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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快艇越驶越近,终于看清岛上的景物。没有高楼,村屋一两层高,码头边停泊十多艘渔船,行人数个,山坡的树丛露出一块巨岩,岛上充满纯朴的气息。要泊岸了,船速很慢很慢,不久艇尖碰到码头的木排,三人登上打鼓岛,拓少钧跟艇长说:「我们会在岛上留两小时,一会儿你接我们吧。」
  「好的。」他摆摆手,快艇驶开码头了。
  扫视四周,三人为陌生的地方茫然,村民们投以好奇的视线,近处有间士多,那儿应该有小吃和饮料。「我们在那士多歇歇,接着才去找弹涂鱼,如何?」拓少钧开口。
  她们同意,萨曼莎疑惑的:「话说回来,李桐花你知道弹涂鱼在哪里吗?」
  「啊!这个……」她一怔,连忙掏出比赛指南,翻过几页:「糟糕啦!它说这儿有弹涂鱼,但没有说在岛上什么地方呀,我们怎样找?」她慌张喊了出来。
  「……」两人半开嘴巴,呆呆看着她。
  「呜哇——不要这样看我!我……对不起呀!」李桐花六神无主,不自觉后退一步,右手略遮诧叫的嘴巴,彷佛世界末日来了!
  「你们想找弹涂鱼?」忽然有个村民走来,是年约六十的老伯。他身型瘦削,白头发,穿暗蓝色衣裳,脸挂友善的微笑。三人看他一眼,萨曼莎礼貌道:「嗯,请问你知道在哪儿吗?」
  他咧嘴一笑,露出不齐整的牙齿:「呵呵,牠们在村外面的河口,你们朝这边走就找到了。我以为你们是考察的学生呢。」他指住村口的方向。
  拓少钧不解:「这儿有学生考察弹涂鱼?」
  「不不不,是鼓声节啊,今天是鼓声节,有十多个城市的学生来考察,呵呵呵呵……」他瞇眼笑了出来,肩膀随笑声上下起伏着。
  李桐花好奇:「鼓声节是什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爆竹声,顿时把三人吓住。萨曼莎扫视四周,见一列房子后漫起阵阵白烟,老伯笑嘻嘻:「呀,鼓声节的仪式开始了,你们要去广场看吗?」
  「好呀!」李桐花马上答应,心想鼓声节一定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拓少钧和萨曼莎交换微笑的一眼,没有反对,三人随老伯走向广场了。路程很短,只是穿过条房子间的窄巷,不久见百多人聚集在一片空地,围成一圈,圈中心有个木坛,坛上是七个身穿传统服装的孩子,随鼓声和音乐跳住乡土风情的舞蹈。拓少钧看看围观的人,男女老少,一些穿乡村衣服,也有不少是城市人服饰,考察的学生或许混在人群中吧。「鼓声节是你们的传统节日?」他感兴趣问。
  「是啊,年轻人你听过吗?」老伯看小孩子跳舞。
  李桐花拍些照片,跟萨曼莎一起瞥向老伯,拓少钧摇头:「没有,之前完全没听过。那鼓声节和打鼓岛一定有什么关系吧?」
  「呵呵,就是有鼓声节,这儿才叫打鼓村和打鼓岛呀。」老伯很高兴,滔滔不绝地说起旧事:「我阿爷说的,古时这里的村民都是捕鱼,但常常遇到风浪,很多人出海就回不来了,当时的人信是海蛇作崇,是牠刮起风浪和吃掉出海的村民的。你知道嘛,村民不出海就饿死了,唯有冒险出海,而留在岛上的就不停打鼓,想用鼓声吓走海蛇……后来不知怎样了,总之那做法就变成鼓声节啦。」
  「……」三人静听老伯的故事。
  他越说越高兴,像炫耀村庄的习俗似的:「鼓声节很了不起呀,古时的男人出海,女人和小孩子留在岛上打鼓,想着老公和爸爸回家,这就是……啊,对了,是家庭团聚!每年到了鼓声节,出城市工作的年轻人都回这儿的,一些在外国住的也会回来,总之鼓声节就是了不起,了不起呀!呵呵呵……」
  「家庭团聚……」李桐花低下头,喃喃自语。
  「爷爷!」忽地,传来孩子的声音,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和一对中年夫妇走过来,老伯喜出望外,连忙弯身迎接男孩的拥抱:「啊——乖孙,你来了吗?是什么时候来?」
  「老爸,我们刚刚到的,本来想去你家找你,怎知在这儿碰见你了。」说话的是那中年男人,他们是老伯的儿子、媳妇和孙儿。
  那男孩拥入老伯怀中:「爷爷,我要抱!」
  「小翔,不要捣蛋!」女人说,装出半点生气。
  老伯笑得瞇起眼睛,眼角挤出深深的鱼尾纹:「哎唷,乖孙你胖了,我——嘿呀,呵,抱起来啰。」爷孙高兴的,儿子和媳妇也凑过来,一家人温馨融洽,此刻真是实现了鼓声节的意义——家庭团聚。
  拓少钧默然看他们,两个女孩子展露笑意,但李桐花的带点拘紧。
  或许是太高兴了,老伯忘记了三人,抱着男孙,跟儿子和媳妇聊天走开了。
  三人没有介意,那时木坛的舞蹈也近尾声,七个小孩随音乐下台,三个五六十岁,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从人群走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司仪,余下两人跪在木坛前的软垫,从司仪手上各接过一件东西,然后同时抛出。那东西是木制,拳头般大小,抛到地上时会分作两半。那两人抛过一次,司仪捡回来,再抛一次,捡回来,又抛……如此往复十多次了,很多人仍旧围观。
  「萨曼莎,你知道他们干什么吗?」拓少钧有点不耐烦。
  「他们在用筊杯占卜……」她淡淡的,虽然看着枯燥的仪式,脸上没有反感。
  李桐花故作泰然:「筊杯是什么?」
  「筊杯是古时的占卜工具,一只筊杯由两部份组成,每部份又有阴阳两面……人们把筊杯抛到地上,假如有一面阴和一面阳朝天,就称为『胜杯』了,即是得到神明庇佑。我想他们在进行类似的仪式吧。」
  「啊,想不到外国人会知道筊杯!」身边的村民听见,惊喜地说。
  他瞟瞟村民:「那两人要抛到什么时候?好像十五还是十六次了……」拓少钧语气冰冷,把内心的烦闷直接写在脸上,不少村民也脸挂闷容。
  对方没有生气:「这个嘛……抛一只筊杯,要一阴一阳才好运,而现在抛两只,即是二阴二阳才行了。刚才村长和副村长抛的都不是二阴二阳,这样不行啊。」
  萨曼莎微笑:「假如一直抛不到二阴二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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