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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踏雪寻梅
  两人都静默无声的继续向顶峰上攀登。山道越走越陡峭,加之刚刚一场大雪,道路更加难行,沈欣儿喘息声也愈发显著。
  司马昊天默默的拿过沈欣儿背上的药篓,挎在自己肩头。深沉的黑眸,始终没有移开走在前面那抹靓青纤细丽影,他,信任她!
  青布衣衫说明这女孩家境普通,但她清丽的容颜,淡雅的神情,无需华丽的饰品和锦缎来妆扮便让她更加娇媚,素颜让她更加清新。
  白雪覆盖了原本就崎岖难行的山道,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趔趔趄趄的向峰顶方向攀爬,沈欣儿几次要摔倒时,都被身后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拉住。
  “嗯”一声低呼,走在前面的沈欣儿给身后声音吓了一跳,倏的转过身。司马昊天半蹲在地上,手抚着脚踝,剑眉微蹙,一团白色的、毛绒绒的“球”挂在他黑色衣衫的脚边处。
  急步上前,伸手拽过那团白色绒球:“是雪貂咬着你了,别担心,这种雪貂没毒。”说话间,从药篓中拿出一个小布袋,将手中雪貂装进布袋中,系紧袋口丢进药篓中。
  看着司马昊天莫名的盯着药篓中蠕动的布袋,了然笑道:“雪儿的手容易冻伤,我要给她做个手套,貂儿皮毛最暧和。”说着又拿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对司马昊天道:“你把这药抹在伤口上,明天就没事了。”
  “不用抹药。”司马昊天心口有些热。
  “这里气候寒冷,不抹药伤口容易冻伤,恢复的慢。”声音淡然。
  司马昊天默默的接过药膏,药膏抹上去凉丝丝的,药效很好,果然没有刚才那样疼痛了。
  “沈姑娘,你上山经常会遇到这类事?”
  “哦,这山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蛇虫,冬季一般蛇不会出现,现在就怕被雪貂咬了,还有一种有毒的貂儿,若被它咬上就麻烦了,但毒貂又是治病良药。”对这些事耳熟能详,沈欣儿很自然的对司马昊天解释着。
  司马昊天深眸更加幽深!
  残阳如血,一股淡淡梅香,沁人心脾,若有似无环绕在二人鼻尖,疲惫的身心瞬时仿佛得到了舒缓。
  “梅林到了。”沈欣儿微喘中带稍许兴奋。
  司马昊天记得沈欣儿说过要采冰玉梅。山回路转,两人又走了约小半个时辰。梅香更浓,放眼所及是梅的海洋,妖娆的红,淡雅的黄,孤敖的白,怒放在枝头。
  沈欣儿在梅林中漫步穿梭,寻找自己需要的冰玉梅。
  微扬着头,唇角恬静的浅笑,娇媚慵懒的神情,纤手不时的抚一抚枝头绽放花朵。司马昊天瞬间被眼前景置深深的迷惑了:湛蓝的天空,云雾缥缈的雪峰下,一股沁人心脾的梅香。一个宛如精灵般纯净女孩儿,在梅林间气定神闲的漫步。如缎青丝随性的簪着一支银簪,饱满的额头,凝脂般的肌肤,弯弯的黛眉,微眯着双眼,小巧的鼻子,柔嫩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仿佛在一张一合之间,温柔地吐出馨香的气息。一阵微风吹来,飞舞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洒在青丝、素服上。一双纤手若有似无的迎接着飞舞的花雨。
  司马昊天霎时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他有种想把那丽影拥入怀中的冲动。身体比大脑做出更快的反应,下一刻,沈欣儿落入一具温暧的怀中,结实的臂膀轻轻的拥着纤细的腰身。
  沈欣儿被司马昊天突然举动惊吓得瞬间呆愣了,怔怔的仰望着映入眼睑玉雕般俊颜,深沉的黑眸承载着热情和惊喜。
  “叫什么名字?”清风细雨般的轻问。
  “沈欣儿。”沈欣儿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逃离,还是继续保持这种暧昧的姿势。
  她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姓名。
  感觉对方温热的气息在流淌,沈欣儿觉的自己心跳加速,有些呼吸不紊,有点眩晕!
  而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只见炽热划过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张温热的唇已经覆在微喘的樱唇上。
  “唔……”沈欣儿觉得自己心跳得似乎要跃出心房一般,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忘了反抗忘了挣扎,只愣愣让那特别的清冽气息,包含着温热的湿滑轻搅着自己的唇舌,蹂躏着娇嫩的味蕾,既有温柔的安抚,又有强劲的吸取。她被融化、被燃烧在那股温润的气息中,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寒冷,她却觉得周身逐渐火热起来,脑子也渐渐不那么清明,随着那纠缠住自己的炙热唇舌,她的身子也慢慢的软在了那个有力的怀抱里……
  就在沈欣儿觉的自己快要窒息时。好在这一切结束了,快的有些让她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
  “天地欣合!沈欣儿!”低沉的声音充满男子的磁性。
  “唐突了佳人,欣儿,你好美!”呵呵轻笑声在耳边响起,沈欣儿脸颊绯红如火烧般,头脑一片混沌,理不清头绪。他是谁?怎么能……怎么能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轻薄于她?可是,可是为什么她都还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回味和心动……
  修长手指温柔的把散落在沈欣儿鬓边、衣衫上花瓣取下,将散落的发丝挂在耳后,温言道:“你不是要采摘冰玉梅吗?”望着眼前快被火烧着的女孩儿,他的心在飞扬。
  “哦。”呀,好羞人,自己在想些什么!沈欣儿羞得满脸通红,怎么也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的跟在司马昊天身边。
  前行数十步,沈欣儿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玉冰梅,面对药材,沈欣儿又恢复了平静和淡然。默不作声的摘下低矮处花朵,抬头看看高处枝头上枝繁花茂,掂掂脚尖,伸长手臂也够不着,那是一株最好的花蕊,药效具佳。
  “让我来。”低沉的声线在头顶响起,司马昊天紧随在沈欣儿身后。沈欣儿头都不敢回,不是她无视他的存在,反而他的存在感太强烈,让她有些畏惧。
  两人倒是很默契,司马昊天采高,沈欣儿摘低。只是沈欣儿始终没有侧头看一眼紧随着自己身边的司马昊天,不知不觉手中的布袋已装满了晶莹剔透的冰玉梅花。
  “够了。”沈欣儿低微的声音,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司马昊天嘴角扬起浅淡笑容,接过沈欣儿手中的布袋,放到肩上药篓中。
  看看天色,已是夕阳西下,金色的晚霞将天际涂画的美不胜收,火红的落日半落半挂在天边,周围的云霞金的、红的、深紫的,五彩斑斓,放眼望去,低矮的山峦,薄雾环绕,袅袅升起的云雾,如梦如幻般覆盖着暗白色的大地。“好美!”原来站在雪峰观日落竟如此妙不可言。
  “是很美。”此美非彼美,司马昊天斜睨着完全陶醉在落日余辉中的丽影,心情愉悦之极。
  沈欣儿也注意到天色将晚,轻言道:“今天我们要露宿在梅林西边山洞,明日才能登上顶峰寻找碧血莲。”说完后,她暗自惊讶,自己竟然忽视了将要和一个陌生男子露宿野外的事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好,你对这地形很熟吗?”清润的声音磁性十足。
  “每年都要上山采摘药,因此对周围比较熟悉。”
  “都是你一人前来?”司马昊天听到沈欣儿每年都要到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岭来采药,心口一紧,突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
  “这两年雪儿来的多。”
  “家中无其他人吗?”
  “还有身染重病的父亲。”沈欣儿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乐意把这些告诉给眼前这位司马公子,似乎不必对他设防。
  “以后,不要一个人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她不知道一个孤身女孩,独自置身荒山有多危险吗?司马昊天暗自腹诽。
  “嗯?”这是除了爹和雪儿第三个人给她说“不要”。
  夕阳斜照,洁净的白雪地被涂成一片金红。一大一小两行脚印向梅林深处延伸,寂静的山间偶尔传来几声虎啸猿啼声,觅食的鸟儿掠过梅枝,捎带把停留在枝头的雪花噗噗地扫落下来。
  两人穿过地势较为平坦的梅林,转到一处山崖下。沈欣儿直径走到一处看似和其他山崖无二的岩壁前,稍稍侧身向一处岩石缝隙挤了进去,司马昊天有些莞尔,自己虽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再怎么说也是强键体魄的男子,她没想过他是否能挤的进去吧?
  挤进岩石缝隙再侧身走几步,一个大概可容纳六、七个人的山洞出现在眼前。山洞内干燥温暧,洞内情况尽收眼底。司马昊天看见洞内存有干柴禾,一些洁净的枯草,还有一个可以装水的陶瓮。
  沈欣儿有些开心的说:“这是我小时候和爹爹上山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待这里面不用担心山间的猛兽,冬天可以烧热水,柴禾是我和雪儿采药时捡进来的。”
  司马昊天嘴角飞扬,的确,除了兔子、狐狸那样的小动物能进来,其他野兽想吃她也没机会。
  沈欣儿拿过一些干柴架在一起,司马昊天用火折点燃柴堆。很快柴禾烧的噼啪做响。起身拿起洞中存放的陶瓮,想从外面收集洁净积雪,融化烧热后解渴。一支大手接过水瓮向外走去,沈欣儿有点懵,这司马公子很奇怪,自己做什么事他都很自然的配合默契。
  两人就着热水吃了些行囊中带的干粮。二人都静默无言,耳边只听到柴禾烧的啪啪作响声。沈欣儿有点尴尬,刚才那炽热如火的吻让她的心在彷徨,站起身轻声道:“我出去看看天。”极淡的笑挂在司马昊天嘴角。
  沈欣儿信步走到山洞外,冬日天黑的早,深蓝的天空已是繁星点点,东方刚刚升起的月亮如玉盘般挂在天边,月华映射的雪地明亮的有些刺目。
  “哦,今天是十五了,再过几日就是爹爹四十五岁生辰了。”沈欣儿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给爹爹祝寿,边轻轻揉揉有点酸涨的腰。微风轻怫过沈欣儿发烫的脸颊,她不由又想起那温柔而又强劲的亲吻,心里是无措、惊谔,还有那么一点点甜蜜。
  抬头看向深邃夜空,金玉盘似的皎月高挂在天际,点点繁星明亮闪烁,银装素裹的大地在月华光晕烘托下,又稍稍有些朦胧,宛若轻纱般柔和、轻软,冬日的夜景也是别有一番意境。山间的夜风吹刮在脸上,有点麻麻的、痒痒的疼。她不想走进洞中,对着那个总是带清朗淡笑的俊颜,只会让她惴惴不安!
  轻抚唇瓣,沈欣儿理不清自己思绪。抚摸着有些发冷的胳膊,再不想回去也只得回去呀。再想到要和他整晚面对,沈欣儿脸颊又开始发热。她有点奇怪,自己怎么没想过对他有戒备,竟然毫无设防。心中有种微妙感觉,她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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