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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太子妃竟有如此影响力?
  舒庆微怔,太子殿下待人宽厚温和,他在他身边许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般不耐烦的话。
  他脸上讪讪的,想来定是今日许久才禀报圣上前往慈宁宫的事激怒太子殿下。
  可如今继续要说的事,恐怕更要惹怒太子了。
  舒庆觑看着主子,试探着说:“启禀殿下,内廷有个传言暗暗流传开,说是今日……太子妃在慈宁宫勾引圣上未遂,即将被废。”
  殿内烛火摇曳,昏黄微醺的光照得男人俊美无俦的侧脸忽明忽暗。
  半晌,清沉如水的声音响起:“舒庆,你在孤身边侍奉也快八年了罢?”
  “是,奴才从您十岁起便在您身边当差了。”舒庆莫名紧张起来。
  萧琂垂眸,神色晦涩,“今日为何要瞒报父皇前往慈宁宫的事?”
  今日皇帝刚声势浩大地从南苑回宫,姜太后也不知前情,以为孙子不会多想,命人去寻皇帝时也丝毫没有掩饰。
  这等消息舒庆定是第一时间就知晓的。
  可他却硬是瞒报了两个多时辰。
  这两个多时辰能发生多少事?
  若他第一时间知晓并前往阻拦,今日妻子必不会再度受辱。
  魁梧伟岸的父亲将娇小圆润的妻子摁在身下欺负的画面,萧琂稍稍回忆,双目都似涌上血腥。
  舒庆战战兢兢,“奴才,奴才只是……奴才只是心疼殿下您啊!太子妃早已失身,怎配再为的东宫的女主子?”
  “既然圣上对太子妃有意,您为何就不能顺了圣上的意呢?圣上大权独揽,您和他硬碰硬是碰不过的……”
  萧琂看着他,眸底翻滚着阴郁的寒芒。
  他一字字道:“太子妃是孤的发妻,岂是你能妄议的?”
  “既你已有如此想法,也不必再待在孤身边了,出去领罚罢。”
  舒庆瞪大了眼,如遭晴天霹雳。
  他知晓如此多隐秘之事,其中还涉及天家宫闱,失去太子的庇护岂不是要命丧黄泉了?!
  他扑通跪下,连连磕头,“殿下恕罪,奴才伺候您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别不要奴才了!”
  正值深冬,殿里烧了火盆,红罗炭烧得正旺,时不时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萧琂走到轩窗前,负手而立,任由凛冽刺骨的夜风迎面拂来,俊朗的脸庞彻底掩映在暗影中。
  “孤念在你侍奉多年的份上,已给过你机会,上回孤前往涿州赈灾时留你在东宫看守,你是怎么看守的?”
  “退下罢,让佟林入内侍奉。”
  佟林与舒庆皆是东宫首领太监,只是舒庆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佟林才被压了一头。
  舒庆不由心中悔恨交加,涕泪齐下又求饶了许久,见再无转圜之地,他才踉踉跄跄地退出殿外。
  原先见圣上身边的常英总管对太子妃毕恭毕敬的,他还嗤之以鼻,哪曾想太子妃竟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随即,得到传唤的佟林大步流星进入殿内,并不卑不亢作揖行礼。
  佟林身着内宫太监的服饰,身姿挺拔,气度沉凝,丝毫不像是阉人,反倒像是个武官,他原先也确实是习武之人。
  萧琂淡淡道:“命人去大学士傅文均府邸传个话,孤明日会微服上门拜访。”
  “还有,将宫里新传的流言压下去,声明今日是孤与太子妃同在慈宁宫。”
  佟林一双锐眸极快闪过诧色,又很快收敛下来,“是,奴才遵旨。”
  言罢,他雷厉风行退下。
  杨满愿知晓那个荒谬的传言时,已是翌日清晨。
  杏云脸上阵青阵白,一五一十给她讲了来龙去脉。
  杨满愿怔住,昨日姜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茯苓已在他们夫妻面前胡诌了一通,只是她没料到流言会传得这么快。
  另一旁的素月又迟疑着道:“昨日仁寿宫娘娘还派人前来传话,说让太子妃过去一趟,她要跟您说关于太后的事……”
  杨满愿眼皮子直跳,徐后要同她说姜太后的事?
  可没等她回神,又有个小宫女冒冒失失地闯入寝殿里。
  “太子妃殿下,淑妃娘娘来了,如今已在前殿等着了!”
  杨满愿思绪有些混乱了,怎么总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卫淑妃是她的亲婆母,哪怕有过上回御花园失约的事,她也丝毫怠慢不得。
  迅速梳妆更衣罢,她急忙移步至前殿,并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
  依本朝旧例,太子妃仅次皇后,份例比照贵妃,地位均在淑妃之上。
  然而孝道为先,别说太子妃,便是太子以及诸皇子,见到嫔级以上的庶母皆要行礼,况且卫淑妃还是太子生母。
  卫淑妃端坐在软榻上,双眸含泪,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愁绪。
  她的声调温婉如水,如同吴侬软语,“太子妃快免礼,你也坐罢。”
  杨满愿颔首低眉,也就在软榻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卫淑妃摆了摆手,近侍宫人们便识趣地退了下去,只余婆媳二人留在殿内独处。
  卫淑妃又深深叹了口气,捏着帕子擦拭夺眶而出的泪水,脸上苍白如纸。
  静默片刻,她才哽咽着开口,“昨日的事我也听说,可我不相信,你这般好的孩子怎会去勾引圣上呢?”
  杨满愿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卫淑妃又拉起她的手,温声细语问:“好孩子,你告诉我,圣上他……是不是幸了你?”
  “唉,你生得太好,也不怪圣上动了歪念,可我若是你,与其遭受凌辱,倒不如昨日当场一刀抹了脖子去,好歹留个清白……”
  杨满愿只抿唇沉默,既不认可对方的话,也不开口给对方递任何把柄。
  卫淑妃见她听了这么一番话仍毫无反应,不由心下微诧。
  须臾,她又颇为惋惜地说:“你是正月十六过十八岁生辰对罢?可惜了,恐怕是不能在宫里过寿辰了。”
  就在这时,一道阴柔尖利的声音从外边儿传入——
  “淑妃娘娘说什么呢?太子妃殿下自然要在宫里过寿的。”
  来者,正是乾清宫总管太监常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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