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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越洲好了三个月了,老太太怕他再出事,不让他出门。他整日里在园子内转来转去,也抓我去同他聊天解闷。
  他教了我许多新奇的词句,我总是听不懂,但很认真地去学。
  他教我:“在我们那里,见面不用行礼的,大家只需要说‘你好’。”
  我跟着念:“你好。”
  他满意地点头:“没错。”
  我再念:“顾越洲好。”
  他欣喜地说:“你很聪明!”
  他又教我:“在我们那里,人人都是平等的,譬如我和你,就是平等的。我可以和你开玩笑,你也可以和我开玩笑。”
  我跟着笑笑,却不敢说话。
  他说:“我来开个头!戚清,你像小猪。”
  我又羞又恼,脸发烫,说:“顾越洲!”
  他冲我扮鬼脸:“顾越洲怎么?你说啊?”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生出一些底气,壮着胆子说:“顾越洲像……像小狗!”
  他大笑着拍起手来:“对,对,就是小狗!”
  我发觉逗我玩已经成了他的喜好。
  他说:“戚清,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帅。”
  “帅……?”
  “意思就是说,我人很好。”
  “嗯!顾越洲好帅。”
  他拍拍我的肩:“说得对!每天都要说!”
  “顾越洲好帅!”
  三个月下来,我说话同他越来越像了,连他家乡的文字都能写出不少。
  在他面前,我说什么都行,他不会说我越矩,会认真地同我说话,也会随意与我玩笑。我甚至能穿着他的衣袍,学着他的姿态语调,说出几句男儿家的豪气话语。
  当然,我央求他,有旁人在时我们不可这样。
  这些他虽不介意,可若被人看到,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我便是放肆。
  顾越洲最初还说无碍,他会帮我解释,但我知道若真被发现,无碍的只会是顾越洲,我会挨罚。
  可我即便时时小心着,有时也会有疏漏。
  有几回,我同顾越洲说完话,才发现门外有侍女站着,不知何时过来的。
  我虽吩咐了勿听勿传,但当天我总惴惴不安,等待老太太命人传我过去。
  还好最后是有惊无险。
  我怕这样多了,我总会被顾越洲纵得得意忘形。
  但我仍愿意陪顾越洲这样说话,没人陪他说话他要闷坏了。
  而且这样说话我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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