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问。
他眉头拧起,眸底沉寂。
“这些人府中诸事复杂,你少去为好。朝颜,我是为了你好,听话。”
不知何时,他对我的称谓从“姐姐”变成了“朝颜”。
曾经需要依靠我的少年,坐在那里像个沉稳的男人。
我点了点头:“好。”
他神情缓和了不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你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心突然提悬起来。
他是大夫,不会看出我身体的毛病了吧?
可他下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担忧。
“适才在尚书府我不宜给你诊治,于是便让人将你送了回来。他们说你的膝盖已经上了药膏,你伸出手,我再诊脉看一看。”
原来,他害怕让心上人起疑心所以没有替我诊脉吗?
这样也好。
我将手藏到被子下,笑着拒绝。
“早上起得晚了没吃东西,所以才晕了过去吧。”
他狐疑的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后起身俯视我。
“朝颜,为春因你晕倒被吓坏了,等你膝盖好些了便向她道个歉吧。”
“她喜欢烧制的陶瓷小人,你亲手做几个给她送去。”
“好。”
我笑着点头,没有哭闹。
他有些诧异:“你……”
我仰头看他:“为春是你的心上人,我这个当姐姐的为你讨她欢心是应该的。”
他愣住,旋即张口可却又合上了。
“我在尚书府等你。”
他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吧。
我们之间的八年已经不作数了。
我忍着膝盖的疼痛,和精疲力尽的身体练泥、拉胚、印胚……
花费半个多月,终于烧出了一对陶瓷小人。
白衣服的是易为春,穿墨绿的是叶行舟,放在一起般配极了。
去尚书府前,我捧着“叶行舟”手从他的眉骨到嘴唇,一寸一寸挪下去。
我曾不止一次想过陪伴叶行舟到白头。
但可惜,我看不到了。
我死了之后,便让它陪着他吧。
万般不舍随着小人被我送进匣子里。
到了尚书府,我将匣子递给易为春的婢女,说明了原因。
许是因为期限将至,我倍感疲乏,便向前走了几步想靠着石头站一会。
却不想看到叶行舟亲手砸碎了那两个陶人。
“为春,你不喜将它砸了便是。”
他言罢,拍着她的肩头柔声安慰。
而我辛苦烧制的两个陶人就像我的心一样四分五裂。
也好,也好。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还痴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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