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外两声脆响,震得空气都颤了颤,赵敏书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知道这是兄嫂给予的最大支持和鼓励。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是温柔而坚定的光芒:“嫂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这次回来,是我自己的决定。如今,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专心照顾元元,还有打理咱们家的生意。”
说罢,赵敏书的目光投向了太傅府内的文澜阁和珠宝铺子的方向,那里不仅是她的经济来源,更是承载了她儿时无数梦想和回忆的地方。
“哥,嫂子,我打算亲自参与文澜阁的经营,再将珠宝铺子的生意扩展到京城以外,给元元一个更好的未来。至于其他的……就让它们随风去吧。”
赵鸿隽听完,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他理解地点点头:“好,敏书,你做什么决定,我和凤清都支持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赵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陆凤清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赵敏书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女性特有的细腻与坚强:“敏书,你放心,文澜阁那边我也会帮忙打点,谁敢说咱们赵家女儿不行,看我不拿我的习武给他好好上一课!”
春阳透过窗棂,洒在太傅府祠堂的青石板上,平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赵太傅,这位一向以严苛著称的朝廷重臣,上朝归来,脸上罕见地挂着怒容,衣袖翻飞间,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自四散开来。
未及换下朝服,他便径直走向祠堂,沉声道:“都给我进来,今日我们赵家有事需议。”
赵敏书、赵鸿隽夫妇以及怀抱中的姜元元,不明就里,但深知自己老爹脾性的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聚集在祠堂之内,依照家中规矩,跪在列祖列宗面前。
赵太傅目光如炬,环视一圈,最终停留在赵鸿隽身上。“鸿隽啊鸿隽,你身为长子,怎可荒废学业,终日不思进取?赵家的名声,难道要败在你手上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内回荡,每一字都似重锤敲击在人的心上。
赵鸿隽低着头,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诺诺应答:“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今后定当努力。”
“还有你,凤清,”赵太傅转向陆凤清,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你身为女子,本应以针黹诗书为伴,怎可日日舞刀弄枪,不成体统?外人如何看待我赵家,你可曾考虑过?”
陆凤清脊背挺直,眸中闪过一丝不服,但仍恭谨道:“夫君事务繁忙,我练武一来可强身健体,二来也能在危急时刻保护家人,父亲若有所不满,孩媳愿日后收敛。”
待到训斥二人后,赵太傅看向赵敏书,那双严厉的眸子竟柔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忧虑和痛惜。
“敏书,爹爹对你没有责备,只有心疼。爹知道,你在将军府受了许多委屈。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赵敏书微微抬首,目光中既有坚韧,也有对父亲的理解。
“父亲放心,女儿一切安好,如今带着元元回到家中,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再被那些纷扰牵累。”
这时,姜元元似是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重,小手从赵敏书的衣襟中抽出,肉嘟嘟的小手指向祠堂外的天空,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瞬间缓和了紧张的氛围。
赵太傅挥了挥手,示意赵鸿隽夫妇起身离去,眉宇间的严肃逐渐散去,化作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
“好了,你们下去吧。至于敏书,爹爹有些话,要单独同你说。”
赵鸿隽与陆凤清对视一眼,心中虽疑惑重重,却也不敢多问,双双行礼退出祠堂,留下赵敏书独自面对父亲。
姜元元仿佛也知道这不是小孩子插嘴的场合,乖巧地依偎在母亲怀里,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赵太傅等儿女皆退下后,踱步至供桌前,点燃三炷清香,缓缓插入香炉中,闭目凝神,默默祈拜。
待到香烟袅袅升起,他才重新面向赵敏书,神色复杂,却也透着几丝心疼:“敏书,你这次回来,爹心里其实很高兴。虽然外面风言风语不少,但我知道,我赵家的女儿绝非池中之物。”
赵敏书心中一暖,从小到大,无论外界如何评判,父亲总能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与信任,这份厚重的爱让她倍感坚强。
“父亲,女儿知道您心中所虑。此番回府,不单是为了避风头,更是想重新开始,为元元创造一个安宁的成长环境。”
“嗯,爹理解。”赵太傅轻轻叹了口气,“今日朝上,姜镇远那小子居然提出来要跟你合离,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吗?皇上龙颜大怒,这不仅仅是你们两人的事,还牵扯到朝廷势力的平衡。唉,这些腌臜事,原不该让你一个小女子承担。”
赵敏书心中一紧,她知道父亲的忧虑不无道理。但想到自己所做的决定,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父亲,我明白个中厉害。但若婚姻仅是权谋的工具,这样的生活,女儿宁可不要。我有文澜阁,有珠宝铺,有元元,足以自立。”
赵太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却又很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忧虑。
“敏书,你有骨气,爹欣赏。可你也要知道,这个世道,不是靠一人之力就能轻易抗衡的。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对抗,会不会……”
“父亲,女儿心中有数。我会尽量低调行事,不会给家族带来麻烦。”
赵敏书轻轻抚摸着怀中姜元元的小手,眼中闪烁着母性的柔光,“只要我们赵家上下一心,又何惧风雨?我赵敏书,绝不会轻易言败。”
姜镇远要和赵敏书合离的消息瞬间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说什么的都有,此事也一句话不差的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第七十八章 皇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