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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李斯忆起杜盟被僰人称为石神,僰族除了僰老和族王,就属石神最大,既然人人称他石神,何不顺了僰人之意。李斯如此一想,便道:“始皇,此僰人在僰族被尊称为石神。权利至高,统领所有僰人。始皇若能封赏,必能让所有僰人臣服,为大秦效力。始皇何不就此作为封赏。”
  李斯是百官之首,大秦最重要的谋臣,凡是朝中大小事务,始皇都习惯先听听他的建议。记得以前攻打赵国,便是李斯策略得当,一举摧毁赵国宫城。还有以前发生的嫪毐叛乱,也是李斯指挥有度,灭了内争之祸。……李斯在大秦的位置相当重要,而且他的谏言从来都是为了大秦基业。
  始皇颔首道:“既是如此,朕就顺了僰人意,封他石神。……”
  “始皇,奴才斗胆谏言。”赵高虽隔了些距离,还是听到了始皇和李斯谈话,他早已对僰人怀恨,尤其是杜盟,居然在丞相府宴席上当着那么多官员折损他的威性,更加可恨还是李斯收罗的下属势力。他怎能让僰人顺利晋封呢。“始皇,奴才认为不可封其石神。”
  赵高最初进宫并不显眼,后被始皇爱妃荐举,因此做了皇宫总管,而且赵高也很讨好始皇,并能处处从始皇的角度看问题,所以始皇对他极其信任。正因了赵高出谋,前几年各地的民间小乱才得以武力平息。始皇除了听从李斯的谏言,更是对赵高宠信,无形中便把他的许多建议当成了施政的一条重要采纳渠道。
  赵高这般而言,始皇便准许道:“赵高说说你的看法。”
  赵高得着允许,本该立即将想法道出,可他心机善于婉转,即让人觉得是这么回事,一切是以大秦国体着想,而非他赵高私心所致。“始皇,奴才仅是觉得不妥,不敢忤逆始皇对臣民的封赏。”
  始皇岂能不知赵高用意,经常跟随始皇左右,不止是赵高深知君心,始皇也清楚大凡说到关键和重大的事,赵高都不会直言,那表明他惧慑始皇的皇威。赵高这种既亲近圣君而又畏惧君威的态度,无疑令始皇龙颜常悦。始皇宽容的笑着道:“你但说无妨。”
  赵高始终垂眉低首,那语气却与始皇相对一般:“始皇,僰人世居深山,自立为王,僰人族王本已统领所有僰人,已经是一个小集团势力。现在又冒出一个石神。始皇乃大秦国第一,皇天天意而生的帝君,天下四海之内,谁能企及。三皇五帝也不及始皇之皇威国土。……”
  好一番拍马屁,让始皇微微露出名盖千秋历史的笑意,李斯在旁听着,却已明白了赵高的用心。这个赵高,别的本事可能不如他李斯,论到拍始皇马屁,可是大秦第一。
  赵高说着说着,头就不由向上抬了抬,瞟了眼李斯及不远处的杜盟僰老二人。心里极其藐视。说到高潮时,赵高摆了摆头,低声道:“始皇之龙颜龙威,古今俱无,即使未来后者,亦是只能仰始皇之鼻息,莫不臣服称颂。不过嘛——”故意停顿下来。
  “赵卿吞吞吐吐,可不像你平日的作为。朕刚才已恩准,但说无妨。朕治国事。职位身份不分大小,谏言对大秦有用,朕必采纳。”始皇这样说,是其本意,也是让赵高放心大胆谏言,以体现始皇宽容坦荡的胸怀。
  李斯却暗自惊讶,始皇从未在臣子面前称呼一个太监为“卿”,即使赵高是皇宫总管,朝中大臣们都畏惧他,他的势力也与他相抗衡,然而毕竟是一个宦官。论到国家大事,赵高就只能干瞪眼。现在始皇居然称赵高“赵卿”,显是承认他也是一名自己爱惜的人臣,而并非一个太监头子那么简单。确立身份了,那么谏言就有了不一般的意义。所谓朕言千金,泰山莫动。李斯能不惊讶?但此时也不能逆君阻止了。
  赵高好不高兴,死鱼肚的脸上露出春风一样的笑容,先谢过始皇,之后方才说道:“若是封了此僰人石神,试问始皇之皇威不是有损?石神,神,恕奴才大胆,在始皇之下的臣子百姓等,还没人敢自称为神。自称是神,明显便是对天意皇威的一种挑衅与蔑视。始皇不得不慎重……”赵高立刻打住,再说下去,赵高人就不是赵高人了。
  李斯想不到赵高来这招,抓着这一把柄朝僰人开刀。转头一想,赵高还真不是随口乱言,反而句句箴言。这让李斯痛恨赵高至极,可又有几分佩服赵高脑瓜子灵活。现在就看始皇圣意而为了。
  始皇果然疑虑一会,道:“赵卿说得甚是。若封僰人石神,岂不是抬高,驾凌朕之上。哼,僰人真大胆,敢自立为王,已是欺君,现在还石神了!”
  李斯吓的趴跪下地,赶忙请罪解释,僰人毕竟是蛮夷,哪懂得什么皇威律法,乞求始皇宽大处理。李斯本以为讨得封赏,如今局势反转,变成为大罪了。
  赵高好不欢喜,他仅动动嘴,就可致人于死地,谁敢与他作对,下场都不会好过。
  当然,杜盟离得始皇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可是看那场景,就知道是在为僰人封赏之事计较,看到最后,他已猜出结果,僰人没戏。因为李斯掉着汗已经跪下,而赵高则由先前的低首变成了昂首,得意轻佻之态彰显。封赏一事肯定要黄了。
  “朕治理天下,奉天意而行政,谁都不能僭越朕。一个僰人敢如此嚣张。左右侍卫听令。速将僰人拿下,施予走铜之刑,以示朕之龙威。”始皇一甩长袖,彻底发怒。
  此旨一下,李斯大骇,赵高大喜。
  杜盟虽不知走铜之刑,可猜也能猜到,僰人要获罪了,自己会不会被斩去脑袋?
  第四十五章,封王(二)
  其实走铜之刑正是炮烙,即在炭火之上横一根铜柱,让获罪之人赤脚走过。获罪者受不了铜柱的热烫,加之铜柱上被抹了油脂,所以踩上去走不了几步人就从铜柱上掉下去,便被炭火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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