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北园国大权在握的卫太后居然是司马昊天未曾见过面的外袓母。他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他只想尽快解决了和西月公主之间的纠葛,带着他的欣儿返回南平。
“欣儿,你到外面逛逛,外祖母有些话要问问昊儿。”卫太后满脸含笑的对沈欣儿笑着说完,又给身边一名女官吩咐几句。
“哦,欣儿告退!”沈欣儿不知道卫太后要问司马昊天什么问题,或许是关于两国朝政,她自然应该避嫌。
目送沈欣儿的背影离开,司马昊天有些担心,欣儿揭开太后中毒之事,还是走漏了风声,这几日北园帝和一些后宫妃嫔借给太后请安,常来太和殿打探消息,对她也备加关注,不排除下毒之人就在这群人当中。他不希望她因此卷入北园后宫的漩涡。他越来越觉得北园后宫犹如一个无底的黑洞,有着太多的黑幕隐秘,不经意间就可能吞嗜眼前一切。
卫太后兴许看出司马昊天的担忧,揶揄道:“孩子,放心,有外祖母在,没人敢动你宝贝媳妇儿一根汗毛!”
司马昊天这才回过神,有些喃喃。
卫太后挥手屏退左右才问道:“孩子,你实话告诉外祖母,你为何来南平,还隐瞒身份。更改婚期是何原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近你南平兵马调动频繁,特别是南线与北园边境临近的部队,似乎有备战的迹象,和你推迟婚礼有关系吗?外祖母是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别糊弄外袓母。”卫太后语气真切,但绝不容敷衍。
司马昊天不想让事情越来越复杂,坦言道:“西月公主上月到南平要和孩儿联姻,昊天心中已有欣儿,不想耽误了公主,但公主并不做罢,扬言孩儿不娶她她便对南平宣战,孩儿逼不得已不得不紧急备战。”提起西月公主强势压人,害的他和欣儿差点劳燕分飞,司马昊天就心生不快。
“你过去认识西月吗?”卫太后听了司马昊天的解释,已明白几分原因。
咬咬牙,暗叹口气:“十年前,父皇带孩儿来北园朝拜,有过一面之交。”司马如实回道。
卫太后沉思片刻后又自语道:“难怪,西月年满双十还待字闺中,原来有这么回事。”
看着面色淡然的外孙,卫太后并不动气,微笑问道:“你对西月印象如何?”
“公主聪明,美丽,有胆有识,可谓女中豪杰。”
“和你的欣儿比起来,怎样?”卫太后突然提到西月公主,司马昊天已有所警觉,有种不祥之兆加剧,不假思索回道:“欣儿是我一生的爱,我不会放弃。”
“倘若外袓母做主,把西月嫁给你,给她们二人平妻名份,不分大小,你可愿意?”卫太后的提议,让司马昊天脸色闪过一抹不快。这微妙的变化没逃过卫太后犀利目光。
“外袓母,请您千万收回成命,否则那将是一个可以预见的悲剧。”司马昊天想不到外袓母会有如此心思,内心越发的郁闷,只是隐忍不发,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何以是可以预见的悲剧,西月配不上你吗?你的欣儿是一介平民,西月堂堂北园公主,身份显赫,应该不会辱没了你吧?依哀家看来,沈姑娘知书达礼,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她应该不会介意。你若不好开口,外祖母可以帮你去说!”
卫太后锐利的眸光,始终没有移开自己这个刚刚认回的亲外孙的俊颜。语气尖锐中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味。她很想知道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外孙人品德行如何。
“欣儿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她,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西月公主倘若跟着我,只能委屈了她,到那时欣儿不快,我左右为难,公主也得不到真情,何苦三人绑在一起互相折磨呢?”司马昊天冷静的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他决不容许有人从中作梗,左右他的感情。
“沈姑娘善妒?那将来假如你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后宫免不了三宫六院,妃嫔成群,你预备怎样?你的欣儿能接受吗?”卫太后玩味的笑问。
“昊天并不在乎高高在上的皇权,欣儿也不希罕什么皇后头衔,我们只想过着平凡普通的夫妻生活,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所以我给不了公主什么承诺,如若太后强将公主指给昊天,昊天只能辜负公主了,请太后斟酌!”司马昊天不再称呼卫太后外祖母,而是直接称太后,显然压抑着的怒气已有所显露。
出乎意料的是,太后并没有发怒,反倒发出一阵愉悦的轻笑声:“好好好,我卫仙仙的外孙果然是不同凡响,我老太婆欣慰呀!”
司马昊天瞬间有些惶惑,他被卫太后好整以暇的神情弄糊涂了,不知这个外袓母葫芦卖的什么药。
一阵鼓掌声此时也从殿外传来:“睿王果然真君子,西月佩服!”
从殿外进来的是消失近月余的西月公主,同行的还有楚西阳。看来刚才祖孙俩的谈话,西月公主都听到了。
“西月给皇祖母请安!西月请求皇袓母千万不要将月儿指给睿王,否则,真的会如睿王所言,我们三人都不会快乐。月儿相信,终有一天,月儿也定会找到一个专属于自己,心里只有我月儿的男子。”盈盈下拜的身姿,掩饰不住周身风华。
已经可以自行走动的楚西阳神色黯然,他没想到朝夕相处数日的司马公子竟是南平的睿王。传说中那个文武双绝,又低调的几乎象谜一样的男子便是眼前之人。
“鬼丫头,这一个月你跑到哪里去了?”卫太后满眸慈爱看着风尘仆仆的孙女。
“西月去南平和睿王联姻,只是人家睿王看不上我,西月只好在外面游玩一圈发泄心中郁结啰!”西月一副受委屈,实际满是戏谑不在乎的样子。
“还说,你搅的人家婚礼日子都改了,你闹的还不够?”卫太后责怪中有着淡淡宠溺。旁边静默无声的楚西阳,斜睨了一眼随性的妹妹,眸光微闪,唇角轻扬。
“西月罪该万死!”转身对着司马昊天正正经经的施礼,缓言道,“睿王请不要见怪,西月本无心搅和睿王和沈姑娘大喜日子,只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让睿王受累了!”
楚西月态度诚恳,看起来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司马昊天有些迷茫。这个西月公主做事总是带着玩味,有些随性,一会一个面貌,让人难以琢磨。
“皇袓母,月儿有一事相求。”楚西月郑重其事的给太后行礼后说道。
“月儿,你有什么事?只是睿王之事你已经疯过头了,你万不可再生事端。”卫太后带着警告的话语,三人听的清楚,卫太后对这个刚刚认回的外孙也是宠爱有加,疼到心里去了。尽管西月是她一手调教长大的孙女,也比不得唯一亲外孙在她心中位置的重要。
“月儿,只想求皇袓母让月儿婚事自理!”楚西月的要求,司马昊天能够感同身受。自己若不是有婚事自理的旨意,不知还会有多少烦心之事。
“这事皇祖母自有安排,你无需担忧。”卫太后不再讨论西月个人的私事。
“好了别站着了,都坐下吧。”卫太后招呼几人坐下。
司民昊天担忧沈欣儿安危,有些心不在焉。
卫太后了然外孙儿的心思,调侃道。“孩子,放心,欣儿在哀家的花房内不会有外人打搅。”
卫太后何尝不知,自从欣儿给她揭开中毒事件,小姑娘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在这深宫内苑,人心险恶,稍有不慎,性命堪忧。现在欣儿又是自己亲外孙媳妇,她哪有不怜惜之理,何况自己初次见到这姑娘就没由来的喜欢,心里本就有一份疼爱之情。只是阳儿是没有机会了。算了,这孩子们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操心了。
司马昊天被说中心事,脸颊有些发烧。
西月公主幽幽道出她去南平的真实目的。司马昊天心中暗暗惊诧,这西月公主做事果然非同凡响。竟然加以逼婚,逼迫南平调集军队,让北园帝看到南平国强盛的军备力量,进而逼迫北园帝打消外扩的野心。她最终目的当然也是不希望战火蔓延,国家卷入战争的灾难。只是她采用的这种手段,未必太刁钻了些,假如父皇和自己也是战争狂,那后果真是难以想像。
“皇祖母,西月回京就听说您中毒之事,查出眉目了吗?”西月公主的消息够灵通,但可以感觉到,她对皇祖母的关心也是发至内心的真诚。
卫太后扫了一眼几个孙儿,冷言道:“还不是惦记哀家手中那几支刀枪而已。是谁主使,又是谁在听命,现在还没有头绪,月儿,你回来了,就和阳儿去查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暗访,然后抓出幕后黑手。这人太可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看来你们的皇祖母碍着人家事了。”
司马昊天不想让自己卷入这个没有硝烟的异国战场,那将是一个充满杀戮和血腥,亲人、爱人、君臣都会被卷进去的无底黑洞。他也不明白外袓母早就该颐养天年了,何以还要手握重兵,不肯交出兵符。但这是北园的内政,他是南平的皇子,他也不好多问。
第六十章 太后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