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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根深种
  料理完府衙诸事,刚跨进院门的司马昊天,就见雪儿端个药碗站在门前,苦着一张芙蓉脸。心生诧异,快步走进房内,让他惶恐了几天的佳人也是一副苦相。
  跟着进门的雪儿,顺手把手中药碗放在床前小几上,闷声道:“司马大哥,这碗药就麻烦您了。”说完转身出去了,司马昊天有些纳闷,就一碗药吧,至于让两个姑娘这幅表情吗!
  舀起一勺药汤送到沈欣儿唇边,温柔道:“欣儿,来,把药喝了。”下一刻,惊的司马昊天没差点把手中药碗打翻。眼前娇颜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我不喝,好苦哦!”
  司马昊天瞬间笑得比哭还难看。老天,自己遇到什么样的奇人怪才了,面对凶残恶人不慌不惊,面对血腥冷静处置,面对亲人生死离别悲在心头也不曾流露出一丝软弱的人儿,对着一碗药竟然哭的没形没样。
  嘴角抽搐好容易停下,看起来想要让她自己喝下这碗药,难!一抹精光闪过黑眸,举起药碗喝下一大口。
  沈欣儿惊呆了,这是苦死人的汤药,又不是琼浆玉液,他干嘛要喝。
  “唔!”温热的唇覆在自己唇上,一股苦涩药液缓缓的流进自己口中,紧跟着是强劲湿滑堵在唇边,想吐出的机会都没有。一切来的太突然,沈欣儿美目圆睁,瞪着眼前放大模糊的俊颜。
  确定药液已尽数咽下,司马昊天抬起头,眼眉含笑:“继续吗?”
  沈欣儿脸颊顿时红的象火烧着般,低头躲闪着那双深沉的、写满了笑意的黑眸。太丢脸了!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哺食”,而且还是眼前这俊的让人不敢正视之人。
  哀叹一声:“我自己来。”接过药碗一口气吞下,微烫的药液让她有点呛着。水杯及时送到唇边,绢帕温柔的试去嘴角药渍。
  面红耳赤的瞅着眼前罪魁祸首,一身白衣胜雪,仿佛不染纤尘。白玉发冠压住墨黑如漆的长发,玉刻般的俊容,剑眉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唇边还残留着淡黄色药渍,看上去有点滑稽。温润带笑的眼,戏谑的瞅着红霞满面的娇颜。沈欣儿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低沉的轻笑声响起:“来,再躺一会,你现在太虚弱,要好好休息。”
  沈欣儿便听话的沉沉睡去。
  昏睡的沈欣儿被雪儿叫醒,床边小几上又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刺鼻的药味让她做呕,正想耍赖。
  “欣儿!”温润的声线让沈欣儿身子抖了抖,司马昊天手上端着一个小碗走到床前。
  “我喝。”端起药碗也不管烫不烫,一口气喝了个净干,尽管那药难以下咽的想让她哭。再不喝,当着雪儿的面让人哺食,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雪儿瞪着一双美目惊呆了,她记得,从小姐姐喝药比登天都难,今天这么听话,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司马昊天把手中的汤水递到沈欣儿唇边,微笑道:“这是电专门给你调制的羹,尝尝看。”满腹疑惑瞅着眼前浅笑俊容,挫败低下头,她总是无法预料他下一步要出什么招。
  “好香哦!”沈欣儿满足、甜笑的娇颜如桃花绽放。司马昊天望着那抹醉死人的笑容,有种想要把那笑意尝进口中的感觉。
  雪儿捕捉到一丝暧昧气息,微笑着拿过药碗,轻轻的退出门外。
  伸臂将佳人揽在胸前,手指轻抚柔滑的如海藻般的发丝,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味,司马昊天的心此时才归位。五天了,终于又可以看见她莹润清淡的水眸,闪烁慑人心魄光泽的樱唇。手指轻抚过消瘦的脸颊轻声道:“欣儿,我有事和你商量。”
  沈欣儿有点紧张的微微垂首:“什么事?”
  “欣儿,我想让你们姐妹离开怀安城。这地方你们不能再住下去了。这几天你生病时候,怀安城发生了一些事,你们孤身女孩子住这不安全。”
  司马昊天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毕竟这些事与沈欣儿都能扯上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想一生都保护她,照顾她。他的心失落在她身上,但他不能确定她的心意。
  沈欣儿记得,这几天雪儿也断断续续给她讲过,怀安城最近发生了一些大事。知府老爷被斩首,曾经雇凶杀她的两家药铺老板,以及大夫金忠富全家都一夜间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具体原因,雪儿也说不清楚,她可是心知肚明。眼前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让她有些忐忑不安,她也揣测不出这主仆几人的来历,但是绝对不会是普通寻常人家。
  “我,我不知道。”沈欣儿无措的低声回道。
  司马昊天明白,眼前聪慧女孩肯定对自己还有所顾忌,算了,干脆直说:“我想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欣儿!”
  “啊?”司马昊天的直白让沈欣儿愣怔了。
  低吟浅唱般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跟我回京城,一切有我,好吗?”
  稍稍有些紊乱的气息:“让我想想。”沈欣儿不确定自己眼下能否接纳这个“提议”。
  “不信任大哥?”司马昊天不让她再犹豫,她的确没退路。一个掌管着边境重镇,掌管着军政要务的从四品知府,一个当地颇负盛名的大夫,两家生意兴隆的药馆老板,再加上绿林黑道几十名杀手,都被牵扯进这次事件中,桩桩件件都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他可以保护她。不是仅仅护她周全,重要的是他爱她,全身心的爱着她的一切!他不容许她退缩。
  简要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只是省略了他自己的身份,来日方长,他不想吓着她。毕竟他的身份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可以想象得到。
  “再有三天就过新年了,过完年,我们就起程,你的身体也要再调养几日。”司马昊天的语气既温柔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睨着丽人不甘的眼神,司马昊天心情极好,轻吻眉心,含笑问道:“在房中吃饭,还是和大家一起吃?”
  餐桌上满满的杯、碟、盘,沈欣儿咋舌,七个人能吃这么多吗!坐下来的只有自己和司马昊天,雪儿憋着满脸笑站在桌旁,风,雨,雷,电四人门神一样立在门口。
  沈欣儿随口叫道:“四位大哥,你们怎么不坐下来?吃饭了。”四人脸色瞬间难看成猪肝色。雨,吞吞口水才呐呐回道:“沈姑娘,请您直呼属下等名字就行了。”
  一抹醉人的微笑转向身侧:“你很喜欢让人盯着吃饭吗?”司马昊天不由哀叹一声,挫败声起:“都坐下吧!”
  四个活动冰柱脸色并没比主子好到哪去,部属恪守的本份和尊卑观念,四人根本丢不开。
  雪儿边摆放碗筷,边朝四人露出一脸捉狭,满脸“你们输了”的表情。沈欣儿这些日子都是在房间由司马昊天陪着吃饭,不知道外面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
  桌上饭菜每一样都精致到极致,沈欣儿知道,这些不是雪儿的手艺,询问的眼神瞅向司马昊天。风,雨,雷,电发现一贯淡定自如的主子,让沈姑娘盯的不得不放下筷子,闷声道:“是电做的。”
  快喷饭的不是四个冰柱,反倒是沈欣儿差点噎着。忙的司马昊天赶紧轻拍后背,帮她顺气。沈欣儿惊奇的望着电,瞠目结舌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她实在很难把眼前清瘦冷漠的人和这桌美食联系在一起。
  一餐饭吃的风声水起。风、雨、雷、电绝对相信眼前姑娘会让主子今后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一种期待!
  灰暗阴霾的天空,雪花又飞舞飘扬。雪儿和风回到宝和堂取一些药和日用品,司马昊天不知在忙什么,也不见踪影。
  一抹青色身影静静屹立在院中,纹丝不动,如缎长发和青衫交织在一起随风起舞。落寞、伤感和回忆划过清澈如水的眼眸。
  明天就是初夕了,沈欣儿抑制不住对爹娘的思念。往年从“腊八”开始,一家三口都开始准备辞旧迎新年,爆竹、烟花、爹给自己和妹妹准备的新奇小礼物,满院的红灯笼映红了三张欢笑的脸庞。爹还会给妹妹在院中堆上一个大大的雪人,而今……素颜仰望着灰暗的天空,双眸薄雾迷蒙。
  “欣儿?”白色的身影如风般飘到院中,双臂紧紧的环上单薄身躯,刚从外面进门的司马昊天,被眼前哀伤孤影惊的忘了呼吸,只有无尽怜惜。
  “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吗?”焦急、慌乱写满幽深黑眸。
  扬起淡淡的一抹浅笑:“大哥,别担心,我很好!”她不想让他再忧心。
  生命中从未有过女孩让他如此慌乱,让他在乎她的喜怒悲哀,当下不由柔声道:“下雪了,进屋去吧!”牵起冰凉的柔荑,剑眉微蹙,看来自己刚出去,她就站在院中吹冷风。
  “来,先躺下歇一会,晚餐时再起来。”体贴温柔声调暧暖在耳边如沐春风,一股暧流稍稍驱散了心底孤寒之气。
  “姐姐!姐姐!”雪儿带着惊喜的声音唤醒了昏睡人儿。
  满院一片明亮的艳红,造型各异的红灯笼挂满了小院,红色华光给黑夜涂上了色彩,璀璨斑斓的焰火冲天而上,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立在院中,仿佛朝着两个姑娘拱手拜年,正在祝福她们来年幸福安康!
  “这?”沈欣儿眼眸有些潮湿。
  “是司马大哥他们。”雪儿也有些哽咽,为了自己姐妹。这主仆几人可是忙了一下午。显然他们跟隔壁张奶奶打听过,了解了自己家这些年的习惯。
  身上一暧,一件披风罩在肩头。“欣儿,大哥希望你和妹妹永远快乐!”
  “大哥,谢谢你!”此时一句谢,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感动。他总是那样善解她意。她自己内心所想所思竟然逃不脱他的眼睛。
  闲暇之余,司马昊天翻阅沈欣儿的医书后有些错愕。这些内容深奥,枯燥无味的医书,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却能如数家珍,信手拈上一条,也能讲解的一清二楚。至于棋谱,琴谱,所记录的也都是难学难懂的精妙内容。
  明媚的阳光下,听她抚琴,悠扬婉转的琴声,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心仿佛都愿随着音符跳动起舞,霎时忘记了烦恼,抛弃了忧愁。
  柔和的烛光中,与她对弈,她淡定从容,落子干脆洒脱,他被逼的不得不认真思考每一步棋。
  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司马昊天主仆几人一脸苦相,哀号自己可怜唇舌被“虐待”的痛苦,电更是欲哭无泪。几人恭敬看着自己高贵的主子,一副“你捡到宝了,还是大活宝!”的嘴脸。冷清的雪儿也不时传来清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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