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生,从小就被父母和亲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是在灵灵看来,她就是个公主!必须要接受这样的待遇。
但是在她7岁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又生了一个小妹妹,叫做灵心儿。
心儿比灵灵长的更可爱,更讨人喜爱了。
灵灵的父母就开始把关爱放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可是灵灵确认为心儿是把本属于她的爱全都抢走了,所以灵灵就开始憎恨起了心儿。
她开始秘密计划怎样把父母对自己的爱夺回来。
第二天早上,灵灵和心儿的父母都出去了,让灵灵照顾一下她这个妹妹。
“好的妈妈,我会照顾好我这个可爱的妹妹的。”虽然灵灵这么说,但是心里早有了主意。
灵灵和心儿的父母看灵灵这么乖巧,所以就毫无戒心的走了。
灵灵看着她们的父母越走越远,想想她们对灵心儿的表情,灵灵恨不得把灵心儿碎尸万段!
心里的憎恨的种子开始越升越高,她开始使用昨天晚上想起的计划了。
灵灵用那种开心的笑容对灵心儿说:“心儿,我们玩游戏吧!好不好啊?”
灵心儿非常开心的说:“好啊,姐姐要陪我玩游戏了呢!”
灵灵看计划要得逞,更开心了,向灵心儿问道:“心儿,你要玩什么呢,我建议玩捉迷藏哦!这么大的屋子,有很多地方可以藏呢。”
灵心儿想了想,天真无邪的说:“唔,好吧,反正地方很多,可以藏很多地方呢。”
在我们看来,灵心儿是非常的可爱,可是在灵灵看来,灵心儿就是装出来的,非常的厌恶。除了神经病,没人会觉得灵心儿可爱。
灵灵知道这个傻妹妹肯定会学她,所以就说:“妹妹,我先藏。你要数10个数,数完了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灵心儿很乖巧的说:“好啊!好啊!姐姐快去,我要数了。1,23......。”
灵灵心想:“这个笨蛋,真是好骗。”
灵灵赶紧爬进衣柜,还不忘弄点响声给她这个妹妹一点提示。
灵心儿听到衣柜那边有声音,所以赶紧跑到那里,把衣柜打开,说:“哈哈,姐姐你被我找到了,该我藏了!”
灵灵说:“心儿快去藏吧,我来数了1,2,3....”
不出灵灵所料,灵心儿果然也爬进了衣柜里面,可是灵心儿哪里知道,衣柜里面放了迷香,10秒钟就会晕倒。
灵灵打开衣柜,看灵心儿已经晕倒了,找了个绳子把灵心儿捆了起来,还把灵心儿的嘴巴堵上了。
过了5分钟,灵心儿醒来了,看见她的姐姐在狰狞的笑着,灵心儿呜呜呜的叫着,灵灵看灵心儿醒了,找了个水果刀,对着灵心儿的脸就滑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
看着灵心儿大哭着,恐惧着,灵灵非常开心,她的心里已经扭曲了。
灵心儿每次一晕倒,灵灵就把冷水泼到了灵心儿的脸上,让灵心儿清醒过来,可是灵心儿才5岁,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在三十刀的时候灵心儿就死了。
灵灵看着灵心儿已经死了,鄙视了一下灵心儿。一边咒骂着灵心儿,一边埋葬着灵心儿。
等她们的父母回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了灵灵,没见到灵心儿,就询问着灵灵,没想到灵灵一边打脸一边哭着说:“呜呜呜,对不起啊,爸爸妈妈,心儿想吃冰棍,我出去给她买,我让她在家里呆着,回家心儿就没了。”
灵灵的父母看着灵灵非常的内疚,而且灵灵也是她们的孩子,所以没说什么。
三天期间,灵灵一直假惺惺的安慰着父母,又过了两天,灵灵的父母才从灵心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灵灵又变成了一前的小公主。灵灵还沉浸在喜悦当中,而她不知道,危险真正来临了。因为明天是灵心儿的头七。
第二天,灵灵在上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道士,道士皱着眉头说:“小姑娘,你印堂发黑,有危险啊,过不了今天,你就能死啊!”
灵灵以为遇见了骗子,无视了那个道士,直接回了家。
今天灵灵没看见她的父母,只看见了纸条,上面说今天晚上她们要加班,不回去了,晚饭自己弄就好了。
灵灵看没人管了,非常开心,吃了晚饭就坐在电视上看电视了,她的心里早已扭曲,特别喜欢看血非常多的恐怖片,要坏人统治时间的片子。
今天她选择了恐怖片,非常的恶心,但是灵灵却一直在笑,非常的变态,和早上完全是两个样子。
在灵灵看到一个女鬼用非常恶心的杀人方法杀人的时候,灵灵非常兴奋,在她最兴奋的时候,那个女鬼出来了!长的脸和灵心儿非常像。不,应该是一模一样!
“嘿嘿嘿嘿”,女鬼发出了惊悚的笑声。
灵灵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变成了恐惧,灵灵想跑,但是脚软了,根本走不动了!
女鬼笑着和灵灵说话,只是那笑容很可怕....:“现在知道害怕了?姐姐,你割我脸的时候怎么不怕呢?嘻嘻嘻。”
灵灵惊恐的说:“妹....妹妹....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死,死了吗.....!”
“姐姐....你太天真了呢!我现在是鬼....不是人哦!我现在只想和姐姐玩游戏呢!”
灵灵惊悚的说道:“别.....别过来,你已经死了不要纠缠我了,啊!我的脸!”
“姐姐,好玩吗,嘻嘻嘻。我感觉很好玩呢!”灵心儿拿着刀一点一点划着灵灵的脸。
“你是个恶魔,滚开!”灵灵大声的喊叫着。
“嘿嘿嘿。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说完,灵灵已经被灵心儿塞进了衣柜里面。然后被迷晕,然后......
她的父母回来了,看见灵灵一边拿着刀一边划脸,嘴里还说着“鬼,鬼.....”
她的父母不知道怎么了,就上前询问她,可是她们看见了灵心儿的灵魂,灵心儿告诉了父母一切,父亲非常生气,上去就要打灵灵,可是被灵心儿制止了,对父母说:“这一次我们无缘,到下一次我还做你们的女儿,姐姐已经发疯了,会伤到你们,所以姐姐会在精神病院过一辈子,算是惩罚,再见了.....”
灵灵的父母把灵灵送到了精神病院,而他们还想要一个孩子。
10个月过后.....
“老公快来看哪,这孩子像不像灵心儿!”
“真的是灵心儿!这一次我们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们一家三口很幸福。而灵灵在精神病院死了,她在下面受着18层地狱的煎熬..
十五年前的冬季,我去九江的姑婆家做客,姑婆住在西苑。
那时西苑还是一片老房子,巷陌深深,地上铺着石板,斜挑檐的人家门楣上,经常可以看到古旧的铜镜。
我姑婆家的旁边,还有一眼旧浪井。说到浪井,九江应该是没人不知道的。传闻这口井一直通到堤外的长江,深不可测,每逢风雨大做的时刻,井中就可以听到激浪拍打之声。
在姑婆家的后门,还有一棵梅树。这棵梅树很老了,但年年依旧开花,开的是红梅,殷殷的像血。
梅树下面,有一片空地。
这对于出门就是狭长巷子的西苑孩子们来说,无疑是一块玩耍的乐园。每天,总有许多孩子在这打弹珠,拍画牌。
这些孩子里面,我表弟是最文静的一个。他不大参与这些游戏,他喜欢坐在门边的石礅上画画。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记得有一次,他画了一个白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从浪井里往外爬……
大家骇了一跳,表姑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他乱画不干净的东西。他却委屈地辩白,说是亲眼所见。
那年我去的时候,姑婆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她躺在床上,伸出枯瘦的手,只摸了一下我的手背,什么也没说。
姑婆是家族里最疼爱我的一个人。妈妈说,我很小的时候,她曾带过我一阵子呢。
然而那时候我却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丝毫没有体谅到姑婆人之将逝的留念。在姑婆的床头边站了一会儿,便悄悄地溜了出来,去找表姐表弟们玩耍。
那时候我们经常玩捉迷藏的游戏。说来也奇怪,我文静的表弟在这方面似乎极有天赋,每次他躲起来别人怎么也找不到,而他找别人,却一找一个准。于是大家都怀疑他偷看,派了一个专人守在他身边,但结果依然如此。
后来,在我们的“严刑逼供”之下,他交代,是阿獠帮助他的。
“阿獠是谁?”我们很奇怪地问道。
“阿獠就是阿獠,是我的朋友。”表弟总是这样回答。
有一天中午,我看见表弟又独自坐在门口石礅上画画,便悄悄地走过去。
我从他身后探头。看见他正在画那棵梅树,梅树下面,他还画了一个站着的小孩。这小孩的样子很奇怪,尖尖的耳朵,眼睛很凶,穿着紧袖口的古代衣服。
“这是什么?”我不禁好奇地出声问道。
“阿獠。”表弟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就是阿獠吗?你想象中的?”我感兴趣地继续问。
“不,他就站在那,不是我想象的。”表弟向前努努嘴。
“可是那什么也没有啊。”我抬头往表弟的前方看,只有一棵孤零零的老梅树。
“你看不见的,只有我能看见,阿獠说了,好朋友才能看见他。”表弟骄傲地回答。
为什么我看不见?表弟的话让我郁闷,我并排坐到他身边,努力睁大眼睛往前看。把眼睛看得生痛,却依然只看见一棵老梅树。
这时表弟已经画好了,他把画卷起来,转身对我说道:“你真的想看阿獠吗?”
“真的。”我大力点点头。
“阿獠说了,今天晚上月亮升到树顶的时候,可以让你看见他。”
晚上,我特意和表弟睡在一起。
我们等大人都睡着了,悄悄爬起来,溜到后门。透过门缝,我看见在朦胧的月光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在树旁。
“那就是阿獠吗?”我兴奋地悄声问着表弟。
“嗯。”表弟低低地应了一声,突然拉住我的手,躲到门后。这时,我看见那小小的身影做了一个手势,也躲到了树后。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表弟。
表弟伸出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不要说话的表情。
这时,巷子的那一边,突然模模糊糊地浮出了一些黑影,慢慢地向这边飘来。
这些黑影越飘越近,月光下,竟然是三个人的轮廓。前面两个人凶恶地拽着链子,牵着后面的一个人。黑影从梅树下飘过,消失到巷子的另一边。
良久,表弟拉了拉我的手:“走吧,回去睡觉。”
“阿獠呢?”我不死心地问道。
“他已经走了,以后再带你看他。”
第二天早上,鞭炮的喧哗和许多人的哭声把我和表弟吵醒。表姑告诉我们:昨天晚上,西头的田大爷去了。
此后阿獠成了我和表弟的秘密,虽然我仅仅只是见过阿獠的影子。但我们间的谈话,已经离不开他。
表弟总是告诉我:“你看,阿獠在那边墙角冲我们笑呢。”
“你看,阿獠在树上抓麻雀。”
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每次却依然很专注地望着表弟所指的地方,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的渴望看见阿獠。
除了去梅树下,西苑的孩子们还有一个玩耍的场所──就是浪井边。我们经常坐在井栏上,往井里扔石子,或者冲着井里大喊,比赛井壁的回音。
新年的时候,我独创发明了一种极顽劣的玩法:把点燃的鞭炮往井里扔,让它在井中闷闷地炸响。
也正是这种玩法,后来让我后悔莫及。
那一天,整个西苑的孩子都被我吸引来围在井边炸鞭炮,足足炸了一天,炸得井水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火药纸屑。
在大家散后,我依然不知疲倦地炸着……
就在我玩得起劲的时候,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表弟突然拉着我,退到离井边很远的地方。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表弟。
“那个女人又从井里爬出来了。”表弟眼睛直直盯着浪井,说道:“她的样子很生气。”
我伸出手掌在表弟眼前晃了晃,嘲笑他胆小:“大白天的,说什么呢?那儿什么也没有啊,就算有鬼也不怕,看我去炸她。”
说完,我点燃手中一个大号爆竹,做出英勇的样子向井边冲去。
就在我刚冲到井边时,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井里冒出来。接着,我感到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了,把我用力往井里拉。
我吓得惊恐地大叫,这时站在远处的表弟冲了过来,一下把我撞开。
我打着滚,滚到一边,爬起来一回头,却看见表弟被抓住了,正被往井里拖,整个下半身已经被拖到井中看不见了。
表弟一边大叫着,一边用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井栏。我快速爬过去,抱住表弟的肩膀,奋力把他往上拉。然而往下拖他的力量实在太大,我们又只是两个孩子,眼看表弟身子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我突然看见对面的屋顶上坐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尖尖的耳朵,锐利的眼神,穿着紧袖口的古代衣裳──正是表弟画上的阿獠。
我抬起头,冲他大喊:“阿獠,快来!快来帮我们!!!”
屋顶上的阿獠一愣,似乎不相信我能看到他。
我又焦急地喊了一声:“快来啊,阿獠,再不来我们就死了!!!”
这次他确定我是喊他了,于是一躬身,从屋顶上蹿了过来。他跑得很快,越过几个屋顶,转瞬就到了井边。
他看到了我和表弟的危急状况。
“阿獠,快去叫我爸爸来救我。”只有肩膀以上露在外边的表弟,哭着对阿獠说。
阿獠却仿佛没有听到表弟的话,他睁大眼睛,慢慢伏下身子,躬起腰,双手撑到地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然后猛地一跃,跃进井中。
井里刹那传出一声女人恐怖的尖叫,和厮咬扑打的声音。
往下拖表弟的力量一下消失了,我用力把表弟拽出来,然后互相搀扶着退到远处的墙边,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着。
井中厮打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偶尔夹杂着几声猫的嘶叫。
这时候我和表弟已经渐渐不再喘息了,我们神情紧张地盯着井口。
“阿獠,一定要打赢啊!”表弟双手握紧拳头,突然大喊了一声。
“一定要打赢啊!”我扶着表弟,也大喊着给阿獠加油。
良久,井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只剩下可怕的安静。
“阿獠,你出来啊!”表弟的眼中流下泪水。
我忘了我们最后是怎么回家的,好像是被大人拎着耳朵给揪回去的。
一路上,表弟不顾耳朵被揪扯的痛楚,倔强地回着头望着浪井方向哭喊:“阿獠,你出来啊。”
十五年后,当我再次回忆这段往事时,听闻西苑现在的老巷子、老房子已被拆得一间不剩了,当年的浪井,现在也被铁盖严严实实地锁了起来。
已经像姑婆一样衰老的表姑打电话告诉我,那株老梅树被移走时,下面发现了一具好大的猫骨呢。
“那是阿獠。”我在电话这边喃喃地低语。
张雅从床上坐起,额头火辣辣地疼,宿舍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响。张雅心中莫名地恐慌,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空间时间慢慢被抽空,张雅感到了窒息。
背后一阵冰冷,她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正贴在宿舍外的窗户上,冷冷地凝望着她,眼神中闪烁着阴森愤怒的目光,如同要将张雅一口吃掉。
“谁?谁在那里?”张雅喊。
眼睛消失了,宿舍的灯也打开了,没有任何人。同室舍友纷纷揉眼下床,诧异地望着张雅,张雅捂住跳得飞快的心脏,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张开手,手掌已布满鲜血。
张雅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张雅慢慢从床上坐起,手中已经没有了鲜血,应该是舍友帮自己清洗过了,桌子上摆着一份热腾腾的米粥,张雅心里想,一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林心给自己打的,林心是自己高中时代的同学,又一块上了同一所大学,还分在了一个宿舍里,不可谓没有缘分。
虽然张雅一直就是众人追捧的校花级美女,而林心则相貌十分平凡,但张雅一直没有嫌弃过她,当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张雅纳闷,自己都昏迷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林心肯定会陪在自己身边,但此刻她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张雅心中有些焦急,她刚要拨打林心的手机,一阵刺耳的铃声却从张雅的床上响起,竟是林心的手机。
铃声一直在响,是一个张雅不认识的号码,她迟疑着还是按了接听键,一个阴沉的男声冷冷地说:“我在看着你,你逃不掉的……”
张雅慌忙扔掉电话,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昨晚窗边的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和愤怒的目光。
“啪!”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张雅吓得跌倒在床上,仔细看,却是舍友杜晓晓。
杜晓晓望着吓得不轻的张雅,尴尬收手:“吓到你了?呵,你别太害怕。对了,昨天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脑袋和手上都是血?”
张雅听杜晓晓一说,摸了摸自己额头,还是火辣辣地疼。她努力回忆着,然后说:“我记得自己和林心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林心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四处找她,然后摔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杜晓晓古怪地望着张雅,试探地问了句:“张……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了?”张雅点点头。
杜晓晓望着可怜兮兮的张雅,不再问了:“你赶快把粥喝了,我给你请了假,你就好好休息吧。”
张雅应着,突然问道:“对了,晓晓,你见到林心了吗?”
杜晓晓迟疑着,摇摇头:“没见到。你不是和她最后在一起的人吗?”
张雅叹息一声,蒙头躺了下去。
张雅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脑袋这才不怎么疼了,宿舍里还是没有人,她起身冼刷了一番,回到宿舍时却发现本是关起的宿舍门竟然被人打开了,难道林心回来了?她冲进宿舍,但失望地发现宿舍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只是在自己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束红色的鲜花,鲜花上插着一张白色纸片,上面有几个鲜红色的大字:“我在你身后,盯着你!”
张雅几乎是接近本能地迅速回身,身后没有任何人,只有立在门边的梳妆镜,镜中的自己正睁大了眼睛,全身颤抖如同风中的落叶。
一刹那的恍惚,张雅似瞥见镜子的自己开始微笑,笑容慢慢展开,但一双眼睛中却是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不!”张雅甩出了书桌上的台灯将梳妆镜打得粉碎,然后逃一样地冲了出去。
伴随着张雅的奔逃,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宿舍外的一角,冷冷凝望着张雅消失的地方,目光中充满了阴森之色。
张雅冲出宿舍,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平日里自己只同林心最要好,两人彼此心意可通,无话不谈,若此刻林心在自己身边,张雅一定可以放任躺在她怀里大哭一场。
但现在林心却失踪不见了,张雅觉得自己好孤单,她茫然地在校园中游荡,坐在校湖边的长椅上,目光无神地盯着湖面,秋后的风越发地凉爽,张雅不禁瑟瑟发抖。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经意间发现湖边树林中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偷望着自己,张雅站起身,中年男人知道张雅已经发现了他,他回身向树林深处走去,张雅迟疑了下,心中揣测,难道他就是暗中监视我的那双眼睛的主人?
张雅鼓足了勇气跟了上去,男人走得很慢,张雅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怪,一高一低,就像个瘸子。
树林尽头出现了一栋黑色的屋子,张雅心中奇怪,自己来S大已经一年多了,怎么从来不知道树林深处竟还有这么一栋黑色的大房子。
中年男人已经消失在了黑色房子里,张雅刚想跟过去,突然身后传来了呼喊声:“张雅,张雅!”
张雅回过头,杜晓晓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吃惊地望着张雅,然后一把拉住张雅就往回走。
“你干吗?”张雅挣脱了杜晓晓的手。
杜晓晓目光跳过张雅,望着远离的黑色大屋子,摇头说:“我方才路过看见你往这边走,拼命地叫你,你怎么听不见?”
“你叫我?”张雅茫然:“我没听见。”
杜晓晓拉着张雅回头湖边,问:“你去黑房子那里做什么?”
“我看见有个很古怪的中年男人,行迹很可疑,我想去查清楚。”张雅解释着。
“古怪男人?是不是一瘸一拐?”杜晓晓惊恐地拉着张雅的手。
“是,你怎么知道?”
“你最好小心点,那个男人是我们学校锅炉房的李瘸子,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变态,学校里也传言有不少女生去了他呆的那所黑房子后就离奇失踪了,传言说是他把女孩子们都给杀了,然后……”杜晓晓故意拉长了尾音。
“然后怎么样了?”张雅着急问。
“然后就都被他吃了!”杜晓晓表情夸张,张雅虽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而下一秒钟,她想起了失踪一天一夜的好友林心,难道她的失踪同这个古怪的男人有关?
杜晓晓望着渐黑的校园,有些害怕地拉起了张雅:“天已经黑了,咱们回去吧。”张雅默默随着杜晓晓离开,再回首,黑房子已经隐没在树丛中。
张雅一整晚都没有精神,半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林心的模样,她可怜地望着自己,而在她身后,一个容貌丑陋的中年男子正握着一把匕首向她一步步靠近。
张雅从床上坐起,不想让噩梦再继续下去。突然,林心的手机响了。
一条短信提示跃了出来。张雅点开短信,只有九个字:“我在走廊等着你,林心。”
张雅望望熟睡的室友们,握着手机,走出了宿舍。宿舍外的灯光昏暗得吓人,张雅习惯地贴着墙壁向前走,小声呼唤:“林心,你在吗?”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无声的走廊中更显出几分怪异和恐怖。张雅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楼梯拐角处,但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张雅茫然地站住,手机突然又响了,又是一条短信的提示。
张雅点开,短信上这次只有三个字:“抬起头”
张雅缓缓地抬起头,面前惨白色的墙壁上影射出一个人的影子,黑色影子蔓延开来,仿佛就要把张雅吞噬掉,张雅望见黑色中恍惚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望着自己,一点点地将自己身体刺穿。
影子就要走出黑暗,张雅无法忍受地转身逃回了宿舍,重重关上了宿舍的门。
张雅于黑暗中闭着双眼剧烈的喘息,宿舍外没有任何声响。张雅渐渐平静下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的宿舍中,一双冰冷的目光正在盯着她,死亡的气息点点扩张,而冰冷的目光正来自张雅面前的梳妆镜内,张雅恐惧地后退,她记得自己亲手将梳妆镜打碎,而此时此刻,它是如何破镜重圆?
张雅倦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任这冰冷的黑暗将自己慢慢吞噬掉。
第二天一早有考试,宿舍的几个人早早就离开了,而张雅请了两天假,今天还可以休息一天。她从被子里偷偷瞥着门旁的梳妆镜,没有丝毫破碎的痕迹,张雅心里开始动摇,莫非自己昨天根本就没有把它打碎,是自己太紧张了产生的幻觉?张雅想着,突然发现昨天送来的红色花束也不见了,一切就如同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张雅打开手机,手机里的短信却依然存在。“叮”的一声,又是一条短信,这次的内容更少了,只有两个字,但却张雅令胆战心惊:“救我!”张雅从床上迅速爬起,心中万般纠缠,林心一定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她真的遇到了危险?而此时林心失踪还不满48小时,不可以报警,但张雅实在等不下去了,此刻时间对于她来说就等同于煎熬,她要自己去找到林心,同时解开困惑住自己的谜团。
可要去哪里找林心呢?张雅脑海里倏然飘出了那栋神秘的黑房子,她穿上衣服,冲出了宿舍。
时间是早晨6点多,除了早习的学生外,校园中其它人寥寥散散。张雅走在树林的羊肠小道上,直到此时,张雅才发觉这片湖边的树林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要深的多。树林尽头,黑色大房子如同一只蹲守的黑兽静静地与张雅对峙着,张雅心开始跳得飞快,还未进入黑房子,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黑房子外面竟还有个小小的花圃,里面种满了一种红颜色的小花,张雅望着,感觉同自己收到红色鲜花一般无二,难道真的是李瘸子捣的鬼?
黑房子里很静,张雅在门外听了好一会,终于才推开了门。门没有锁,张雅进入房子里,出乎意料的是这黑房子里并没有张雅想象中的充斥了恶心腐臭的气味,相反还有股淡淡的花香飘散在房中,张雅深深地呼吸两口,觉得一股香甜之气顺入咽喉,全身都说不出的舒适。客厅里并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洗好的餐具。
两边各有一个卧室,张雅先进了里面的卧室,卧室布置的很古怪,全是粉红色,粉红色的大床,粉红色的桌椅,张雅抬头,发现墙角摆着一张照片,里面有个微笑的女孩,张雅望着照片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中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张雅自己。
张雅环顾下来,在卧室周围摆满了自己的照片,不下十张,她想起了杜晓晓的话,这个李瘸子是个变态。
她背着身,一步步地开始退出这间房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来了!”
一只强壮的手扼在了张雅的咽喉,她回过身,面前站着的正是李瘸子。他比张雅想象中的还要丑陋,半张脸已经烂掉了,鼓起的腮帮像是一只愤怒的蛤蟆。
“我正要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先来了。”李瘸子冷笑。
张雅拼命地挣扎着,顺手摸起桌边的一个瓷碗砸在了李瘸子头上,鲜血顿时流下,李瘸子流满鲜血的面容更显狰狞,他疯狂地摇晃着张雅的身体,大叫着:“说,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guǐdàyé
张雅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要失去知觉的一刻,黑房子里冲进了许多人,张雅望见了蓝色的警察制服还有舍友杜晓晓焦急的面孔,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当张雅再次醒来,她疯狂地挣扎着,身边杜晓晓将她抱住,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
张雅望见自己还在黑房子中,身边有三个警察,还有李瘸子和杜晓晓,她拼命地喊:“警察同志,他是个变态,你们快把他抓起来。”警察面容严肃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抓起李瘸子。
张雅茫然地又对杜晓晓说:“晓晓,他真是个变态。你快让警察把他抓起来,不是你叫警察来的吗?”
杜晓晓摇摇头:“警察不是我叫来的。”
“是我叫来的。”说话的竟是李瘸子,他面容悲伤地望着张雅:“打电话报警的是我,而警察要抓的是你!”
“你……你在说什么?”张雅完全听不懂,一个劲摇头。
“我女儿就是跟你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一定是你把她骗走了,或许她现在就在受苦。你快点把她交出来!”李瘸子头上鲜血还在冒着血,眼中却流下了泪水。
“你的女儿?”张雅自问着:“难道你的女儿是林心?”
“不,我的女儿是张雅。”李瘸子站起身,目光盯着张雅。
“你的女儿是我?”张雅完全糊涂了:“但我不是你的女儿啊!”
“你的确不是我的女儿,因为你根本不是张雅。”李瘸子突然跑进里面卧室,拿出了张雅的照片,指着说:“这才是我的女儿。”
张雅更糊涂了,她拿过照片,询问每一个人:“这不就是我吗?”
“不,你不是张雅,你是林心啊!”杜晓晓在一旁开口:“昨天你跟我说话时,我就发现你错把自己当成了张雅。当时我担心揭穿你会令你的伤更加严重,所以这两天一直顺着你,把你当成张雅。我本以为你会自己清醒过来,但没想到……”杜晓晓叹息着。
张雅跑到了镜边,仔细地凝望,镜中自己的面容慢慢变幻,竟真的成了林心。林心瘫跪下来,脑中针扎一样地疼痛,她使劲用手压着头,喃喃问:“那李瘸子,他真是张雅的父亲?”
杜晓晓点头:“我也一直不清楚,一直到警察来找你时我才问清楚了事情真相。李……李大叔真的是张雅的生身父亲,只是……”
李瘸子在一旁接口:“只是我的样子太难看了,女儿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自己竟有一个这么丑陋的父亲。所以张雅一直沉默,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起过有我这样一个父亲。”
在场的人都替李父感到伤心,但李父摇头道:“我不怪自己的女儿。当初她生下来时我就抛弃了她和她母亲,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寻求一个机会可以认回并补偿她,但她一直不肯给我机会。我知道她来S大,所以也跑来这里当了一名锅炉工,本想着离的近些,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还特意在这房子周围种满了她自幼喜欢的红色别金花,想着她看到这些花时开心的模样。但我没想到,她竞突然失踪了,而你就是最后见过她的人,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这两天我一直跟踪你,暗中监视你,想要找出线索。”
林心望着这位心酸的父亲,头疼得更加厉害,过往的一幕幕闪电似的在眼前滑现,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抓住杜晓晓的手,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林心激动的说:“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确不是张雅,我是林心。”
林心将一切过往讲了出来。原来几天前,张雅不知道因为错吃了什么东西,身上开始生出一些红色的小疹子,而且越来越多,林心陪着她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说是食物轻度中毒,引起的皮肤过敏。
当时,张雅和林心并不在意,但红色疹子渐渐长满了全身,张雅就死活不愿意在学校里呆了。她自幼美丽,对于容貌丑陋的人就喜欢指指划划,而现在她自己竟成了这个鬼样子,她怕别人反过来数落自己是丑八怪,所以怎么也不肯回宿舍住。
林心是张雅这么多年来的好朋友,自然也知道她这个自恃美丽而贬低别人的坏毛病,无奈地答应了她。两个人在学校外租下了一间小屋,林心让张雅身体未恢复前一直住在这里,自己回去给她请上病假。只要张雅过敏症状一退,就可以重新回学校上学。
但林心没料想到自己回学校的过程中竟出了意外,下楼梯时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摔下了楼梯。虽然勉强回到了宿舍,但脑袋因为出现了轻微震荡而产生了错觉,将自己当成了张雅。而此刻林心终于清醒过来,仔细想下,那些所谓的破镜,花束应该也是自己所产生的幻觉。
众人听她说完,都长长吁了一口气。李父拉着林心的手:“快,快带我去见她。”
林心带领着大家来到了张雅居住的出租房内,林心高兴地推开门,喊道:“张雅,看是谁来看你了?”
但令林心惊讶的是,出租房内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人。林心将不足十平的出租房翻了底朝天,依然没有找到张雅。
“是……是不是你记错了?”李父拉着林心问。
“房东!”林心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拉着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中年妇女见有警察很认真地回答说:“小姑娘,你那天回去后,你的朋友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她跟你一道回去了呢?”
李父老泪流下,突然冲向林心,发疯似的大叫:“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警察将李父拦住,走到林心面前,严肃道:“看来,你得跟我们回趟警察局了。”
林心心中无数的疑问,泪水也是滚落下来,喃喃着:“我还忘记了什么,我还忘记了什么?张雅,你究竟在哪里?”
出租房外下起了大雨,似乎老天都现出悲容。
夜晚漆黑如墨,一道闪电劈过,一个白色身影闪进了S大树林的深处,他来到黑房子前,冷笑几声,绕了过去,黑房子后竟还有个小屋子,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小屋中传来了人的轻微呻吟声。
“我又来看你了。”声音甜美,来人脱去身上的白色雨衣,露出年轻的面容,竟是林心的舍友杜晓晓。
杜晓晓走到房子深处,一个女孩被粗重的麻绳绑在角落,她的周围摆满了镜子,镜光反映中,她面容扭曲变形,脸上都是红色的小疹子。
杜晓晓抽出塞在女孩嘴里的手帕,冷冷道:“早晨你应该听见了黑房子里的对话了吧,我故意在墙上给你留了一个小孔,这会儿,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好朋友应该都在警察局里,他们正准备为了你打官司。哈哈,真是可笑,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所要找寻的人就曾在他们咫尺距离之内,你的父亲就睡在你身侧的墙后,却不知自己女儿正在此处受苦!”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歹毒?”被绑女孩正是失踪的张雅。
“歹毒?”杜晓晓目光变得阴森:“你说歹毒。好,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歹毒。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有个非常好的男朋友,她也有着非常多的好朋友,老师眼中她是最勤奋的学生。然而,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因为另一个漂亮女孩的一句话所改变了。只因为这个女孩脸上长出了几个青春痘,她就惨被漂亮女孩所羞辱,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说她是个癞蛤蟆,是个女麻子,漂亮女孩的追随者们也在一旁附和她,只一天的时间,这个女孩就成了这所学校所有人的笑柄。学生笑她,朋友笑她,老师也笑她,甚至连她男朋友都因为这句话而愤愤地抛弃了她。就只一天间,这个女孩失去了所有。而对于漂亮女孩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个取乐的话题而已。你说,这算不算歹毒呢?”
张雅颤抖着,泪水流出:“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这句话会令你失去……”
“不要说对不起!”杜晓晓笑容阴森:“哦,忘记告诉你了。你之所以皮肤过敏是因为我在你的菜里加了一点料,而你的好朋友林心之所以摔下楼梯,也是我在背后悄悄推了她一把,我还在暗中布置,利用各种手段令她恐慌害怕。而此刻,她已成了我的替罪羊!”
“你放过我!我……我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张雅哀求着。
“放过你。哼,你不是自认美丽吗?你不是憎恶一切丑陋的东西吗?为此你甚至连父亲都不认!好啊,我要让你以后每一天都对着镜中丑陋的自己忏悔,每一天都生活在自责和恐惧中。”
杜晓晓不顾张雅的苦喊,将手帕重新塞回她的嘴里,转身走出屋子。
又一道闪电劈下,满院绝色的别金花开始一朵朵凋谢!
自从失去了那头乌油油的及腰长发以后,小美总觉得自己像个怪物,时时刻刻被周围人们当做奇珍异兽参观的怪物。
就像现在,她明明已经用围巾将光秃秃的头包裹住,明明已经穿了颜色最暗淡的大衣,明明已经走到了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带着奇怪的眼光看过来!
所谓当局者迷说的就是她吧,大夏天的谁会像她一般将自己紧紧包裹,还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往四周张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惹人瞩目似的。
按说头发没了总还会长出来,倒不至于如此癫狂。可惜的是,无论小美如何哀求医生,得到的答案总是:对不起,由于疾病原因,毛囊已经无法使头发再生了。
小美已经消沉好一阵子了。
随着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她甚至不敢在白天出门,只能在夜晚的时候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算没跟这个社会脱轨。
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小美越想越觉得人生过于惨淡,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苦难,几乎多次在脑海里浮现了轻生的念头,又被自己压制下去。
如果头发能回来该有多好啊!那么小美还是那个自信美丽的小美,而不是大街上的异类,只会低头的怪物。
行人越来越稀少,路灯越来越暗。然而小美并没有发现这些,她只是习惯性地沿着路边走,等到自己思绪回归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是一条陌生的街道。
“姑娘,要假发吗?”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招呼着,他面前的摊子上摆的是各式各样的假发,其中倒是有不少小美喜欢的款式,然而假的就是假的,她宁愿被当成怪物,也不想哪天被人揪了假发沦为笑柄。
似乎能够看透小美的所思所想,男人先是谨慎地向四周瞧了瞧,这才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姑娘,我家的假发和别人卖的可不一样啊!我家的假发带着带着就会在你的头皮上生根,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成为完全属于你的头发。”
男人的话诡异却诱惑,像是罂粟花一般,让人明知有毒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如果,如果男人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就会拥有一头美丽的秀发了!
到时候,她再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自卑,她会重新拥有自信,会脱胎换骨成为全新的自己!
“真的,可以吗?”
小美嘴唇嗡动着,似是怀疑,却又忍不住去期望,只小心翼翼地望着男人,眼神炽热。
男人也不明说,反而拿起摊子上一顶及腰长发,来到小美面前。
“姑娘,我觉得这样的发型和发质比较适合你,你觉得呢?”
男人一边蛊惑着,一边拿着假发在小美头上反复比试,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小美倒是有所察觉,毕竟寂静的深夜单身女子太不安全了,然而她还是宁愿去相信男人的说法,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头发无异于救命良药。所以即便觉得男人的行为有些愈距,也只是稍微向后退了那么一小步,就停下来任对方比划了。
“确定买吗?确定的话我就帮你戴上它了,可不能反悔。”
男人伸出手做出了数钱的动作,豆大的眼睛滴滴溜溜地看着小美打转。
小美贪婪地望着男人手里的假发,虽然知道不可信,但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却忍不住捣乱,硬是让她心甘情愿地掏钱买下了它。
男人乐滋滋地接过钱来,先是摸了真假,待确定以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将头发给小美戴好。
“记得第一个月一定要保护好它,别让它离开你的头皮,等到一个月以后,它就是属于你的了。”
男人再三调整了头发的位置,终于满意地眯起眼睛,向小美交待起注意事项。
小美一听到头发在一个月后就会属于自己,又哪里会不满意,一边道谢,一边摸着刚刚戴上的假发,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
然而小美终究没能坚持到一个月,只是为了个好看的发型,头发就被迟钝的梳子扯了下来。
她赶忙弯下腰去捡,却没有看到镜子里涌现的一团黑雾,和黑雾中心那张惨白的脸。
应该没事吧?大不了那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今天算好了。
小美这样想着,对着镜子将假发整理好后,又开始梳头。
却没发现自己从那天以后,在镜子面前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神色也越来越痴迷。
镜子里那个长发飘飘的绝色美人是谁?是我吗?好美……
小美惊叹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秀发,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眼神愈发迷离。
若是认识的人看到现在的小美,一定不会认得她。倒不是她真得变漂亮了,而是那形容枯槁的模样,那骨瘦如柴的身体,怎么也不像是个活人!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
小美每每想到头发将属于自己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欢喜。这头秀发带她找回的可不仅仅是自信,还有她从未想过的美丽。
明亮的梳妆镜面前,小美拿着木梳一下一下地搭理着自己的头发,眼睛里的笑意满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镜子中的她长发飘飘,貌美如花,而现实中的她已经只剩下皮包骨了,还拿着把梳子将自己的头皮刮得鲜血淋漓,那红色的血液顺着梳子沾染在假发上,竟是让它愈发滋润起来。
后来,警察接到小美邻居的报警电话,在镜子面前发现了她如同干尸般的身体,死亡时间却被法医认定在昨晚。假发被当作证物带回警察局,却也仅此而已。
法医也只能断定小美并非他杀,毕竟从尸体的痕迹上来看,她的致命伤口来自于头皮上的深深刮痕,而作案工具正是死者手里那把不起眼的梳子……
夜色深深,男人依旧把自己的假发摊子摆在路边,拿一双绿豆大的双眼扫视着过路的行人,挑选着下一个顾客。
他从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家的假发是从死人头上扒下来的,就像他从不告诉顾客,每一头假发就是一个寄生灵,会在吸食完他们的血肉后再次恢复沉睡。
奇特的病患
我的大学同学林,一家三代学医,爷爷父亲都是医学界非常著名的人物。所以他自己说,当年高考志愿从第一到第八全是医学院。
林似乎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再难再厚的课本他都记得非常牢。可惜的是,还没等林正式在医院上班,林的爷爷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葬礼结束后,林的父亲把一个盒子郑重地交给他:“拿去,这是你爷爷生前经常交代的,一定要给你。”
每当林说起这件事,我都忍不住问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可林说,爷爷生前反复交代,不到对病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盒子。
林自然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行医的道路异常顺利,他常自我调侃或许是爷爷在天之灵的保佑。不过很快,他就遇见了棘手的病患。
那天,一群黑衣人拥着一个胖子突然出现在林的诊室,哪里像看病,简直是黑社会谈判。林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肥硕的圆球,而且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臭味。
林说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胖子脱去衣服时的情形,那是他从医过程中从未见过的恶疾。胖子的背已经不能叫背了,可以想象一下马蜂窝的样子,高度的溃烂和密密麻麻的伤口使得肉芽怎么也长不好,伤口之间互相撕扯,发出非常刺鼻的脓臭味。林只好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伤口。
那伤口就像有人用大力金刚指按过一样。而且就在林观察伤口的时候,又发生了令人诧异的一幕。胖子的右臂膀上,慢慢出现了一个指印,先是普通的凹陷,然后越来越深,紧接着,毛细血管开始坏死,最后像是戳破的水袋一样,形成了一个恐怖的伤口。但奇怪的是,虽然这一切在慢慢发生,但胖子似乎没任何知觉。
林很纳闷,他并不是主治皮肤病的医生,怎么也不应该找他来医治啊?林当时问过胖子,但他闭口不答。望着胖子步履蹒跚地离开,林突然想到了爷爷留下的遗物。那个盒子正静静地躺在他家的床头,现在或许是时候打开了。
神奇的手术刀
当天,林给我打了电话,神秘兮兮地说要给我看样东西。我一听就猜了个大概。在他家卧室里,林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盒子,盒子通体墨绿色,大概一巴掌长,泛着神秘的绿光。
开盒的瞬间,我有些恍惚,因为我好像看到什么半透明的物体从盒子里飞出来似的。终于,我们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了,顿时有点失望,原来只是把普通的手术刀。不过也有点不普通,因为刀柄是金色的,而刀刃居然没有!
林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术刀,突然,他“啊”的一声,我们这才发现,并不是没有刀刃,而是刀刃极薄,薄到通体透明的地步。刚才林一不小心,就被锋利的刀刃割伤了。血很快流到刀面上,显出刀的模样,原来它比一般的手术刀要长上一寸左右。正当林忙着包扎伤口时,我却发现透明的刀刃上被血浸润后居然出现了一些条纹。我拿起刀来对着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两行小字:“医者施术救人,施仁救魂。”
但是这把刀到底怎么用呢?最起码得把那个生恶疮的病患治好吧。我问林,林也默不作声。最后,我建议先把刀放到一边,询问一下那个病人的情况再说。
很快,我们知道了胖子的身份,他是当地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承建的工程很多。该胖子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商人,拖欠工资,克扣材料是常有的事。但据他本人讲,他的饮食作息很规律,更没有接触过什么毒物。这可把我们两人难住了。
“这样吧,你去吓吓那个胖子,问他为什么要找你治病,或许能找到点原因。”我出了个主意。
果然,胖子听我们说他活不了几天了,惊恐得像一条看见杀虫剂的肥硕虫子,啊啊直哭,边哭边说,他知道林的爷爷有把手术刀,持刀者可以医治任何顽疾。我们总算有点明白了,看来是爷爷以前的病人告诉胖子的。但胖子说,没人看过林的爷爷是如何使用那把手术刀的。
我和林只好再次回到家中,把那把奇异的手术刀拿出来反复观摩。趁林不注意,我拿刀在手上划了一下,果然很疼,但似乎很快就没有感觉了。我再看看伤口,伤口竟然像装了拉链一样迅速愈合,要不是旁边的血迹,根本看不出一点伤痕。
林奇怪地看着我:“你疯了?”
“你上次被割伤的手是不是也很快就好了?”我问林。
林立即想到了:“难道这把刀可以迅速愈合伤口?”
“对,也就是第一句施术救人的意思吧。”
“那第二句施仁救魂呢?”林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先救胖子再说。”
人脸心脏
我们立即让胖子来医院为他实施手术,林用爷爷给的手术刀对着一个正在生成的伤口做圆形切割,并把脓血挤了出来,果然,手术刀划过的地方,伤口开始迅速愈合。
真是把神奇的手术刀,林和我受到极大的鼓舞,伤口很多,我们小心翼翼地一个个切除,最后,只剩下背部最大的一个伤口了,这个伤口甚至深入到了脊椎骨上。我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胖子没有一点疼痛感。
正当手术刀刚刚接触到那个伤口时,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胖子居然自己坐起来了,要知道,那种分量的麻醉剂是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失的。
我们惊恐地看着胖子缓缓走下手术台,他身上的罩布也掉了下来,就那样全身赤裸地站着,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屠宰场里吊起的一头头猪的尸体。
“你们阻止不了我!”胖子忽然发出非常尖细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女人在说话,可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看到胖子的嘴动过。林浑身发抖,这已经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了。
“你是谁?”我正色问道。
“这个畜生一定要死,我不能让你们破坏我的计划!”胖子又“说话”了,声音越来越高。
“好,我们不救他,但你也别再叫了,如果你要他死,你也要给我们讲讲原因。”我极力安抚这个怪物。
胖子依旧如死尸一样站在那里,我注意到他心脏部位居然鼓了起来。
“我说了,他只能死!”那个东西看来的确对胖子怨气很大。
我一边安抚它,一边示意林出去喊人,现在必须先制服胖子。因为我看见他像梦游一样拿起了旁边的一把手术刀,慢慢往脖子上抹去,要是等林来,估计胖子就真完了。
这时,我不知道从哪里想到的,忽然高喊一句:“你丈夫也不希望你这样做!”
我完全是蒙的。果然,胖子停了下来。正好这个时候,林带着一些人冲了进来,马上制服了胖子,他又被麻醉过去了。处理完这一切,我们都出了一身冷汗。
“背上的伤口不要动,你先给他做一次心脏部位的CT。”我对林说。
几十分钟后,我和林看到了胖子心脏的CT图。但我们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CT图上清晰地显现出一张人脸!
“恐怕真正的病源是心脏,我们还需要做一次手术。”我对林说。
这次的手术林无法独立做了,他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院方。院长很重视,安排几位专家一起会诊,当然,我和林也一起去了。
当胖子的心脏真实地展露在我们面前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他的心脏极度肥大,而且看起来的确像一张人脸,确切地说,是一张闭着眼睛的女人的脸。人脸正好是心脏多出来的部分,看来必须让林用手术刀切掉那一块了。
哪知,当林的手术刀刚接触到人脸时,人脸突然睁开眼睛,一口咬住了刀,发出和上次一样刺耳的笑声。其他的医生都吓瘫了,一位护士直接晕了过去。
“放手吧,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我对着那脸说。但那张脸的眼睛充满着仇恨,忽然吐出了刀子,厉声道:“你又知道什么?看病都是富人的专利,我的娃有病,你们有谁来治过吗?你们只为这些畜生看病,你们干脆叫兽医算了!”
那几位专家发疯一样跑出去,边跑边喊鬼啊。虽然言辞激烈,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点根据。
“你能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林诚恳地说。
人脸似乎有点触动,声音也柔和了:“我不想说那么多,你们去问一个叫阿贡的工人吧,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我奉劝你们,像这样的畜生最好少救,我知道,我没办法抵抗那把刀。”说着她看了看林的手术刀,没了声音。
林又试探性地碰了碰,果然没有反应了。林马上把人脸割了下来,但割下来的瞬间,人脸就化为了血水,只留下一根针。
施仁以救魂
事后费了一些周折,我们在一个工棚找到阿贡。他整个人就像还没烧干净的柴火,又黑又瘦,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让他看上去非常虚弱和疲惫。
阿贡听完我们的叙述,第一句话就是:“胖子死了没?”这把我们呛了一下。
林尴尬地说胖子已经没事了,而且恢复得很好。阿贡对着我们冷笑了几声,慢慢地说出事情的原委。
那是一个叫小凤的女子的脸,她和丈夫都是阿贡的同乡,三人一起来城市打工,就在胖子的工地上。日子虽然艰苦,但好歹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不料后来小凤的孩子得了重病,急需医药费,而胖子又拖欠工资,小凤的丈夫和工人去要,反被警察抓了起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小凤的丈夫就浑身浇上汽油去威胁胖子。谁知道胖子根本没放眼里,而小凤的丈夫不小心靠近了工地的明火,竟然在胖子面前被活活烧死了。小凤的孩子也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死在医院的过道里。小凤疯了,下落不明。
阿贡说完后,鄙夷地望着我们,说了句:“你们可以滚了。”然后拍拍屁股又去干活了。
我和林无语良久。回来后,林问我,手术刀上的后一句——“施仁以救魂”到底什么意思。我想了想,说:“或许你爷爷的意思是,救魂救的其实是医生自己的灵魂吧。”
林恍然大悟:“是啊,医者仁心,这样才是个有魂的医生啊。”
至今,我仍为小凤感到惋惜,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对胖子施了什么法术。不过,林已经从医院出来了,自己开了一家诊所,经常为穷人赠医施药。也许,这样的事情会少一些了吧。
第八章. 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