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雅儒肯定会帮他的!雅儒对谁都热心,更何况是如菲的丈夫。”我在发怔,她的话让我一激灵。我知道,目前只有雅儒最有可能帮到如菲。雅儒一定会帮她。而这次帮助可能让他们命运重新交集到一起,给他们一个改写命运的机会。
汪思容有些不确信,“你说雅儒该不该帮呢?如果他不帮,彭东国真被判了无期,那如菲和他当然过不下去了,他们离婚了,雅儒不就有了机会吗?”
她啊,不管多少年过去,一旦环境让她感觉安全,说话仍然没轻没重,一点都不考虑听者的感受。毕竟,现在我和雅儒住在一起,是大家眼中“雅儒的未婚妻”。她这样说,把我置于什么位置呢?但我实在不想生她气,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嗖地站起来,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雅儒会帮她们的!一定会的!我们现在就去找雅儒。”
雅儒听我们说完,马上就开始拨打电话约相关人员见面。很快他就出去了,临走前,他交代我代他处理公司全部事情,他说他要全力来做这件事情。
晚上,我知道他去见了办理这件案子的法官,从那里详细了解了案情,从法官那里他知道彭东国代理律师是谁,他又去见了代理律师,用彭东国朋友的身份。他告诉我,彭东国被控和单位一位领导一起挪用巨额公款去炒股,股市崩盘被套牢了,吐出来也值不了多少钱。他们家再多人凑,也还不了那数字。我见他说的严重,更加着急,问他多少钱。他说是两个亿。
律师告诉他,这个案子可轻可重。一审判无期,其实已经是轻的了,彭东国单位不想让他送命,所以留有余地。但是,如果还是不能还钱,无期是没法再减了。
“我们要么帮他还了吧?”我想,只要还钱能解决问题,那就有救。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远处,“我也想帮他还啊,在四十天里,要筹到两亿现金,难啊!”
我走跟前,抓住他手,“你一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卖东西吧!”
“现在急着卖,能卖的只能是房子,那些房子忍痛甩卖,大概可以卖一个多亿,可能还是不够啊!而且你知道的,现在是靠这些房子房租在资助很多学生,要是房子卖掉了,我们可能就没钱继续资助他们了。如果要凑两亿元,还需要从公司里拿钱。这个行业现在已经做滥了,我们业务也大不如从前了,公司现金流本来就紧张,再抽钱出去,很可能出现断流。”
他忧心仲仲,我完全可以理解。做了这么多年慈善事业,他对那些老人孩子都有了感情和明确的责任。即便是他救了彭东国,如果因此让他无法对其他人尽责,他还是会内疚的。
“我们先全力过这关吧!毕竟那些股票也可以值几千万,法院肯定会强行收回清仓。我们再有一个多亿就够了。而且,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如菲伤心吧?要是钱还不够,我们卖这套别墅卖我的车,总之,后面的事情后面想办法解决。”
我的话鼓励了他,他点点头,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我在公司组织中层干部开会,决定从财务部抽调一部分人成立突击小组,突击卖房。我没有多的解释,员工们也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并没感觉到公司缺钱,他们可能以为老板知道什么房价会大跌的内幕消息吧。我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是在二十天内将房子卖掉,无论价格高低,当然,财务审计部事后会对交易价格进行审查,但在这二十天里,一切从简,只要他们觉得可以成交,电话请示我就可以了。
法院里的朋友告诉我们,股票清仓追回了六千一百二十五万元,彭东国家人还过来七十八万,也就是说我们要筹来一亿三千七百九十七万元才能补足。
这二十天是我人生经历里最辛苦的二十天,我们奔波于几十家房地产中介公司营业网点,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一共签署了三百七十八份售房合同。售房款陆续到位,四十天限期快到时,我们一共筹得一亿三千六百零三万元。这些钱存进一个专用账户,就等转入法院指定账户。雅儒要我安排从公司再转一百九十四万元过来,第二天好足数转给法院。我偷偷把自己的法拉利卖了,没有动用公司的钱。
钱到位后,彭东国单位就没什么损失了。雅儒走上层路线做了不少外围工作,再加上彭东国只是从犯,他那位领导才是主犯。二审结合这些情节,改判为三年有期徒刑,虽然没有如愿改为无罪,也没能变成缓刑。但相比无期徒刑,已经是悲喜两重天了。
没有人告诉彭东国和如菲是雅儒帮他们还的钱。雅儒也不让说,一再叮嘱法院朋友保密。如菲她们找过不少人,她们可能也以为是哪根香烧得有用了。一家人欢天喜地,自然顾不上多想。
老天有眼,善有善报,那年公司业务做得很好,年末利润非常可观。雅儒说了好几次,说幸亏当时和我一样短视,如果瞻前顾后,不及时痛下决心,这生就追悔莫及了。他要给我再买一台法拉利,我坚决不要,要他把那辆奔驰给我开。
第9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