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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李桐花淘气一笑:「嘻,我那时很坏,其实没打算执拾房间的,只是想把责任推给下届会长。是嘛,我猜上届和上上届也是如此的,说不定那儿给丢空几年了。」
  「难道你是想说……」拓少钧欲言又止。
  「嘻嘻,你猜对了。后来我们和其它成员经过房间,发觉那儿执拾好了,地板抹得干干净净,排好桌椅,杂物和那些呕心的饭盒通通不见,简直像另一个房间嘛,我们都想是学校的清洁工人做的。」她现出两个小酒窝,若有深意地瞥拓少钧一眼:「但我知道的,执拾的不是清洁工人,而是另一个『幕后黑手』。」
  拓少钧无话可说了,没错,他就是幕后黑手。
  「我是无意中看见。」她把手轻放膝盖,微风吹拂飘逸的发丝:「那天是星期六,各会长要回校跟老师开会,地点是教师大楼。你知道嘛,我们房间有一列窗子,教师大楼的走廊可以从那儿看见房间的,而我就是经过走廊……」
  「……」
  「当时我吓了一跳。」李桐花轻握右拳,略遮微笑的小嘴,眼现几分感谢和敬佩:「我见你在执拾房间,搬走垃圾和杂物,拿着地拖擦地板,把桌椅抹呀抹呀的。怎会这样?那个凶巴巴的拓少钧会帮我们执拾房间?他不会是自虐狂吧?我当时是这样想。」
  他脸露颓色:「那时我真像呆子。」
  「嘻嘻,真的很像呆子啊,连我也是呢。我看着你忙来忙去,心想很快就会放弃了,因为那房间真是很肮脏很肮脏,一个人根本做不来。」李桐花顿住,俏皮一笑:「不过我猜错了,你很努力执拾房间,做得很疲倦,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搬桌子时还弄伤手肘,我真是难以置信,唔……说真的,还担心你了。你不擅长运动嘛,这样子搬搬抬抬,万一弄伤了怎办呢?还是不要理房间了,我当时想叫你停手的,可是你星期六回来,就是不想给人发现……这样我才没有现身。」
  拓少钧暗地庆幸,觉得清洁垃圾房是丢脸的事情,假如她真的出现,情况一定尴尬极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他没察觉有人偷看呢?「那天你一直看着我?」他疑惑问道。
  李桐花点点头:「嘻,不是的。我看着你从早上做到正午,接着我去吃午餐,吃完回来见你还在抹地,直到黄昏执拾好才走。唔唔,你不会连午餐都没吃吧?」
  「不,我有吃的……好像在小食部买了三文治。」他带点难为情。
  「原来如此,那天我看了很久很久,我也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或许是感动了。」她浅浅一笑,拨弄耳边的发丝:「我想呢,虽然你看来凶巴巴,其实是心地善良的人嘛。对了,你很喜欢大家,可是受不住同学的冷言冷语,才反过来憎恨他们。」
  他垂下头,直视自己的膝盖,话语激动少许:「不是的,我不喜欢那班人,一点也不喜欢!我执拾房间只是太闲而已。」
  「是吗?」李桐花瞇眼一笑。
  输了,是彻彻底底地输,李桐花只说了句「是吗?」,争辩的结果已无从改变。拓少钧很明白,他是孤儿,身边的同学和朋友就是最亲近的人了,很想他们认同自己,招来的却是不屑和敌视,他唯有像疯子般既喜欢又痛恨大家,过住人格分裂的日子。
  李桐花沉默,只报以温柔的笑容。
  「如果我……」他无奈致极,依旧垂头,双拳紧紧握起:「如果我作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她分享心间的记忆,拓少钧也想把玄武苑的事说清楚。
  「会的。」她轻轻应声。
  他顿觉一份心痛:「不会的,你不会原谅我,那时很过份的事情……」
  「唔,我没有印象,是什么事?」她困惑不解。
  拓少钧沉默了,神色近乎绝望,很想说,但不能说,他真想李桐花杀掉自己。
  眼神不安,抿起唇,李桐花看着他十秒有多,终于站起:「如果是很过份的事情,我会生气的,说不定真的会掴你……」她朝广场踏出几步,那背影,勾出沉重的轮廓。
  很内疚,很痛苦,他已经不想作声。
  「不过,虽然很生气,」她蓦然转身,长发随风飘舞,沉重的身姿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稚气,是纯洁无暇的笑容:「我会明白你的痛苦。」
  目瞪口呆!是极大的冲击,李桐花明白他的痛苦!明明是天真易哭的小女孩,为什么能看到拓少钧的内心世界呢?陪伴自己,分享快乐和希望,李桐花到现在仍伸出援手,一句简单的话已经是最大救赎!拓少钧咬紧唇,用手遮敝湿润的眼瞳。
  李桐花回到身边,把一片纸巾递给他,伴以柔蔼的声线:「不要哭嘛,给你。」
  拓少钧完全认输。
  约会,就这样结束了。
  二十七.悲剧之轮
  原罪之剑
  二十七.悲剧之轮
  黑夜,无人的市郊,拓少钧和萨曼莎一起走。今天收拾了两个咒诅体,现在返回酒店,虽然步行要花一小时,或许在途中会有发现。拓少钧带点气喘,看看手表,时间快到八时。
  「你好像很疲倦。」萨曼莎瞥向他,略现担心。
  「嗄……」他没有回望,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水:「可能这几天都是在酒店休息,今天是痊愈后第一次找咒诅体,身体还没适应过来……我想明天就没事了。」
  萨曼莎沉吟:「但你脸色很青……」
  「嘻,这么黑了,你还看见我脸青?」他用半挖苦的口吻。
  「不是现在,是今早就察觉到了。你真的痊愈吗?昨晚有没有好好睡?」说着说着,她不自觉把脸凑近点。
  「痊愈了,昨晚也睡得很好,总之我没有事。」拓少钧脸露不耐烦,依旧气喘,连步履也放慢些,她越是担心:「刚才跟咒诅体战斗,我见你的动作迟钝了,看来还要休息多一两天。」
  什么?竟然说我的战斗表现?拓少钧不悦嚷出来:「就是天天休息,我的动作才越来越迟钝呀!我的身体如何我是最清楚的,你懂什么呀?不懂就给我住口!」
  错愕,萨曼莎没说话了。
  两人默默向前。
  干吗静下来?难道我的语气太重吗?拓少钧偷偷看她,对方脸无怒意,但没有望他一眼,彷佛变了陌路人似的。「喂,你不会生气吧?我跟你说句对不起就是了。」他搔搔首,带点尴尬的。
  对方不解:「为什么道歉?」
  拓少钧别开脸孔:「你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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