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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深施了一礼
  朱榑虽然狂妄骄横,可他真没有想过造反,更没有想过取他哥哥太子朱标的性命。
  他对朱标有想法,有意见,可他并不傻,不会因此而想杀了朱标。不说太子朱标的身后有朱元璋这尊真神在镇着,只凭着朱标在朝野之中的人望,朱榑就没有这个胆量。
  再说了,朱标为人宽厚慈爱,以前对他也多有照顾。曾经朱榑惹火了朱元璋,将被除去爵位,下到狱中的时候,还是朱标亲自出面为他求情,才将事情平息下来。
  朱标是他的兄长,至亲哥哥,他对朱标不满,可并没有恨。
  “谁说我造反了?谁说我有意杀自己的兄长?谁?”
  朱榑像个雄狮一般,在自己的府中咆哮着,将桌子之上放着的摆件全部摔了个稀烂。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他,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唯恐这个性情狂暴、不讲道理的齐王殿下,会将火发在自己身上。
  下人,丫环,侍卫,管家,黑压压一片几十个人,全站在屋子外边,垂首敛眉,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朱榑火气稍稍平息下来之后,他坐上来,自己一个人喝着闷茶,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严重了。
  若是现在不赶紧在朱元璋那里将事情澄清,将自己的责任撇清,说不定他老子朱元璋只凭着一个来路不明的腰牌,就会将他夺去爵位,贬为庶人,甚至更严重些,说不定还会将会关起来。
  “来人,备轿,我到宫中见父皇。”朱榑叫了起来。
  下人们小心翼翼上前来,将轿子备好。
  朱榑换好了朝服,还没有上轿子,管家来禀报,说忠意侯白辰前来拜见。
  “他来见我做什么?”朱榑一脸不解。
  白辰这个名字,朱榑并不陌生。可他和白辰并无交集,两人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朱榑不理解,为什么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白辰前来见他。
  犹豫了一下,朱榑说道:“请。”
  管家一路小跑,将白辰带到了正厅。坐下之后,两个寒暄了片刻,朱榑便举起了杯子,说道:“久闻忠意侯文才武略,世人不能及,待他日有空了,本王再去上门讨教。”
  朱榑端茶送客了,可白辰还没有辞别之意,这弄得朱榑心头火起,脸上已变了色。
  白辰见了,便淡然一笑,说道:“殿下是去宫中见万岁,为自己辩解?”
  “你怎么知道?”朱榑脸色僵了,端在空中的杯子,也无法放下来。
  他愣在了那儿,两只眼睛骨录录,在不住打量着白辰。
  白辰又是淡然一笑,说:“殿下以为,亲自去宫中见万岁,便可为自己辩解清楚?”
  “这个……”
  朱榑又是一愣,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说:“很难啊。那么忠意侯,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看本王的笑话而来?”
  白辰道:“殿下误会了。臣今日来,正是为殿下解忧而来。”
  “哦?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朱榑有些坐不住了。
  现在,他表面上,还维持着一副不疾不徐的待客态度,可内心之中,却已是火急火燎了。
  白辰说道:“殿下可曾闻,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乎?”
  “何解?”
  朱榑不好读书,所以对这个典故,只是觉得有些耳熟,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白辰为他解释:“其实之个话,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殿下若是想自明心迹,就远远离开权力中心,将自己置身于事外。有些态度,则不言自明,万岁一定会知道,殿下你是被人栽赃陷害,是被冤枉的。”
  朱榑想了一下,觉得白辰这个话,道理是有的。可他心性粗疏,虽然白辰已将话说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还是不太清楚。
  “请忠意侯教我。”朱榑老老实实和白辰请教。
  白辰说道:“殿下善于在战阵之上奋勇杀敌,有将帅之才,何不趁此机会,向万岁请示,外出征战?”
  朱榑摸了一下脑袋,想了一下,说道:“现在边疆无战事啊。”
  “何出此言哪?”
  “北元龟缩在塞外草原,不敢染指中原半步。西域各国皆有臣服之心,沿海倭寇又被你和二哥一起清理,一个不剩。我就是想打仗,去哪打?跟谁打?”
  朱榑将手从脑袋之中放下来,拎起茶杯盖子,轻轻敲打着,显然无奈而又无聊。
  白辰笑道:“殿下难道没有听说,万岁想裁撤澎湖巡检司,将小琉球之人迁于内地,放弃那块孤悬于海外的岛屿?”
  “这个嘛,倒是听说过,可我又能做什么?这是父皇的意思。再说了,小琉球上也无仗可打呀。”
  “殿下仔细想想,万岁为何裁撤澎湖巡检司?是因为小琉球和一众岛屿,屡受海匪侵扰,从而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带兵去打海匪?这个事情可不太好办,他们踪迹不定,不好消灭呀。”
  朱榑还是一脸懵。
  白辰现在觉得,朱榑这个脖颈之上,好像长了一颗猪脑袋,肥头大耳,鼻子长长,两只招风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现在,在裁撤澎湖巡检司,与屯兵驻守小琉球之间,万岁犹豫不决。依臣看来,万岁更倾向于后者,而缺乏人员。殿下何不在万岁面前自荐,去小琉球屯兵驻扎?一来可以自明心迹,二来,也可立下不世之功,青史留名。”
  见朱榑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着这个事情,白辰又道:“威胁小琉球者,倭国为首。殿下稳住小琉球之后,再寻机放马倭国,一统诸岛,其功纵然和汉之冠军侯相比,亦不遑多让哪。”
  这个话,彻底说动了朱榑。
  “好好好,听忠意侯一番话,简直使我茅塞顿开,受教匪浅哪。忠意侯,请受小王一拜。”
  说着话,朱榑站起来,深深施了一个礼。
  此时,他和白辰说话,已不再说“本王”,而是自称“小王”了。这使白辰觉得,这齐王朱榑也并非朽木不可雕,能放得下身段,就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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