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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梦见我什么?
  烧热退却,连织在第三天早上才恢复意识。
  寒冬腊月,屋内暖气充足,意识混沌格外好眠,连着唇上的肿意也消散,更别说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淡淡鼠尾草气息。
  连织撑起身来,查看自己手上是否有针扎过的痕迹,尤其是血管处,可还好,两手除了苍白些并无其他异样。
  可屁股却传来微微的疼意,什么情况啊。
  她生病那晚脑子烧糊涂了,不记得医生扮作佣人往她屁股上扎了针。但记忆空白,连织却有些怅然若失。
  她好像梦见养母了。
  那个还未享福便去世的可怜人,重活一世大抵是满脑子复仇,又因为上辈子堕落过没脸去见她。
  连织竟一次都没去她坟前看过,思及此,心上传来淡淡的撕裂感。
  她翻开旁边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手机。
  发现自己异样脑热那晚,连织就立马将手机关机放了起来,怕病得昏昏沉沉有些信息发过来被沉母他们看到。
  一开机,却有几十条未接提醒,大半都是陆野和宋亦洲打来的,同事电话打不通,微信也发来问候。
  关机一天一夜,他们怕是着急了。
  连织立马给陆野打回去,嘟声两三下后,那边几乎是立即接起。
  “陆野。”
  陆野“嗯”了声。
  “手机怎么关机了?”
  “奶奶生日太忙,前天陪他们一天又熬了两个小夜,回来便累得睡着了——”话没就说,“阿嚏”低低一声。
  陆野皱眉:“感冒了?”
  “没,真没!”
  他不说话。
  “好吧,一点点。”这话有些不怎么可信,连织转移话题。
  “陆野,前晚我好像梦到你了。”
  陆野刚停好车,听到她那低低的声音莫名头皮微紧。
  “梦到我什么?”
  连织望着窗外,漂亮如水的眼睛微微凝滞,却有燥热自耳根升起。
  大概是梦境太过真实,单单想起某个片段细节连织便情不自禁想夹紧腿。
  难道是上年纪后开始欲求不满了?以往也不会做这么没羞没躁的梦。
  她不说话的时间,陆野又再问了次。
  “梦了我什么?”
  连织呡紧唇。
  “不说话。”陆野突然就懂了,这下发紧的可不止头皮,他摸摸鼻子。
  “什么时候下山?”
  他低醇的声音莫名让人想入非非,连织耳根微热。
  “呵男人,净想些下流事。”
  “我怎么下流?”
  连织不说话。
  陆野反问:“我像你那样做梦了?”听筒里没声,但能够想象她在那头已经愤愤砸空气了,他慢慢笑开,也不再逗她。
  “梁老太太生日会上人多吗?”
  “嗯,大多数来的都是女宾客。”
  陆野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织轻声道:“特别好,又特别慈祥的老人。”
  好到连织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她在沉家得到的第一份毫无保留的善意就是来自于梁老太太,老太太在临终之际都会担心她把她托付给别人,所有好东西都会想着她。那时连织就想原来被当成掌上明珠是这种感觉。
  仿佛身后自此有了底气,也让她愿意去相信人间真情。
  连织甚至开始奢望,若她是真千金多好啊,珠宝财富都可舍,可唯独这份亲情让她贪恋。
  陆野一直听她低低述说,没有打断。
  “这么好的外婆,什么时候时候带我去见见?”
  连织咬唇不说话了。
  她听得懂他的意思,可就是因为听得懂反而踌躇不前,她确定自己喜欢陆野,可不确定是否坚定地往婚姻发展。
  更何况还有沉家假千金的身份在,若真带他回家过了明面,等她身份东窗事发那日又是否会惹起无限祸事。
  她不回应,陆野也不强求。
  感情最初是场博弈,两个骄傲的人容不得有半分羞辱,伤及自身再痛也会离开。
  可如今的陆野明确要定了她,无论发生什么有何阻碍都无法改变。
  他反倒有了无限耐心。
  “连织。”
  “嗯?”
  “江仲鹤伏法了,人民检察院已经正式对他进行审查起诉,他逃不过死刑。”
  连织突然愣住。
  江仲鹤的罪行早就能够立案,陆野放任这么久。不过是想顺藤摸瓜搞垮整个江家。。
  “江启明被抓回国接受法律制裁是早晚的事。”他道,“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
  他话里的意思,仿佛无论连织想做什么都可以。
  连织轻声:“没有了。”
  “真没有?”
  “嗯,真没有。”
  霍尧身死,江家人挨个落马,而脱离沉家保护的沉希她会自己想办法去收拾。
  不坦诚不是因为不信任和矫情。
  以往连织会想寻求帮手,但一年过去谁都会成长。
  陆野有他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连织亦然,她也不再需要被谁紧紧护在羽翼下。
  风雨来了,同舟共济。
  连织听到电话传来沉闷脚步声。
  “你在上楼?”
  “嗯。”陆野淡淡道,“带点吃的去看望宋总。”
  连织差点呛出一声,要不要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他们两可是干过架的仇人,怎么看陆野这勤跑医院的架势仿佛像亲兄弟。
  偏偏陆野像是不知道他的尴尬。
  “你有什么话让我帮他带吗?”
  “没,没有——”连织都快抠脚趾了,她哪敢啊。
  “那我有件事。”
  “嗯?”
  陆野:“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回来。”
  “不,你休想!”连织道,“那是你活该!”
  陆野笑:“我怎么活该?”
  他这是明知故问,连织轻哼了声,懒得说他。
  一抬眸沉母正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佣人,连织赶忙低声交待两句,挂了电话。
  沉母轻声道:“醒了怎么也不知道叫人,空腹了两天都没吃东西,怕是饿坏了吧?”
  “...才刚醒。”连织摸摸鼻子。
  沉母也但笑不语。
  佣人端着的餐盘里放了碗清淡的蔬菜粥,一份南瓜浓汤,大病初愈沉母连过多的油都不敢让厨师放,后来不放心又自己亲手去熬的。
  她端着吹了口,轻轻喂给连织。
  连织:“我还没刷牙。”
  “在妈妈面前还放不开呢?”沉母说她大病初愈都没吃东西,下床只怕会头晕。
  连织砸吧了口温热的粥,眼眶热热的。
  “娅娅,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把他带回家里来瞧瞧。”
  连织:“没有——”
  她撞上沉母看透一切的笑,顿时觉得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沉母也是年轻过来的,虽然最初和沉父是商政联姻互不干涉,但感情总是在相处中滋生的,更何况沉父秉性哪哪都好。
  女儿家情到浓时心思千回百转,哪怕她家思娅性格要冷清些,但训人的话里带着那股劲劲的可不比别人少。
  “无论他是谁,我和你爸爸都接受,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你不好,家里就是你的底气。”
  沉母看着病中格外看着可怜的模样,眼眶微微红了。
  生女儿和生儿子不同,女儿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宠着,哪怕要那天上的星星都得摘给她,连同她初萌芽的暗恋都要一同分享。
  是母女更是姐妹。
  这些都是沉母曾经一一想做的,却被意外毁了。如今骤然寻回来,恨不得将宝贝似的宠着。
  “谢谢妈妈。”
  连织有些感动,说感情到了会将他带回来,又转移话题。
  “弟弟呢。”
  “他啊。”
  沉母简直不想提这小子,“昨儿个半夜就下山了,不知道又去哪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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