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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原来师姐是条龙
  这清乾别苑,依偎在紫落山下的一片桃林之中。明明仙山上是一派严寒之气,如寒冬腊月,但这山下却是春光盎然。我挠着脑袋想了想,那个是地理上的什么现象来着,上课爱偷懒,用时方觉晚。懊恼地低头,看地,食指相对,点点点……
  现在,我正在清乾别苑暮园的花园里懒懒地晒太阳,师父一早便出了门,说是去饮光泉疗伤,我便一人独自在这别苑逛哒了一圈,却发现除了我们竟没有他人。师父住在苍园,我住在隔壁暮园,貌似还有另外几个园子空着,委实浪费。又想起那天在司命的禅房里师父从袖口里拿出的三星NOTE2,师父他老人家在天界……莫不是很有钱吧。(作者:未央……你又脱线了o(╯□╰)o)
  忽而听见花园的水塘子里窸窸窣窣一阵响,便很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心想,莫不是有鱼吧。却见那水面一声巨响,便炸开了,塘水稀稀拉拉淋了我一身,抹了抹脸上的水,抬头,一个赫然大物正瞪着圆滚滚的眼睛俯视着我。
  “蛇……蛇……蛇……”我连吐了三个蛇字,便眼一黑腿一蹬倒了下去。所以也没听见那水上已然满脸黑线白色物种的一声抱怨:“你才是蛇,你们全家都是蛇!我是龙!”
  这句话,她后来向我提及了无数次,并且每次末了,总是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补上一句:“未央,你去了一趟凡界,脑子的构造是不是也变了?”
  当我发现自己躺在师父大人那温香软玉的雕花木床上时,貌似已经日落西山。刚想对师父大人说起我在园子里的悲惨遭遇,却见他指了指身边的女子对我道:“央儿,这是你的师姐,白芨。”那女子像师父一般白衣翩然,瓜子儿脸,生得一双含笑的凤目,冰肌玉骨,说不出的清雅。
  我刚想向这位师姐打声招呼,没想到她却柳眉一挑,嘟嘴道:“我才没有这么傻气的师妹!”接着又说了句让我喷血的话,“况且她还比从前丑了不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颓然的低下头,在人界还能算个中等,在仙界……莫不是要垫底儿?
  “芨儿!”师父呵斥一句。
  那女子撇撇嘴很是委屈:“谁让她说我是蛇!徒儿要不是急着找师父,也不会化作原身从银河那条水道来紫落山!没想到……她竟说我的原身是蛇……”
  “央儿向来怕那类于蛇的物种,你也不是不知。”师父蹙眉。
  “师父现在竟因为她都不关心我了……”师姐叹了声,接着抱怨道,“下凡收徒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告知徒儿。徒儿最后还是听天帝那老儿提起的!”
  谁知师父微惊道:“天帝他是如何知晓央儿回来的?”
  师姐吐了吐舌头道:“徒儿不知,不过师父放心,天帝虽然知道您在凡界收了徒弟,但并不知晓是央儿。”
  咦,他们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打了个哈欠,唉,不懂就不不懂吧,想这么多作甚。
  师姐这时却瞪了我一眼道:“虽然你最后还是成了我的师妹,我却对你依然无半分好感。以后我们虽师姐妹相称,但请不要逾界。”
  咦,这个师姐,莫不是以前跟我结过梁子吧。
  师父又斥道:“芨儿越来越不像话了,既然她现在是你的师妹,以后就要好好待于她。况且,央儿现在还有危险。”
  师姐有些黯然地垂头道:“好吧……”啧啧,我看,这一对师徒,委实很有师徒恋的潜质。
  “对了,泓时在哪?”师姐突然问。
  “他已经回妖界去了。”师父淡淡道。
  “原来……他已经走了……”师姐似乎很是失望。
  “下个月初三,他和天帝的七公主大婚,故要回去。”师父补了句。
  “什么!他不是逃婚了么!怎么又会乖乖回去和那刁蛮的玉衡成亲!我不信。”师姐别过头,眼眸通红。原来……师姐心仪的不是师父而是那小白猫么?看来,这泓时六界勾搭第一人的名号委实不假。
  “芨儿,那泓时,最好离他远一些。”师父思索半晌,方道。
  咦……难道……是三角恋!对,肯定是,泓时和师父有一腿,师父和师姐有一腿,师姐又和泓时有一腿,恩,史上最混乱三角关系!有些猥琐地看向师父,得,师父不简单呐,男女通吃。
  “央儿又在乱想些什么!”师父面色微愠,接着道,“为师的仙力已经恢复。”
  哭……师父您老人家又对我用读心术,让我颜面何存!怒!
  “师父不喜欢的人,徒儿也不能喜欢么!”师姐倔强道。
  “芨儿,有些事你还未了解……”师父沉思道,却被师姐打断。
  “师父,那玄颜上仙呢?”师姐话锋一转。
  “如何?”师父一怔,道。
  “师父想必很久未见她了吧。”师姐苦笑一声,接着道,“也是,自从师父来到这紫落山,除了未央之外还有何事可以让您上心!”
  “你知道,从一千三百年前,为师便立誓不再管这天庭之事。”师父垂下眼眸道。
  “师父当真这么狠心么……玄颜上仙因去昆仑虚的七重镜采那幽冥草,被七重镜的守护神兽白泽所伤,不仅身中莫离之毒,而且至今仍被天帝罚在罪仙台思过……”师姐肃道,接着很是不屑的看向我,“您老人家却在这里守着一个被吓晕的傻子!”
  “幽冥草?落瑛她……”师父皱眉,华丽丽的忽略了我再次被骂的事实。落瑛,这名字好熟悉。
  “天界谁不知道那幽冥草是天帝老儿留着为他去世多年的老婆回魂的!若不是落瑛姐姐是七大上仙之一,怕是早被那天帝绑上诛仙台了!但如若不是为了师父,她断然不会去冒这个险。”师姐接着愤愤然道。
  “她竟知晓央儿的事……何苦呢。”师父轻声喃道。
  师姐神色软了软,看向师父,“六界之中,可解此毒的唯有书仙墨生和师父。那书仙似去了凡界,不见踪影已多日。落瑛姐姐身陷囹圄又不得解毒,再拖下恐怕有性命之忧。我知道师父自从那场浩劫开始便不想再踏足这天庭,但是也只有师父,可以说服天帝放了她并为她解毒。”
  “是她要你来找我的么?”师父默了半晌,沉道。
  “不……我是去看过她……但是她嘱咐我不要告诉师父。”师姐轻咬唇。
  “你先回去吧,为师自有定夺。”师父突然拂袖而起。
  “师父当真是为了这个傻子连落英姐姐都不顾了么!”师姐却面起愠色,直指向我道。
  “胡闹!”师父怒斥。
  “落英姐姐曾经告诉说,如若可以遇到可以真心托付的人,便不要再做什么神仙,我当时道是她傻,可我真真错了……仙界清寒,修道之人皆以姻缘为劫,又岂会了解,那流离万世之久,停驻刹那的执念。师父,你的心里是装着这六界苍生,却惟独负了一人,而只有这一人,在为你承担远过乾坤的痛楚。”师姐垂头,苦笑道。
  我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刺痛,不知为何想起师父在杭州时说与我的一句话,那日,他立于江南烟雨前,有些喃喃自语的道着:“以前有人对我说,如若有一天,能这样和我一起守着人间三千繁华,便宁愿不做什么神仙,那时候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如今,都皆因我种的恶因吧,世人皆不信因果,因果何曾绕过谁!”原来,师父口中的这位佳人,竟是那玄颜上仙么?他们,又有过怎样的过往。芳华百世,却不敌那惊鸿一瞥,也许曾经美人入画,罥眉朱砂,紫霜挥墨成流年,雨停荷叶敛。谁知终是浮生梦,离伤不诉,痛饮别有肠……
  师父,你果真为了六界,而放下了那段姻缘么?玄颜尚如此,那我,又算是什么呢?
  “芨儿,你且回去吧。”师父沉默良久道。
  “既然如此,徒儿便知晓师父的意思了……落瑛姐姐说得对,师父岂会因为一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师姐自嘲地笑了笑,冷冷丢下一句,便愤然出了房门。
  师父没有去阻拦,却看着她的背影眼眉微蹙。他……其实是想去的吧。
  我叹了口气,望向师父落寞的背影,轻声道:“师父,为什么不随着心走呢……”
  师父诧然回头,凤眸却闪烁着,良久道:“不,已经错过一次,岂能……”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我不再继续问什么,只是默默地绞着衣衫,总觉得心里压着些什么,喘不过气。
  师父却冷不防地叫了我声:“央儿饿了吧?为师去帮你弄些吃的。”
  “啊?师父你会做饭!”我很是惊讶,脑海中想象着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在厨房里系着可爱的卡通围裙忙里忙外的情景,委实,很经济适用。
  “很久之前,为师答应过的。”师父默道,接着看向窗外,“有个人,很喜欢这桃花酥。”
  玄颜上仙么……师父他,其实并不像师姐口中的那么无情吧,或许,他只是有他的苦衷。玄颜上仙又是何其幸运……师父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独独可以为了一个人而留恋于尘烟。这桃花酥,不就是证据么?可惜今时今日,便宜了我。
  良久,桌上多了一碟香气四溢的桃花酥,而师父正很是紧张地坐在一边,像个刚学会做饭的小媳妇儿似得盯着我。顿觉得自己的形象伟岸了起来,拿起筷子潇洒地加了一个放进了嘴里,本想继续潇洒地说一句:“甚好!”却没想到那刚出锅的桃花酥很热,又被我一口吞了进来,于是我被烫的眼冒泪光,哈着气,却又不舍得吐出来,便哈着气很是狼狈地看着师父。
  只听见师父急道:“快吐出来!”
  我却狠了狠心一咽,灼热的桃花酥便一路烫入了肠胃,痛得我呲牙咧嘴。师父忙给我一杯凉茶,让我喝了,帮我顺了顺气。
  “央儿怎么不吐出来,被烫着怎么办?”师父面有怒色。
  “我不是不舍得么,毕竟是师父您来人家第一次给我做东西吃。”我眼泪汪汪道。
  “傻丫头。”师父听了,柔声道,摸了摸我的头,“如若央儿喜欢,为师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
  “好!”我很是干脆的应道。这个师父,果然很实用。我本想继续吃那桃花酥,师父却觉得我刚刚被烫了肠胃不好再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便为我煮了白粥。而后生生将我手里那个甜香怡人的碟子给夺了过去,继而塞给我一个瓷碗。看着师父将那香喷喷的碟子拿了出去,我的小心肝儿萎靡了一阵。
  片刻之后,师父回到了房间便坐在了窗下的玉案旁提笔挥墨,独留我一人郁闷地捧着白粥发呆。有些哀怨地向师父。师父,好歹给我个咸菜呗!
  “央儿听话,明日为师给你做红烧肉。”师父边挥笔边道。
  我一听到肉,立马精神了不少,刚刚的哀怨也一扫而净,师父您老人家委实了解我了解的紧呐!很是满足地拿瓷勺吃了一口粥,却发现那粥清甜可口,完全不似普通白粥般难以下咽。拿瓷勺在碗底搅了搅,看到了些百合子和红枣,似乎……还有些抹茶粉,倏地想起上次在西塘和师父一起吃抹茶奶昔的事……原来,他竟记下了。心里有些暖意浮了上来,望向提笔凝神的师父,没想这一看,便又犯花痴了。
  在人间的时候从未看到过他挥墨。此时,他正手执紫毫,衣袖逸然,或浅尝而止,或迂折逶迤,烛光摇曳间,那白宣之上墨色纵横,字字流韵。师父似在思忖着什么,不时停下来,手扶扶眉角,凤眸微垂,眼睫扇子般扇动着,扇得我小心灵一阵颤抖。悄悄踱了过去,在他身后站定,闻见他身上的月桂香,更是有些犯晕,咽了咽口水瞧瞧前面的人儿,咦,他白色的衣衫有些散了,从我这个角度,看到那白皙的颈下玉般的肌肤,又咽了咽口水,我不由自主地再次上前一步,却脚下一绊向前跌去,师父却一个转身,揽我在怀。
  我只觉面红耳赤,又不好意思看向师父,便撞死般趴在他胸口,末了还补了一句:“啊,我晕了。”
  “好看么?”师父清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好……看。”郁闷,下次能不能不揭穿我!
  “央儿,你该洗澡了。”师父却道。
  这话,为甚听着如此暧昧!
  “帮你去弄水,你回房等我。”师父淡淡道。
  我呆立在原地,脑袋里满满的那句……你回房等我……你回房等我……你回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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