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鱼巫侧耳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继续敲门,“当当当……”
“我来吧。”鱼巫敲了有十来分钟了,屋里的人还是不肯出来,苏遇有些不耐烦。
应方站在他们俩身后,“我说,你们俩确定高企在家吗?”
高企是重型监狱的狱警,沈詹失踪前后他请假休班,可有犯人在放风时看见他出现在监狱里,在沈詹的皮上新闻那一天,高企又请假了,直到今天还没有回去上班。
鱼巫嗅了嗅从门缝里飘出来的空气,“高企,你偷听之前至少先洗个澡,你都臭了。”
门内的高企听到鱼巫的话揪起衬衣领子闻了一下,迅速退到卧室,重重地关上卧室的门,咚的一声,震的防盗门也跟着响了一下。
“看吧,都说他在家里。”鱼巫让开做出撞门的动作看着应方。
应方无奈点头,“好吧,你们俩闪开。”
幸好这个高企住的房子没有那种铁制的防盗门,要不然他就是撞到明天早上也撞不开。
应方举着枪冲进去,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左边卧室没人,那就是在右边。
应方抬脚接着踹门,“高企!”
“嗬嗬……”高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应方把枪收好。
“大爷的,你们俩赶紧进来,他自杀了。”应方扯下床单紧紧缠住高企的脖子,高企缓过来了一些。
“没用的,”高企神色凄惨地靠在床头,“动脉……咳……没用……咳咳……”
“你想死,我偏要让你活着。”鱼巫推开应方,手里拿着一根穿着线的缝衣针。
应方瞪大眼,“你要干啥?”
“你救不了他的。”苏遇伸手去拽鱼巫,鱼巫已经解开缠在高企脖子上的床单,鲜血瞬间又涌出来,像坏了开关的水龙头。
第一针下去,高企疼的额头青筋暴起,他不怕死,可不代表他不怕疼。
鱼巫的手戳进高企的伤口里,针线带着血飞舞着,应方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虽然最后高企给疼昏过去了,可他活下来了。
应方开玩笑地抱住鱼巫的肩膀,“大神,你厉害呀,临危不乱,这样都能让你抢救过来。”
苏遇啪地拍走应方搭在鱼巫肩膀上的手,“巧合而已。”
应方撇撇嘴,不搭就不搭,下手真重。
鱼巫去洗手间洗手,迟迟没有出来,苏遇疑惑地找过去,见鱼巫呆呆地站在镜子面前,轻声安慰她,“是害怕了吗?没关系的,只是……”
“是沈詹。”鱼巫拉开浴室的帘子,沈詹的白骨被人用螺丝钉穿成人形拜访在浴缸内。
“是高企做的?”苏遇惊讶。
“不是,”鱼巫走过去蹲下来,“高企没有医学背景,也没接触过相似的职业,不是他,和另外两个人一样,是凶手送来的。”
骸骨送回法医室,冯溪一边扫描骸骨一边叹气,骸骨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骨裂和正在愈合的骨裂,还有许多产生病变的点,凶手处理过沈詹的骸骨,可是那些带给沈詹痛苦的痕迹是去不掉的。
“那个凶手怎么不杀光那些坏人!!”冯溪忍不住说道,她正在扫描的是沈詹的小腿,距离膝盖三寸左右包裹着一层玻璃胶。
凶手做的很细致,但从错综复杂的细微纹路来看,伤口处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这样看起来,沈詹的双腿是生生被人打断的。
“咳,”应方咳嗽了一声,小声提醒冯溪,“注意立场,你是警察。”
冯溪看了看苏遇和鱼巫,这俩人没人在意她刚才说的话,冲应方吐吐舌头,她也是一时气愤,又不是说真的。
电脑给出了沈詹生前各处伤口的模拟图像,伤口间隔时间最长的不超过一个月,最短的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
“如果一开始是蓝司指使犯人殴打沈詹的,那么他离开以后,又是谁在针对沈詹?”苏遇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屏幕上放大数倍的骸骨主人遭受的伤痕。
鱼巫站在屏幕前,一寸一寸检查着沈詹的骸骨,“像是一种习惯,走到路上看到前面的地上放着一颗球,你会下意识踢一脚;身后突然发出声音,你会迅速逃开;闻到食物的香气,你会露出满足的微笑,都只是人类生活中的一个小习惯,蓝司是离开了,可他带去的习惯并没有消失。”
骸骨上有很多地方都被凶手仔细填补修整过,凶手做的很专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些原本不属于骨骼的修复品。
“周美意姐妹和蓝司在哪儿?”鱼巫突然问。
应方愣了一下,“周美心还和她父母住在一起,周美意应该是辞职了吧,毕竟事情都爆出来了,她在舞蹈室应该也待不下去了。
至于蓝司,教唆别人打架致伤是犯罪不假,但他是在监狱唆使犯人打架,况且一切都只是你和苏遇的推测,蓝司自己没承认,监狱里也没人出来指证他,可能批评教育了一顿就放走了。”
“你不是说过只有法律才有资格评判对错?唆使犯人打架就不是打架吗?”鱼巫意味深长地看着应方,应方移开视线不去跟鱼巫对视。
“怎么想起来问他们几个?”苏遇帮应方解围。
“周美意、周美心、蓝司、高企,你不觉得这个顺序很有意思吗?”鱼巫拆解着骸骨上的螺丝,“入狱、受伤、逃离,”鱼巫手中的螺丝停下,疑惑地望着苏遇,“如果是凶手杀了沈詹,又为什么把沈詹跟这些人有关的部分寄出去呢?什么时候凶手也会可怜受害人了?”
“嗡嗡嗡……”
应方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来往门外走,“喂,哪位?”
“是医院吧!”鱼巫摘下手套,“是死是活,医院那里也该有结果了。”
应方挂掉电话笑,“你猜的没错,就是医院,高企抢救过来了,不过他还在昏迷中,暂时是问不了话了。”
“这是什么?”冯溪捧着一块儿颅骨,她在颅骨边缘处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刻痕,需要在电脑上放大几十倍才能看清楚。
鱼巫调整机器,把刻痕图像打印出来,是一只垂下尾巴的蝎子,鱼巫攥着图纸,脸色有些发白。
苏遇拿走图纸,“一只蝎子?会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线索吗?”
“不是线索,”鱼巫的声音有些嘶哑,“是凶手的名片,他……把身份告诉我了。”
第三十五章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