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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回到教室时,文艺晚会已经开始了。文艺委员见到我,连忙跑过来,问我想好唱什么歌没有。我点点头。肖雅儒也过来问我吃饭没有。我没有说话,依旧是点点头。我知道我没办法开口说话,我还没能忍住泪水。我害怕只要一开口,泪水就会将我所有的尊严冲泻到地。
  等到主持人报幕说张西悦同学要给大家献唱时,我跑上台,用尽积压在内心的所有伤感、悲凉、委屈和孤独,唱道:“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曾经有过……”。唱到第二段时,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倾盆般痛快淋漓。我向大家道歉,说是因为唱得太投入,我的情绪进入到歌词里去了。主持人帮我圆了场,同学们给了我善意的掌声,但目光都投向肖雅儒,似乎是向他探询他到底把我怎么了。下场后,我就跑回寝室了。
  今天真是不寻常的一天,注定也会是有意义的一天。明天,明天,我希望是全新的一天。
  第三十二章大学
  高中阶段到这里基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都知道高考迫在眉睫,意味着扣人心弦、决定命运的考试,也意味着某种解脱。对我来说,是双重解脱。
  晚会第二天,我向班主任申请调换座位。班主任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离现在座位越远越好。他问我换座位的原因,我告诉他,因为肖雅儒成绩太好了,他太不爱学习,每天上自习总和周围同学说话,让我们没法子学习。班主任说,“你们不会不和他说话吗?”我说,“他是班长啊,是您最信任最喜欢的人啊。我们能不和这样的先进学生干部说话吗?”他深以为然,立马同意了我的申请。于是我被调到靠近教室后门的一个位置,只有这里离他最远。
  他见我调了座位,大概也觉得理屈和歉疚,还特地过来和我说话。我仍然嘻嘻哈哈的,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的样子。我告诉自己,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让他以为我会因此很伤心,不要让他得意。
  元旦节他一定先给李如菲送了贺卡。在旧年的最后一天,下午自习时间,李如菲到我们教室门口,托人回给了他一张。若干年后,我看到贺卡的内容,“我期望你如江郎的笔被上天带走,新年快乐”。
  很快,浓郁的高考气氛掩盖了一切浪漫、温馨以及伤痛,我们都全力准备着这三年终了的检验。高考前,雅儒给如菲写了一封很厚的信,也可以说是一本薄书,详细倾诉了对她和胡蓉的爱路历程。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他父亲发现了,一把火烧成灰。他在气恼无奈之下,将父母结婚时买的一个热水瓶装作失手打碎了。在当天日记中,对这件事情,他写道:
  “这篇文字,我酝酿了很久。篇幅可以算得上一个中篇吧,大概2万多字,写在一个笔记本上。不幸被我父亲看到了。他认为对一个16岁‘幼稚不懂事’的儿子,他有权做出任何处理,而且不需要向对方通报。等我找不到它,向他询问时得到了答案:火化了。我是一个传统的遵从父亲权威的孩子,所以没有回应什么言语。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愤怒,于是,父母结婚时买的一个开水瓶——他们大概已经用了18年,被我‘无意’间用衣袖挂倒,摔碎了。这就是我的回答,不能算做是报复。或许这也是一种天意,一种冥冥中的巧合:我的爱情记录在火中去了,而我用水的溅泻来纪念它。我只能勇敢面对无奈的现实,爱在心里封存就可以了,不表达并不代表不要表现。”
  当然,这只是一个插曲,很快,高考分数通知单带来的喜悦将这些不快冲淡。他考取了全市第二高的分数,还不算一个全国竞赛奖项加分。父子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父亲告诉雅儒,他之所以生气并烧掉那篇东西,是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早就有三角恋,而且对胡蓉一直是二心,这让他觉得很惭愧,更觉得对不起死去的胡蓉。他还说,他知道热水瓶是雅儒故意打碎的,他已经原谅了雅儒。雅儒母亲很心痛,毕竟那是他们唯一幸存的结婚纪念物了。本来这个水瓶瓶底已经锈蚀得要托不住瓶胆了,这次摔得很重,把瓶底托条摔断了,也就彻底报废了。他母亲为此难过了很多天。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他们买了新水瓶,新式能压水的,真的很方便。他们不生雅儒气了。雅儒用沉默低头来表示承担责任并致歉。接着,父亲用第二天去市内办事的机会,去学校替他看了张榜出的李如菲分数。
  很快,录取分数线下来了。如菲的分数正好在二类大学这档。现在是填报大学志愿的时间,雅儒一直磨磨蹭蹭,不肯提交。父亲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催他,只是给他钱,让他去学校问问其他同学都是报的什么学校。他很感激父亲的体贴,接过钱去市内。
  学校里人山人海,到处张贴着各大学宣传海报。雅儒其实根本没必要来,他已经想好了,报考北京医科大学或上海交通大学。以他的分数,肯定没有问题。那是他喜欢的两个城市、两所大学,学医或者建筑,是他的兴趣。所以对他来说,不需要来学校,也不需要看如何资料,根据先前拿到手的《志愿填报参考手册》直接填报就可以了。来这里他就为了看李如菲的分数,根据分数判断李如菲可能填报什么地方的学校,他想和她填报到同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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