寒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更另一边,有几位公主更是含羞带怯,频频的递秋波给司马昊天,遗憾的是这位当事人只管轻啄浅饮手中的玉液琼浆,不时的跟身旁佳人说笑一两句,眸中只有眼前丽影,完全无视了那些媚眼秋波,枉自伤了佳丽们的心。楚西月看到这一切,不由一脸捉黠看好戏的表情。
  一顿盛宴,眼刀纷飞,好奇的,妒忌的,羡慕的,捉黠的,无所谓的,真可谓是波涛暗涌。
  “皇上,哀家的外孙原本定于本月十九大婚,因为一些杂事误了婚期,哀家想七日后是个好日子,打算在北园皇宫中替哀家的外孙举行婚礼,皇上可有意见?”
  卫太后突然提出要给司马昊天沈欣儿两人举办婚礼,让两人都有些意外。几位暗送秋波的公主顿时暗自垂泪,楚西阳端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楚西月则唇角微扬,凤眸带着玩味的戏谑和不易察觉的失落。而在场之人中,还有一双深邃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冷戾和狠辣。
  “母后,您体谅小辈,儿子没什么意见,只是要母后受累了。”北园帝温和的随了卫太后的心愿。
  “昊儿,欣儿,你们在外袓母这里举办婚礼,回南平后,再让你们的父皇操办一回吧!”卫太后笑着对司马昊天调侃着。
  没想到卫太后执意要为他们主持婚礼。两人都明白,卫太后此举一是思念自己唯一的爱女,接而爱屋及乌地宠爱他们小辈,再来也是出于对西月搅了他们婚事的歉意,想有所弥补。二人不愿拂了老人一片心意,便随了卫太后的心愿。
  夕阳斜下,残阳如血。一辆普通蓝篷布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回客栈的僻静街道上。
  精神有点焕散的沈欣儿眼睛微眯似睡非睡。司马昊天看着怀中佳人的样子,宠溺一笑:“怎么,中午的酒还没醒吗?你眯一会,到了我叫你。”
  这小丫头中午可没少喝酒。据侍候的宫女说,那酒是西太后珍藏多年的陈年佳酿。自己纵然千杯不醉,也快抵挡不了那绵长的酒劲,何况很少饮酒的欣儿。
  一声异样响动,惊动了有些眩晕的司马昊天,修长手指挑起窗帘看看去,顿时一身冷汗,马车什么时候跑到了城外,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车夫也不知去向。再看怀中欣儿已睡眼蒙眬,双颊焉红,樱唇娇艳欲滴。自己体内也有股异样的热流,随着一阵酥麻,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缓缓流失。
  “欣儿,你快醒醒!”司马昊天咬牙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强维持着清醒,手上一个劲晃着怀中昏昏欲睡的人影,暗自戒备的盯着四周。
  “大,大哥,我们被人暗算了,这颗药丸你快吞下,现在什么都不要做……”迷糊醒来的沈欣儿摸出腰间暗袋中一颗百花玉露丸,塞进司马昊天的口中,自己却再也抵御不住绵长药力的催动,断断续续说完又昏睡过去。
  “欣儿,欣儿,你别睡了,快醒醒!”司马昊天被硬塞进口中的药丸那微苦的味道刺激着味觉,霎时耳清目明。看着渐渐昏睡过去的人影,司马昊天心肝俱裂,她的欣儿再一次只顾惜他,把自己置于危险的边缘。他不知道他们究竟中了什么毒,又是在哪里被人暗算的。
  看看天色已渐渐暗黑,朦胧的新月不时在云层中穿梭,星空不再清明。树影婆娑,风刮起树叶沙沙做响,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诡异。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离城门有多远,他竟然毫不知晓,一贯淡定的他也不禁惊慌失措起来。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城再说,这荒郊野外实在太过危险。司马昊天稍稍辨明方向,抓起马鞭朝着低头的马儿狠抽几鞭,马儿吃痛,卖力向前奔跑起来。但没走多远,马儿便一声嘶鸣停了下来,十几条暗黑的影子仿佛从天而降,鬼魅似的挡在了马车前面。
  司马昊天顾不得多想,右手摸向腰间软剑,左手依然紧提马缰,清冽的眼神异常冷静,紧紧盯着前方黑影。他不敢有任何的疏忽,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
  一声呼哨,十几条黑影如鹰隼般扑向马车。司马昊天冷冷的盯着领头之人,此人手握双剑,身材高大键硕,动作却是利落轻灵,看来绝非泛泛之辈。
  司马昊天只能在马车周边游走,剑光闪闪,利刃碰击发出的清脆声此起彼伏。杀手们看准了司马昊天要顾着车厢的弱点,更是招招狠辣,下手毫不留情,意在取他性命。其他几人趁机分出,专门攻向马车厢,目的不言而喻。
  司马昊天心头火起,招式突变,剑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将自己周身护住,如龙吟般的清啸之声显示出剑主人此时的愤怒。
  众人斗得正酣,又一条黑影如山鹰般直扑过来,司马昊天暗暗叫苦,这些杀手已经够让自己难以应付的了,怎么又有敌手,看来人的身形便知他身手绝非一般,恐怕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出人意料的是,黑影并没有攻击司马昊天,反倒帮他打起了其他杀手,那手中墨黑长剑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没有星点光泽。司马昊天看清剑影稍稍放心了,来人正是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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