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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救治西月(二)
  冰窖奇寒让司马昊天再次想起圣女峰顶和他的欣儿一起采药之事。六人都身负武功,也冷的快承受不住了,好在进来之前,沈欣儿已交待要带上必须的防寒用品。
  几个时辰过去,他们几乎找遍了冰窖的所有角落,依然没有冰蟾的踪影。。
  “大哥,楚公子,你们在哪里?”一声低低的呼唤声,在寂静的冰窖中非常清晰。
  “欣儿,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里太湿冷。”司马昊天温润的声音稍稍有些烦燥。找不到冰蟾,外祖母若是逼迫自己“救人”,他该怎么办?他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西月毒发身亡,可也不愿充当“药品”就此舍身!
  不远处的楚西阳也是烦躁不已,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他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强绑着眼前之人去“救人”吧!
  看着几人的神情,沈欣儿明白,还未有任何结果,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也顾不上理会司马昊天复杂情绪,对几名侍卫冷静吩咐道:“燃一堆柴火,大家守住出口,如若冰蟾出现,千万小心别让它咬中自己。”这或许是最后的希望了。
  天然形成的冰窖,越往里走,越是奇寒无比,楚西阳记得,自己小时候到了炎热的夏天,就和妹妹偷偷溜进冰窖乘凉,现在可好,妹妹能否脱险也就靠这冰窖了。
  几人退到出口边上,按沈欣儿的吩咐,燃起了篝火。一堆大火渐渐越烧越旺,远远可以听到冰块消融后,冰水的“滴哒”声。
  加上护送沈欣儿的两名侍卫,九个人严阵以待,都紧张的盯着出口处留下不大的洞穴口。
  火堆燃烧了近半个多时辰,眼见火势渐渐熄灭,水滴声越来越小,说明刚刚消融的冰水又渐渐冻结。司马昊天和楚西阳的脸色也如寒冰般越来越冷。两人几乎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微眯着双眼的沈欣儿在即将绝望时,借助灯火的微光,意外发现洞口处一个灰乎乎的如鸡蛋大的小东西,似乎在微微颤动,动静小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来不及招呼众人,一双素手迅速覆盖在灰色物体上。
  “啊”一声的痛呼声,沈欣儿秀眉紧蹙,五官因疼痛有些扭曲,额头上刹时濡湿一片。
  “欣儿!”首先反应过来的司马昊天,一个健步上前,大手已包裹在颤抖的素手上。
  “小心,别让它跑了。”因疼痛抽气的沈欣儿小心移开手指,原本白晰的手掌心已乌漆麻黑的,看着有些滑稽。但她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赶紧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呈白亮色的肉团放进先前准备的瓷瓮中。
  司马昊天顾不上问话,握住沈欣儿受伤的手指,放进自己口中吮吸着。
  楚西阳和众侍卫默默的注视着两人,或许此时刻他们显的有些多余。
  “大哥,好了,没事的。”沈欣儿有些尴尬的想抽出手指,只是司马昊天握得紧紧的,根本让她动弹不得。
  “欣儿,你确定没事了?”司马昊天紧张的问话,满眸承载的深情,让在场众人为之动容,大家都下意识别过头,不愿“打搅”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楚西阳暗生的涟漪渐渐趋于平静。他不得不承认,眼前二人是那么的匹配,两人周身闪亮的光环任谁都无法冲破。不是他不想争,是争无果。
  沈欣儿扬起一抹浅笑:“真的没事了,过一会就不疼了,我们快回去吧,再晚就麻烦了。”其实她很想说真的好疼如嗜骨般的疼痛。但,她不想他再担心。
  司马昊天凝视了她半晌,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捧着瓷瓮赶回了太和殿。
  一进去,沈欣儿就拿起一块布帛,毫无预警的塞进楚西月口中:“楚公子,您按住她的手脚,公主,你忍着点,我要用冰蟾吸食你体内的毒素,这会有点疼。”沈欣儿用带着手套的手,捉出如玉般白亮冰蟾,放在楚西月手腕上。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小小冰蟾,突然间精神大振,大概是闻到“冰魄银蛇”毒素特有的腥膳味,尖利的牙齿如利剑般刺入洁白的皓腕。
  “啊!”的一声惨叫,楚西月扭曲的面部表情把太和殿所有人都吓得不轻,那凄厉的叫声简直可以说是惨绝人寰。
  多年后,楚西月想起那痛彻心扉的疼,都是心有余悸。
  司马昊天和楚西阳对视一眼,又将目光移到谨慎摆弄冰蟾的沈欣儿脸上,素净的娇颜看不出异样。司马昊天觉得自己心如针刺般痛楚,他的欣儿刚才忍受了多大的疼痛。
  眼见洁白如玉的冰蟾周身变的灰暗,楚西月原本青灰的脸颊渐渐红润。沈欣儿观察良久,确定无事了才小心收好冰蟾。
  “好了,体内毒素已清除干净。”沈欣儿轻柔的给楚西月手腕伤口抹药,手指因为也被冰蟾所伤而有些僵硬。
  “沈姑娘,让我来擦药,你赶紧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楚西阳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眼前女孩子又一次让他震撼,他感觉自己的血在沸腾着、燃烧着。
  不等回话,身旁的司马昊天已利落的抱起疲惫不堪的娇躯,轻放在旁边的塌椅上。“欣儿,好好休息!”然后轻轻捧起曾被冰蟾咬过的手指,仔细的涂抹药膏,那温柔的动作几乎让沈欣儿融化在他的温情里。
  卫太后犀利的目光变的迷离,满含怜惜!
  这次西月中毒事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圆满解决了。
  “欣儿,真的不疼了?”而直到三天后,司马昊天依然不放心的问着不知重复多次的问题。
  欣儿淡淡一笑:“放心,大哥,真的不疼了,只是刚咬的时候确实很痛,都三天了当然好了,你看连小伤痕都没了。”说着还举起嫩白手指晃晃,证明自己没说慌。
  长臂一伸紧紧环住怀中娇躯:“答应我,今后不能再这么冲动。”想起两张扭曲的娇颜,司马昊天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楚。
  抱了良久,司马昊天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整好衣衫,轻吻一下额头:“走吧,外祖母在等我们呢!”司马昊天牵起小手,两人缓步走出房间。
  “大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放蛇咬人。”马车上,沈欣儿靠着始终静默无言的司马昊天肩膀,轻言道。
  环着纤细腰身的大手紧了紧,无声的点点头,沉声道:“我们进宫向外祖母辞行后,就返回南平。”和西月公主之间的纠葛已理顺了,他们没必要再继续呆在北园,至于北园皇宫内的争斗,他无心也无力去管,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太和殿“昊儿,欣儿快快免礼。”卫太后亲手扶起半跪的一对璧人,满目慈爱的笑道:“欣儿,这次多亏你了,否则月儿的毒……”说到解毒,卫太后瞟了一眼淡然的外孙儿。说实话,如若真没找到冰蟾,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的尴尬。这确是让她左右为难的决择。
  “外祖母严重了,医者父母心,这本就是欣儿该做的。”
  “好了好了,你也别谦虚了。快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等大家落座后,一身靓蓝裙衫的楚西月缓步到沈欣儿跟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欣儿妹妹,谢谢你救了我。”清脆的声音显示出她内心的真诚。
  一声“妹妹”让在场的人都愣了片刻。论理,楚西月该称呼沈欣儿嫂子,但论年纪,沈欣儿确实比楚西月小。她不愿叫她嫂子,也无可厚非。
  沈欣儿根本无所谓称呼。还礼后,微笑问道:“公主,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没了,我已经彻底康复了,你看连手腕的伤口都愈合了。”楚西月笑着还晃晃洁白的皓腕。
  卫太后笑吟吟的看着几个疼爱的年轻人,大家其乐融融,她非常享受这种天伦之乐。自己老了是该交权了,眼前的孩子们个个优秀让她备感欣慰。只是这要在那只幕后黑手被抓出来之后,此人过于歹毒,恐怕和给自己下毒的是同一拨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楚西月中毒之事还是传了出去。北园帝和众妃嫔、皇子、公主们都前来探望九死一生的西月公主。司马昊天原打算要和外祖母提返回南平之事,被拉拉杂杂前来探望的众人耽搁到午时。
  “外祖母!”
  “昊儿!”
  两人同时出声。司马昊天只得咽下已到嘴边的话,让太后先说。
  “昊儿,外祖母希望你能常住北园,你看如何?”卫太后的话让在场几位皇子瞬间石化。卫太后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看着众人惊疑的目光,卫太后了然一笑:“哀家和外孙儿第一次碰面,难道不应该让我老太婆多享享天伦之乐吗?”几个孙儿的心思,自然瞒不过识人无数的卫太后。
  太子讪讪笑道:“太后您老人家想留谁,孙儿们谁敢反对,是吧?”说完还笑吟吟的瞟了一眼楚西阳,只是眼底冰冷。
  司马昊天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对着卫太后一揖道:“外祖母厚爱外孙,昊天感激不尽,只是我离开南平月余,父皇甚是挂念,孙儿想返回南平,把一些杂事处置妥当之后,再来陪外祖母多住些日子。”
  司马昊天话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既让争权夺宠的皇子们吃下定心丸,又不拂老人家的面子。他是南平的皇子,无意染指北园的内务,更无野心到北园分杯羹。
  卫太后眸中精光划过司马昊天清冽的神情。思绪回到二十多前。当年的心岚也是意气风发,才华横溢,虽为一介女流,却辅佐先皇平定内乱,惩治贪官污吏,安抚民众,同时她也是众皇子眼中钉。若非她后来厌倦了宫庭生活,今天的北园或许将是另外一番境况。
  看来昊天孙儿比他母亲还要淡定脱俗,追求自由的心比当年的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依昊儿的能力,自己再助他一臂之力,七国之尊非他莫数。只是现在昊儿没这份心思,自己也没必要勉强,该去的就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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