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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七皇子
  皇上龙袍一甩,怒气冲冲地在御书房中踱步,连平日里最为珍爱的古籍也被这不悦的心情搅得无心翻阅。太监总管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便成了这皇怒的发泄对象。
  “岂有此理!朕钦点的良缘,姜镇远竟敢轻言放弃,简直是目无君上!”皇帝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轻轻飘落。
  小福子见状,连忙躬身出列,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息怒,或许是朝中流言蜚语惹得误会。姜大人向来以忠孝为本,或许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皇帝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小福子,“那就宣他进宫,朕要亲自听听,他为何要如此执拗!”
  不多时,姜镇远接旨进宫,一路忐忑,步入了庄严的御书房。见到皇帝,他连忙跪下行礼,额头几乎贴在冰凉的地板上。
  “臣,姜镇远,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妇赵敏书参见陛下。”
  “起来回话。”
  皇帝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冰,两人起身,立在下首,不敢抬头直视那高高在上的龙颜。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如铅云密布。
  姜镇远与赵敏书跪在明黄地毯上,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两人的心境各不相同,却同样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姜镇远,朕听说你竟要与赵敏书合离?朕赐予你们的婚姻,岂是尔等可以轻易言弃的?”皇帝的声音冷冽,带着不容违逆的帝王威严。
  姜镇远抬头,目光中带着决绝:“皇上,此乃臣个人之事,臣心意已决。”
  皇帝目光锐利,扫向一旁静默不语的赵敏书:“敏书,你对此有何见解?”
  赵敏书轻轻抬头,面容虽温婉却透着坚韧:“一切但凭将军做主,臣妇无异议。”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皇帝沉吟片刻,显然未料到赵敏书会有如此反应,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哦?你真愿意舍弃将军夫人之位?”
  “皇上,婚姻若成了束缚,不如放手。臣妇只愿余生平静,抚养元元成人。”
  赵敏书的声音清澈而坚定,仿佛已将一切看淡。
  “大胆,你两人一个是太傅之女,一个是镇国大将军今日居然敢公然忤逆朕!来人!脱去他的将军服制!”
  “父皇且慢!”
  门口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七皇子。
  七皇子的突然介入,像是在这场权力与情感的风暴中投下了一颗未知的棋子。
  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步入御书房,对着龙椅上的身影施礼道:“儿臣参见父皇,听闻近日朝中略有微澜,特此前来探望。”
  皇帝瞥了七皇子一眼,深知这位儿子素来心思深沉,此次前来,定不会只是为了“探望”那么简单。
  他挥挥手,示意七皇子起身说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哦?你对此事有何高见?”
  七皇子从容站起,目光在姜镇远与赵敏书之间游走了一圈,才慢条斯理地道:“姜镇远与赵敏书之事,实乃私情,陛下宽宏大度,自然不会因儿女情长之事而迁怒。微臣斗胆,以为不如给两位些许时间,或许他们能自行化解矛盾,不失为两全之策。”
  皇帝沉吟不语,目光在七皇子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揣摩他背后的意图。
  终于,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既然七皇子为你们说情,朕就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若三个月后仍坚持合离,朕不会再阻拦。但姜镇远,你作为镇国将军,此举必须付出代价,三个月内,边境战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稳定边疆,不得有误。”
  姜镇远心下一凛,这无疑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他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领命:“微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走出御书房,姜镇远的额头已沁出汗珠,对于未来的挑战,他既忧虑又无奈。
  这时,七皇子缓步跟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姜将军,辛苦了。今日之举,全是为了大局,相信你能体会。”
  姜镇远转过身,眼中闪过感激与警惕:“多谢七殿下关照,姜某铭记于心。但愿事毕,我等都能全身而退。”
  七皇子嘴角的笑意更甚,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自然”
  告别了七皇子,姜镇远并未即刻返回将军府,而是一个人漫步在皇城的石板路上,思绪万千。天边夕阳渐沉,给这皇城添了几分寂寥。
  夜,深沉而静谧,京城的灯火逐一熄灭,只余下偶尔巡逻的灯笼在街巷间穿行,发出昏黄的光晕。在这样一片沉睡的城市中,七皇子府却亮起了不同寻常的灯火,似是夜色中的一抹不安分。
  七皇子府的后花园隐秘而幽静,月光被云层遮掩,只留几缕银辉透过缝隙,斑驳地照在地上。
  一阵细微的声响划破了寂静,李梦茹身着紧身夜行衣,轻盈如猫,悄然出现在府邸的高墙之下。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飞快地跃上墙头,灵巧落地,消失在树影婆娑之中。
  她熟门熟路地穿梭在七皇子府的曲折回廊中,最终来到了一处挂着珠帘、透出微弱灯光的偏殿。
  这里,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推开门缝,李梦茹看到了她思念已久的七皇子。
  他穿着便服,正坐在案前,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轻点,似是在书写或绘制什么,神情专注,完全未曾察觉到有人靠近。
  李梦茹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随手将门带上,轻声:“殿下,我来了。”
  七皇子闻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旋即又是一片复杂,他迅速收起案上的纸张,起身迎上几步,低声责备:“梦茹,你如此深夜来访,实在太过冒险。若姜镇远知晓,还不气死过去。”
  李梦茹走到他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肩,目光楚楚可怜又带着三分挑逗:“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自那次之后,我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你,你让我如何安心在家守着那冰冷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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