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才动了一下就停住了。
“大人夫人,有个人在拦住了路,卑职去将他赶开。”
“程大人程夫人,学生有眼无珠冒犯了二位,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学生一条生路吧!”
“瞎嚷嚷什么呢,给我闭嘴!”
程嫱和玉梅面面相觑,是那童生!
那童生看到两人下来,跪在那嚎得更厉害了,“求贵人开恩,放学生一条生路!”说着还把头梆梆往地上磕。
眼看着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程嫱扬声说,“听你这意思,是想攀咬我妻妻二人要害你性命?”
童生顿了一下继续嚎啕,“求大人开恩放学生一条生路!”
玉梅捏紧了拳头,“女郎,这就是个泼皮无赖,我们别理他!”
“那可不行,我俩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污了。来人,将他押解到县衙,我们请县尊升堂断案!”
“喏!”
童生慌了,挣扎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公堂!”
“那你说,无缘无故拦我马车是何用意?”
童声嗫嚅半晌才说,“我就是怕你们得了势记恨我,想着闹大点让你们才不好对我下手。”
邻里一听齐齐哄笑,在这条巷子住着的都是老相识,谁不知道谁?
“你个没脸皮的憨货,我们都不稀得搭理你,程大人会有那闲心去跟你较劲?”
“发梦呢你!”
“真怕事平日里就别净琢磨些小九九。”
程嫱噎了半晌,让差役松手,“麻烦你快些往边上稍稍,莫污浊了这片地方。”
马车缓缓前行,玉梅磨着后槽牙,“要不是顾及到你的名声,我非把这厮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程嫱无奈笑,“别说他了,没得让人反胃。”
两人前脚刚回到程宅,四伯母后脚就送来熏香,说是能够凝心静气,养神安眠。
将人送走后,程嫱玩笑,“瞧,雪中送炭。”
沐浴后,程嫱回到房里见玉梅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只以为她还在琢磨傍晚的事,刚要劝解,却听她说。
“以后你洗漱沐浴我亲自来料理,不要她们伺候了。”
程嫱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玉梅抿紧嘴看她,“不行吗?”
程嫱哭笑不得,“行行,只是你自己呢?”
玉梅瞪圆了眼,“我们都是女子,有什么要紧的。”
程嫱,“……”
她知道根本原因还是由于玉梅有危机感,所以也不同她计较。
昨晚彻夜荒唐,今天两人只浅浅亲昵过便相拥着睡了。
次日早,她们跟四伯父一家一块用早膳。
膳后,程灏问,“玉斓啊,伯父这边有几个旧识,他们托我牵个线,说是想来拜见拜见你,你看?”话语间透着几分小心。
程嫱抿茶不说话。
程灏清清嗓子继续说,“这些都是可靠的人,跟我相识多年,信得过的。”
程嫱这才放下茶盏,笑说,“既是伯父的好友,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不知安排在祭祖之后,可以吗?”
程灏忙说,“可以可以,那我就这样回了他们。”
从程宅出来,马车往北边走。
“女郎,伯父引荐的是什么人啊?”玉梅好奇。
“多半是些士绅商贾,来给咱们送钱送房送姬妾来的。”程嫱说完憋笑。
玉梅一听果然炸了毛,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好啊好啊!程嫱你个没心肝的!送姬妾是吧,你敢收一个试试!”
程嫱诶呀几句,“不敢不敢,快松些,耳朵要掉了。”
玉梅冷哼,扭过身去不看她。
程嫱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到时你跟我一块赴宴,谁要敢给我送些乌七八糟的你就记下来,事后咱们再跟他算账,怎么样?”
玉梅一听笑出声,“哪有你这样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程嫱搂她腰,“你刚刚还打我了呢。”
玉梅没好气,“可把你委屈坏了。”
程嫱一歪头,“嗯呐,要夫人亲亲才好。”
玉梅刚要转头,结果马车一停。
“大人,夫人,到了。”
程嫱表情噎住,玉梅忍笑先下了车。
“二大爷,许久不见,您老身体可好?”
二大爷一家热情相迎,二大爷本人更是笑得满脸褶,嘴上却不饶人,“小程大人贵人事忙,竟也舍得登门寒舍啦。”
“您可别挤兑我了,你问玉梅,我是一得空就直奔您这了。”
玉梅递上一个包着绸布的漆盒,“是真的,您可不能冤枉了我家女郎。”
“有心了有心了。”二大娘接过,脸上乐开了花,一个劲地让儿媳把家里的茶点都装出来待客。
“好嘞!”族婶爽快地去了。
几人围坐在一块闲话,几乎都是二大爷在问程嫱在说,当得知她年后要就任阳夏府同知后,他更是一个劲地说不得了。
“我瞧族里已经在筹备祭祖事宜了,这是大喜事,确实该办,该大办!”
之后他又问,“可去告慰过双亲了?你这么有出息,若他们泉下有知也定会为你高兴的。”
程嫱受教,“午后便去。”
午饭是在二大爷家吃的,桌上鸡鸭鱼肉时蔬水果齐全,一看就是大出血了。
两人告辞后,二大娘打开漆盒,霎时间被满目的银光闪了眼。
程嫱与玉梅在路上买了些香烛鞭炮,来到墓地祭拜原身的亡父母。
手用力一扬,点燃的鞭炮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炸响。
程嫱和玉梅抬头望天。
回到程宅,两人被四伯父请到正院商讨祭祖事宜,眼看程襄每一个细节都要询问她的意见,程嫱直截了当地说,“伯父和兄长做主就好,我俩于这方面的常识着实浅薄。”
父子俩点头,“好好。”
回到院子准备洗漱,玉梅说到做到,一手包办程嫱的沐浴事宜。
程嫱看着她忙里忙外,叠着下巴笑,“要不然我自己洗好了。”
玉梅看着她冷笑,“她们伺候就可以,我一来你就要自己洗是吧。”
程嫱乖乖闭嘴。
第十六章 送钱送房送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