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东方被划为右派分子后,秧草坝水库又开始上马,由各大队抽调一部分民工到坝上劳动,但这次抽调的民工跟以往不同,抽调的都是地主富农分子或地富子女,因为出身不好的地主子女属于劳动管治对像,抽调到坝上一个是好管理,另一个是不服从管理的可以对他们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开始黄正彪计划在各大队抽调一部分民工,是松了园唐开明给黄总指挥出的馊主意,目的就是想把林绍武家的莲儿跟强子,还有她的两个姐姐萍儿跟菊儿整到水库上。
单抽地主富农子女人数不够,唐开明又想到了姚桂花,可姚桂花年纪大,把姚桂花抽出去会有人说他打击报复,只好把姚桂花的两个儿也抽调到水库上劳动。
抽调到水库上干活的民工除每个月有三十斤的口粮外,每天还有二两粮的补助,不再担心家里粮食不够吃,姚桂花的两个儿子抽调到水库上,反而为家里省了口粮,还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被抽到水库上的民工年轻人多,人数也没有上次大兵团作战时少,黄总指挥按部队的做法,把民工编班编排,组成营连建制,实行军事化管理,三百多个民工只够一个团的编制,黄总指挥自称为团长,级别一下子比上次降了两级。
在抽调到水库的民工中,年龄最小的叫武志强,只有十四岁,个头虽然与大人一般高,但体质单簿,被黄总指挥留在团部当通信员,听团长黄正彪使唤。
林志强的三个姐姐林志萍、林志菊、林志莲全部分在一个连队,连长叫廖爱民,28岁,葫芦湾人,出身贫农,是个老红军的儿子。
廖爱民他爹名叫廖长贵,是个老红军,红军长征路过清水河的时候帮地主张德公家赶马,红军行军正好需要征用马匹,廖长贵赶着两匹马帮红军驮弹药箱,后来参加了红军。过草地的时候,他赶的两匹为红军顺利走出草地贡献了马肉。红军到达陕北,在一次跟国民党作战中受过伤,伤养好后跟随部队到了延安,后来改为八路军,参加抗战打小日本又受了伤,伤好后安排来回到老家。
廖长贵参加红军后,妻子带着儿子廖爱民过了好多年没有收到男人的消息,以为男人死在外面,只好改嫁,嫁给一个姓张的男人,搬到海子坝去了。
廖爱民十八岁结婚,才过了三年,媳妇就死了,廖爱民带着一个儿子,到了二十八还没有娶上媳妇。
廖爱民被抽调到水库上就被总指挥黄正彪任命为民工九连的连长。九连全部是年轻人,还有三个女的,黄正彪想树立一个先进典型,成立一个突击连,就把年轻人最多的九连列为最佳候选对像,要求廖爱民带领九连努力干出成绩来,将来还有提拨的机会。
廖爱民担任民工九连连长,受到总指挥的重用,心里十分高兴,他把全连招集在一起列队的时候,发现队伍里还有三个美女,让他更加精神抖搂起来,站在队伍的前面,像武装干事操练民兵一样,放开嗓门下达口令道:“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廖爱民下达了一连串的口令,在队列中,大部分民工都参加过民兵训练,在听到“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的口令后,立刻两脚跟并拢,成八字型,然后将脸侧往右,碎步向右标齐后,才把脸侧过来看着连长。只有少部分年轻人没有参加过民兵训练,听到口令后半天反映不过来,只好跟着傍边的同志做动作。
萍儿、菊儿跟莲儿三个美女是地主子女,从来不让参加民兵训练,不知道连长下达的口令是啥意思,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见大家都向右标齐了,才你推我,我扯你地跟了上去,把队列里的同志们全逗得“哗”地笑了起来……
廖爱民是葫芦湾大队的民兵连长,参加过好多次公社组织的民兵训练,每次搞队列训练,教官都上他出列给大家做动作示范,有时还让他当班长,专门带领一个班搞训练,他的军事素质有了很大提高。被抽调到工地上,总指挥又让他当九连连长,在一百多号人面前出尽了风头,尤其是在三个美女面前露脸,心奋之情难于言表。
廖爱民见大家的队列动作都不规范,兴高彩烈地给大家当起教官,一招一式地教大家做队列动作,时不时地走到三位美女面前,给萍儿、菊儿、莲儿纠正队列动作,那种热心劲,让好多男士都有点看不下去。
民工在水库上每天劳动八个小时,专门从一公里以外挑土到坝上。为了争当先进,廖爱民每天晚上都要让大家加班,不加班就搞队列训练。上班的时候,班与班之间还要搞劳动竞赛,不但看谁挑的次数多,还要看谁挑的土方量最多。月底把干活最多的个人和班集体报到总指挥部,总指挥每月都要给先进个人戴上大红花,给先进班集体发奖状。
九连年轻人多,有的还没有结婚,连里有三个大美女,个个都想在女孩面前表现自己,干活都舍得出力。廖连长见男人们干活十分卖力,心里暗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廖连长有意当着女孩的面咵奖最卖力的男人们,大家个个都想争戴大红花,连队被评为先进标兵,个个月都拿到大奖状。
黄正彪为了搞劳动竞赛,把民工每天二两补助粮扣下来奖劢给先进连队,先进连队奖的粮食多,个个吃得饱饱的,干起活来也有劲,落后的连队也想吃饱饭,也拼命干活,水坝工程进度大大加快,黄正彪总指挥很快就出名了,被县里评为先进劳模。
萍儿、菊儿跟莲儿都是女的,跟男人一起干活哪受得了,但出身地主,只能咬紧牙关一天一天地挺住。
萍儿长得漂亮,廖爱民早喜欢上萍儿,有意让三个美女跟男人一起吃苦,直到她们实在挺不住的时候,才装出怜香惜玉的样子走到萍儿跟前对萍儿道:“萍儿,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这份苦,要不这样,我给你想想办法,换个轻娴点的活。”
萍儿看了正在干活的菊儿跟莲儿一眼,把菊儿跟莲儿叫了过来,对两个妹妹道:“菊儿、莲儿,连长看咱们累得受不了,说给咱们三换个轻娴的工作,你们看咋样,还不感快谢谢连长。”
菊儿跟莲儿放下肩上挑着的担子同时走到连长跟前道:“谢谢连长!谢谢连长!”
菊儿跟莲儿挑起担子刚走,廖爱民就对萍儿道:“萍儿,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是真心对你好,才想给你想办法,帮你换一份轻娴的工作,你咋把她俩也叫上,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连长说完,萍儿笑了笑说道:“连长,你不知道,她俩都是我的亲妹妹,我是大姐,要不你给她俩换个工作吧。”
连长道:“萍儿,她俩跟你不是一个大队的,你咋跟她俩是亲姐妹?”
“连长,你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我嫁在香水湾大队,我的男人叫李茂春,在公社养牛场放牛。”
廖爱民一听萍儿说她已经嫁人了,心都凉了半截,半天才说道:“咋会呢,我看你还不到十八岁,咋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廖爱民知道萍儿已经嫁人还不死心,又想打萍儿的妹子菊儿的主意,对萍儿道:“萍儿,你结婚了,菊儿我也喜欢,能不能跟菊儿说说,让菊儿嫁给我?”
萍儿笑了笑对连长道:“连长,真对不起,菊儿也嫁人了,她男人也是香水湾大队的,叫宦继成,也在养牛场放牛。”
廖爱民又感到失望,叹了口气道:“嗨!太可惜了,这么年轻,就嫁人了。”
“是啊,连长,我今年二十岁,菊儿十八岁,莲儿十六岁,我还有个弟弟十四岁,也在这工地上干活,父母死的早,从小无依无靠,不早点嫁人,靠谁都靠不着。”
萍儿说菊儿也嫁人了,但莲儿十六岁,比自己小一轮,肯定还没有嫁人,还有希望,对萍儿道:“萍儿,你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哪吃得了这份苦,这样,打明儿起,你跟菊儿就不用上坝上干活了,到连部替换柳树刚跟柳树荣,他们是男的,让他俩上坝上干活。”
柳树刚跟柳树荣两弟兄解放前是大地主张德公家的厨子,连长说到做到,下了工就把萍儿跟菊儿带到厨房对柳氏两兄弟道:“两位师傅,你看林志萍跟林志菊都是女的,在工地上干活哪受得了,咱们连是先进连队,她俩劳动力弱,干体力活顶不了数,想让她俩替你两位师傅做饭,两位师傅不会有意见吧。”
廖连长说话很客气,柳氏兄弟也不好说不同意,加上林志萍跟林志菊体质单簿,只好同意了……
第40章 先进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