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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杜盟知道大凡在古代,无论什么刑罚,都不会叫人好死,想那僰族,贫穷的没有衣服裤子穿,老少爷们虽然身体强壮,却是蛮夷部落,茹毛饮血。自从他降临后,僰族才渐渐褪掉落后蛮夷的标签。他早已发誓,他这个村委书记一定要带领所有僰人走上致富之路,过上小康。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被始皇老儿处死,还他妈的怎么振兴僰族,扬名大秦国。
  这时守在大殿之侧的两名佩刀侍卫,雄赳赳冲上来,便要拿下杜盟,僰老见状,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冯开花两姐妹虽是黑纱掩面,但也听到始皇的下令了,两人惊得像受惊的兔子。李斯更是抬头瞪着一对惊目,预感到始皇大怒于僰人,而自己也难逃干系,便磕头如捣蒜。赵高站一旁乐的哼着鼻子看戏,就好像他布这盘棋极妙,始皇帝也成了他的一颗炮车。
  “始皇!杜盟有话要说!”杜盟的声音浑厚而苍茫,好像战鼓一般,在大殿之内回响。
  始皇一愣,强干的面上皱出一层凝固的胶质似的,如火眼光直视杜盟,杜盟却毫不畏惧,带着几分调笑回敬着始皇。始皇统一六国,治理天下,特别是近些年,海内升平,已很少见到可以跟他作对的人了。而且一旦他下圣令,被治罪之人无不吓的跪地磕头,甚至吓的尿尿的也有不少。可杜盟一点没惊慌,更没求情,这让始皇找到了一点自己身上的影子。
  “朕就给你一次自辩机会,若能贴合朕意,朕免你走铜之刑。”始皇这一开圣言,左右侍卫便退到不远一旁。
  李斯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始皇和杜盟,眼珠子转动,似乎在掂量着什么,但仍显的有些焦虑。始皇的脾气他很清楚,自从打败六国,做了统治天下霸主之后,始皇就变得喜怒无常,让人揣摩不透。若是杜盟自辩而不能使始皇满意,那么整个僰族将遭殃……
  杜盟轻松的挂出和悦的笑来,走到始皇面前,丝毫不惧龙威,因为他来自现代社会,封建帝国的什么龙威天命吓唬不了他,越是境况糟糕越是要冷静。杜盟便陈述道:“始皇威仪天下,四海臣服,想当年昭王治理大秦,可谓一代明君,为了天下一统,采取了一系列安内攘外的政策……到了孝文王勤政,大秦国实力一再得以提升,武有蒙恬大将军,文有李丞相等良臣……始皇早早登基,虽是年幼,但显出英雄霸主的气概,当时也是内忧外患,大秦处在一个非常关键时期,一踏步青史留名,一退步枯朽灭国,然而始皇生来天命所归,胸中装满远大抱负。……始皇开创了前无古人的统一大业,神祗亦退位其次,万民莫不俯仰归顺。……”
  始皇听着杜盟滔滔而论,抚着胡子,连连点头。似有赞许。李斯也由先前的弓腰变成了挺立。因为大秦国之所以灭掉六国,做了天下霸主,始皇的雄心大志和治政纲领虽然必不可少,如李斯一样的谋臣,亦是顶梁柱。所以说到统一六国的丰功伟业,始皇就春风得意,自比天帝,李斯则认为功垂千秋,不逊于姜子牙,百年之后一定可以成为世人瞻仰崇拜的良相。
  杜盟却是耍了个小心眼。男人这东西,尤其干过一些事业的男人,只要别人一谈到“当年”,呵呵,就会产生一股当年的豪情壮志。何况他还把秦始皇的爷爷老子都搬出来了,尽往好里说,仿佛大秦的所作所为全是正义,解救了黎民苍生。
  末了,杜盟才迂回到正题上,说道:“大秦国之昌盛,必是始皇英明治理有方的结果。一路走来咸阳帝都,到处是太平生气景象,有民众还打算塑始皇尊像,拜祭以示感恩呢。僰人奉召觐见。早已心怀感恩,所以特意将僰女献上。僰人不求讨得封赏,只为一睹始皇皇威,让僰人铭记始皇的恩德。僰人虽是蛮夷部落,但是也懂得报效国家。此次觐见,亦有此意。始皇若能体恤僰人忠心,僰人也就无憾。可那些用心不轨之人,却时时在为难于僰人。想致僰人于绝地……”
  “你好大胆,始皇统摄天下,难道还不会分辨是非,要你来指明……”赵高抵了一句,声音虽小,语气却带着狠劲。
  杜盟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到底谁最大胆,始皇可曾命你开口,你却抢言夺理,无视始皇龙颜之威,试问,该当何罪!”
  “你敢如此?”赵高气的脸都绿了。
  杜盟却是爽快而笑:“一切由始皇定夺。杜盟乃是蛮夷部落区区小头目,刚才仅是杜盟据实之言。若是始皇降罪,杜盟愿领罪。乞求始皇饶过其他僰人。”
  李斯早对杜盟刚才的表现投了十分满意的票,如此人才,他若不保住,为己所用,那么他这个丞相真该退居二线了。杜盟一讲完,他便及时开口:“始皇,僰人虽居深山蛮夷之地,可是一颗心向着大秦,这个杜盟能详实道出大秦历程,可见有心报效。大秦国势强盛,正是有赖诸多隐匿于民间的人才相助。当前大秦颇有外患之忧,蛮夷外邦仍对大秦虎视眈眈……”李斯适时打住话头,察看着始皇的脸色。
  始皇微微颔首,当然一半是杜盟的那番说辞的确难得,一个对大秦的过去现在如此了解祥透之人,在本朝中也是不多见的。尤其是他祖父昭王的政绩,一个蛮夷首领却好像比他还了解,真是奇人。另一半则是暗合李斯所言,的确如此,大秦国太平昌盛,然而处在西面及北面蛮夷外邦,常常俟机而动,骚扰侵犯大秦国土,正因此,他才让大将军蒙恬常年镇守边关一带。技多不压身,将多不占地。大秦也得多多培养像蒙恬一样的大将,以备不时只需。见得杜盟这般魁梧高大,又听李斯说他英雄无敌,武艺不凡,正是可以担当将帅的人选……。历史上的秦始皇尽管是暴君,但并不是昏君,而所谓的暴君,那只是后话。至少现在的始皇帝是一个开明理智的一代帝君,有自己的主见和治国用人的一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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