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滚哪去瞎混了?”王曦墨站在山庄门口,看见晚归的妹妹,眉眼带怒,“还喝的烂醉!一个女孩子家成何体统?”
“女的。”王曦香目光呆滞,口中喃道,“她是女的。”然后晕了过去。
“香儿,香儿!”
喝了大夫开的药,王曦香醒转。王曦墨喝退仆从,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那个姓范的有关?”
“哥……”一语泪下,断断续续的将青渐是女子的事说了出来。
王曦墨也是一诧,叹:“好了,别哭啦,谁教你搞不清楚状况就——”看到妹妹脸上羞愧之色,不忍多责,“那你好好休养,别放在心上了。”
“哥。”王曦香喊住他,诡秘的一笑,“既然她是女的,哥何不——”
“你啊,成天就给我捣乱,回头等你好了,看我不罚你。我先走了,早点休息。”打断她的话,笑嗔一番,王曦墨带上房门。比起曦香,他要成熟世故的多。一个女子易容成男人,必是有隐情的,这样的人还是查清楚底细比较好。唤来亲信,如此嘱咐下去。
“这是?”
“近日来被府衙通缉的所有女子画像。”
“可查到什么?”
“若是照小姐说的,那范公子是女人,还是由小姐辨认一下的好。”
“你去叫香儿过来,对了,别告诉她是什么事。”
王曦香听兄长唤她,不疑有他,进得书房,见桌上摊着一堆女子画像,笑云:“这么多美人,难道哥哥是想通了,要给我找个嫂子回来?”
不多解释,王曦墨道:“你也来看看,这些女子长的如何?”
“若我说啊,都不如范姑娘。”王曦香边说边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张画像品评,“你看,这颧骨太高,一看就是个克夫的相。”忽眼神一定,指着桌上的一张像,激动道,“像,太像了!”
“像什么?”
“这张啊,和范姑娘简直一模一样!”
王曦墨看着妹妹的神色,嘴角微微一弯。
月圆了,今夜就是十五。青渐想起将要发作的疼痛,又饮下一杯,希望酒可以麻醉自己,少些苦楚。细密的痛绵延而来,额上冷汗渗出。静谧的夜。无人所知的痛。沙沙的风动树叶声。似乎有些什么潜在的危险慢慢靠近。
“快,就是这里。”举着火把的官兵命道,“给我围起来,别放跑咯,记住,要捉活的!”
青渐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寒如冰,怎么会这么巧,偏在今天?自她那日在王曦香面前自揭了面具之后,一直就觉着不妥,只想等做到年底多筹些银子再往别处去安顿。
不容她细想,外面人破门而入。
“你们要干什么?”
“奉旨捉拿朝廷要犯,给我上!”
本想用言语拖延一时,哪知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上来就动手拿人。硬起头皮迎战,这边骨头里钻心的痛,手上的短刃舞开,威力大不如常。加上又是人多势众,不几下就伤到手臂。心道:只怕今日要断送在此。就要被众擒下时,空中一黑衣人影闪现,一把洒出些呛人的粉末来,接着伸手一带将她从包围中捞了出来。逃至郊野,青渐忙跪而谢拜:“今日多谢大侠相救。”
黑衣人看看她,道:“不用谢我,你快走吧。”
青渐再叩一首,慌捂着伤口择路逃逸。
黑衣人叹了一声,将面罩扯下,自语:“这下,你我两相不欠了。”
破庙。
两三步踉跄着奔进去,她再也支持不下,一头倒在地上。
不多会,一群衣着褴褛的花子走了进来,乍见地上一人,吓了一跳。
胆子大的一个上去叹了鼻息:“活的。”
“切,也不知道哪来的臭小子,敢占了爷们的地盘。”一人用脚踢着昏死的青渐,“喂,醒醒。”
“老大,看这小子穿的不错,说不定身上有点白货呢。”
“去,找找看。”
一人就在青渐腰间搜罗起来,一时翻到胸口,觉着有异样,忽叫起来:“是个女的!”
一群花子瞬间情绪高涨,各个馋涎欲滴的模样。
“让开!”老大镇定着上前一看,半敞开的胸口露出一抹女子的肚兜,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珠一转,“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这货谁也不许动,爷要拿她去发财!”
青渐是在香气缭绕中醒来的,动了动身子,痛的不那么明显,自己竟在一张满是绣花的锦床上。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皆换了,知道身份已露,再一摸,面上的面具犹在,稍稍放下心。
“呀,你醒了。”坐在床头一个浓脂艳粉圆脸的女子笑说,“小环,快去叫妈妈来。”
“这是哪里呀?”
“绮霞阁。我叫槿香,你呢?”
“绮霞阁?”青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里不安的跳着,难道是,是勾栏么?
恍惚的一刻,一个年岁四十来许的皮肤白净的女子妖娆着走到跟前,笑得灿烂:“姑娘好命大,中了这样奇的毒都活过来了,是个有造化的。”
“你是?”
“我是这里的妈妈,大家都管我叫莲姨,你啊就好好休息,等到身子好了,再这么一打扮,保管你红透我这绮霞阁。”
!!青渐骇然,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哟,看来你还不知道啊。”莲姨扭着腰肢上前,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眼里媚色带着半分狠,“你被人卖了,已经是我这里的姑娘。”
第一百三十二回 一朝不慎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