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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贵妃娘娘
  朝阳殿一双保养得宜的纤纤十指,只有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式样简单的绿玉戒指。白晰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剪刀,修剪一盆盛开的兰花。一袭暗蓝长裙,简单的配饰,衬托着玲珑有致的曲线,高挽的云髻上插着几支款式典雅的紫金发簪,娇美的面容端庄高贵。身后恭敬站立的桂姑姑见自家娘娘,美目流盼,神态悠闲,吞了吞口水,不知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有何情况?”一道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桂姑姑身子抖了抖了。自家主子越是淡定,自己心里反而越害怕。
  “回禀娘娘,瑾王身体已基本痊愈,现还在睿王府的随园静养。睿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叫沈欣儿,医术了得,深得睿王爷钟爱。眼线来报,睿王爷已奏请皇上说要迎娶那位姑娘。”桂姑姑谨慎的回禀线报,生怕遗漏内容。
  “皇上的态度如何?”依然是平静的声调。
  “皇上没有明确表态。”桂姑姑知道,娘娘在后宫说一不二,唯独睿王的婚事,娘娘插不得手,就连皇上都不会勉强。
  “那姓沈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是怀安城一个普通的大夫,自己经营一家叫宝和堂的药馆,在当地颇有名望,风评俱佳。她父母双亡,父亲沈方两个月前才病死,只打听到她父亲靠采药为生,不曾听说给人治过病,那沈姑娘不知师承何处,查不到。她还有个妹妹,据邻居估计那孩子很可能是抱养的。”
  “哦,那沈方年纪多大,样貌如何?身世背景查过吗?”
  桂姑姑定定神回道:“从邻居口中得知,沈方年龄五十来岁,左脸颊上有大块疤痕,看起来有些恐怖。他们一家在怀安城居住了十年,沈姑娘的母亲七年前病逝。”
  “那姓沈的姑娘治病有何特别之处?宇儿的病都是她亲自施手?”
  “沈姑娘与别的大夫并无异样。随园不充许外人靠近,除了沈姑娘身边几个侍女,还有睿王的两个贴身侍卫,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随园之中,具体她治病的方法没有探听到。还有……还有,瑾王住进睿王府后,紫烟郡主也常住在睿王府中。”
  “娘娘!”桂姑姑不知是否该说。
  “说,还有什么!”
  “睿王在怀安期间,查处了怀安知府张景松巨额敛财受贿之过,已被明正典刑。据私传,这张大人和黑道也有勾结,怀安城几家名门望族,一夜之间沦为乞丐。这几家都是世居怀安的医药世家,奴婢猜会不会和这沈姑娘有关。”
  孟贵妃凝神一会,声音有些冷:“幽灵堡可有消息传来?”
  “派去阻杀睿王的杀手,在圣女峰只找到六具尸体,在山崖下有一座新起坟墓,是冷漠的。其他人没有音讯,奴婢正在查找。”桂姑姑腿有点发抖。
  “冷漠死了?一群饭桶,只知道花钱享乐,传话过去,找到剩下几人废了,这次是警告。”
  “叫颖儿过来,明日去睿王府探望我那好儿子。”一丝狠意从孟贵妃的美眸中一扫而过。
  “是”桂姑姑施礼后安静退下,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细密薄汗。
  依靠在软塌上,端起几上茶杯,轻嘬一口。窗外春光明媚,暧暧的春日气息,让人很舒服。可是,自己的心却是阴冷阴冷的,感受不到一丝暧意。思绪渐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那时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天生超常记忆,她几乎有过目不忘的功能。爹娘都视她为珍宝,倍加疼爱,及笄之后,提亲的红娘都要踏平了自家门槛。从小爹娘溺爱,自己也看不上那些附庸风雅的凡夫俗子。
  只到有一天,她到幕山游玩,几个纨绔子弟居然想非礼自己,当然她是不会害怕,在凤阳城想打她主意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正在此时,三个俊逸非凡的年青男子,用快的不可思意的速度赶到她身边,也没见他们怎么动作,几个纨绔弟子居然哭爹喊娘,逃得无影无踪。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半个月后,自己和母亲进宫探视病危的皇后,又见到了三人其中之一,原来那年青人竟然是当朝太子,那日正好师满回家。
  自己对太子几乎是一见倾心。并不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她要攀龙附凤,她被他风度、魅力所折服。她从此失了心,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天不随人愿,没想到后来的事情变化的让人始料未及,一切都重新改写了。
  那个让自己想了二十多年,盼了二十多年的影子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可是她的心交给了他,她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停驻在自己心房。她的内心深处满满的都是他。
  爱之深,恨之切。从他离开的一刻,她心里只有恨,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再见到他,她是否狠得下心去恨他,她的内心还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娘娘,皇上传膳了。”宫女的声音打断了孟贵妃的思绪。调整好心态,从容不迫走出朝阳殿。
  睿王府正厅,一身简洁暗紫长裙的孟若惜、孟贵妃清雅高华的气韵,满眸慈色。她是长辈,礼不可失。司马昊天兄弟俩一脸淡然曲膝行礼。
  站在孟贵妃身后的一道鹅黄身影也盈盈下拜:“颖儿拜见二位王爷。”
  程紫烟也不得不向贵妃娘娘行礼问安。
  大家都落坐后,孟若惜满脸含笑:“宇儿,你身体康复的可好,这次多亏了你皇兄,你才得以复员呀!”
  一丝痛楚从司马宇天的黑眸中一闪而过。“谢谢母妃牵挂,“孩儿已好很多,皇兄的救命之恩,宇儿自当铭记于心。”
  优雅的扫了众人一眼。孟若惜笑着问司马昊天:“睿王,给宇儿治病的女大夫可否让本宫瞧瞧,本宫要亲自谢谢她。”
  司马昊天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意察觉的疑惑。程紫烟大概早已厌烦了这里的气氛,答到:“昊哥哥,让我去请欣儿姐姐过来。”说完不等司马昊天点头,转身向厅外走去。
  正在看书的沈欣儿被紫烟拉扯来到正厅:“民女沈欣儿叩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沈欣儿跪在地上,声音稍稍低到刚刚让对方听到为止。
  “免礼平身,抬起头让本宫瞧瞧。”宛转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沈欣儿站起身。眼前的贵妃娘娘比想象中年轻的多,大概是保养得宜,看上去四十出头样子,白晰,光洁,润泽的皮肤,看不到明显的细纹,五官自不必说挑不出一丝的瑕疵,年轻时定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沈欣儿有些莞尔,司马昊天兄弟两真象是一母同胞。宇,反而和自己的母亲象的少,大概兄弟两象父亲的多吧,不过也够俊朗的了,看来他们的父亲、当今皇上也应该是俊逸非凡了!
  孟若惜也仔细打量眼前的姑娘:一袭淡青长裙,墨黑如丝缎的长发只是简单的绾个髻。一支银簪斜斜的插在髻边,显的即俏皮又不失典雅之姿,凝脂般的肌肤,如新月生晕,清淡的眼眸纯净如玉,整个人看上去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好个清雅脱俗的美人儿,孟贵妃暗赞一声。难怪一贯清淡的睿王爷失了心。
  轻移莲步,走到沈欣儿面前,伸手从自己发髻上拔下一支玉簪,亲手插在沈欣儿发髻边,微微含笑,赞赏道:“好标志的姑娘,这支发簪就当本宫的谢意,谢谢你精心照顾宇儿的身体,让他得已很快康复。”
  沈欣儿不能拒绝,只能施礼答谢。一时大厅静了下来,谁也不出声,气氛有些沉闷。
  “本宫来去匆匆,从未仔细游览过睿王府,可否让本宫一睹为快呀?”孟若惜首先打破僵局,微笑着对司马昊天问道。
  “娘娘请!”清润的声音平和淡然。
  众人悠闲漫步于各处亭台楼阁。沈欣儿跟在后面无聊之及,又不便离去,只好东张西望的打发时间。
  行至揽月轩,孟若惜停下脚步,“好一处幽雅之地。睿王府果然名不虚传。”
  优雅转身含笑对沈欣儿道:“沈姑娘,本宫侄女颖儿,自小身体纤弱,姑娘可否费心给调理一番。”又对司马昊天浅笑道:“本宫看睿王府环境幽静,紫烟郡主也住在这,她们年纪相仿,相互间可以说说体已话,解解闷,这样也适合颖儿调息身子。睿王不会拒绝本宫的要求吧?”
  司马昊天清淡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淡,“请娘娘宽心,娉婷郡主若不嫌弃,住下便是。来人,把枫林小筑收拾妥当,供娉婷郡主休息。”
  孟若惜美目含笑,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无所事事的沈欣儿。“本宫看这揽月轩不错,颖儿住这可好?”她当然清楚这揽月轩是谁的住处,现在又是谁在住。她只想看他如何拒绝自己。
  司马昊天脸色不变,只是眼眸更暗了。淡然道:“为方便照顾宇天,欣儿住在这儿。”
  沈欣儿看见始终微微低着头的孟颖儿,身子明显颤了颤。心中暗思量,这郡主大概是仰慕大哥的红粉佳人,听到自己住了大哥的住处,反应竟如此之大。
  “哦,那就随睿王安排吧,叨扰睿王了!”孟若惜满面微笑不变,只是笑不达眼底,眼眸深处一片冰冷。
  他为一个卑贱女子,果然还是不给自己分毫面子,和他父亲一样为一介平民,不顾她的颜面。很好,不要怪本宫,这是你自找的。忤逆本宫都要付出代价。
  听说孟颖要住下,紫烟一百个不乐意,嘟着个小嘴,满脸不爽。她最不喜欢孟颖惺惺作态之势,她姑母想把她嫁给宇哥哥,她自己偏偏喜欢昊哥哥。还好昊哥哥不喜欢她,昊哥哥衷情的是欣儿姐姐。她若是敢抢宇哥哥,自己和她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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