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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秦季玥番外(一)
  因为父母的原因,我从小在大院长大,有的玩伴后来也成为了军人,所以,我比一般人更清楚军人的责任和辛苦,军人身上有信念和信仰。
  普通人看见四海升平,是因为有军人在每时每刻监控惊天动地的危险发生,做背后岌岌无名的英雄,保护普通众生。
  我以为我的一生会顺遂如意,人生一片坦途,除了家人给予了这样的底气,也因为自己的优秀。事实上,除了感情的不顺,我确实是肆意张狂。
  礼铖去了国防科大从军,立泽去了北大医学院学医,所以我去了清华学医。选择去美国念书是一早便做好的规划,不顾父母反对,坚持一路北上,绕过太平洋。
  刚到美国时,难掩兴奋,约了房东看房后,立马决定租下。
  为了庆祝全新的生活,特意找了一个繁华街道上的大型超市进行大采购。
  美国的大商场,和国内一样又不一样的感觉,一个人走走停停逛了很久,总算是把单子上列出来的东西全找到。
  用信用卡结完账,正准备回到车上时,却被人突然从后面挟持住,用枪抵住耳后,靠在墙上。刚出膛过的枪口,热烫无比,耳后的皮肉一片模糊。
  外面惊乱不堪的场面,被击伤的亚洲人躺在血泊里,却根本没人能正常思考,过了很久才有人掏出手机报警,叫救护车。
  小的时候,被人挟持过。被救回后,父亲和母亲就有意训练我的反应和身手,我的功夫比旁人以为的,还要好,甚至和礼铖对上也不遑多让。
  正在思考怎么脱身时,一个男人先我一步将抵在我耳后的抢踢掉,快速把我从黑衣人的手里推了出去,转身隔绝开黑衣人对我的伤害。
  眼见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想上前帮忙,却总是被男人拉回来,手忙脚乱,反而根本帮不上忙,“你!”
  黑衣人发觉一时半会儿根本奈何不了男人,担心可能招来警察,忽然虚晃一招,让男人误以为他要袭击我,然后趁男人防备不足时反手刺了过去。
  “小心!”
  眼见男人就要被刺到,看了眼地上的刀,我想也没想对准逃走的人脚上快速往前一踢。逃跑的黑衣人突然啊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我,最后带着刀一起逃走了出去。
  回头看向摔倒在地的男人,蹲下,查看了眼男人的伤口,男人伤口有些深,准备给他止血时,甚至看到男人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的伤口。
  不过,我并不想对男人好奇,也不打算深究。
  做了简单的止血后,将他扶到墙上坐好,然后把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靠坐在墙上的男人眼神犀利,我能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严厉眼神,却并不想做任何回应。
  男人突然开口说到,“你是军人家庭的孩子,而且级别还不低。”笃定的语气,我并不关心男人为什么知道,未做理会,继续捡散落的东西。
  “我是顾承书。”男人说完,踉踉跄跄地起身,在警察到达现场前快速离开,“我们还会再见的。”
  警察封锁现场,我被当作第一目击者证人被带走。我的身份在出国前便做了掩盖,录完证词,我便很快离开了警察局。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遇见,和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差别。却不知在顾承书心中,美国的遇见是他无法放下的天意,是上天不让他放下的重逢。突然听到顾承书说“我看上你很久了。”时,会突然乱了分寸,渐渐地丢了自己。
  后来的事情,一不小心,我心甘情愿地把心遗落在了那些一起停留过的山川极地间,再无法相信世上还有其他人能匹配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要放弃呢?”我时常问自己。
  也许是刻在骨髓里的荣誉感和使命感,让我陷在爱与怨中,左右为难,既怕自己动手伤他,又怕他决然赴死。
  俩人不约而同选择不辞而别,是因为俩人心中都有放不下的东西和人。
  后来,我选择去非洲散心。
  看到许多有意义的事儿,最后做了志愿者,借助国际组织申请了非洲的调研项目,又在非洲呆了很久的时间。假如不是奶奶身体不好,也许我还在外面体验流浪。
  爱情是一种伤人又伤己的情绪。
  耳后的纹身时不时会浅浅地刺痛起来,像是顾承书每次亲吻那里一样,我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溃烂的疼痛,情绪崩溃,却不舍刮掉……慢慢地,我就当作那是顾承书在告诉自己——他在想念自己。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大概知道彼此生活在世界某个角落就足够了。我以为,这样就够了!
  【立泽要结婚了。】
  接到礼铖的微信时,我正面对一场生死大战,手上、脸上满是病人喷出的鲜血,心电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不停往下掉,直至跌停才罢休,病床上的男人在医生的一番努力后才勉强走出鬼门关。
  与时间抢人的感觉并不能让人获得成就感,我也并不希望有更多这样的情绪,触目惊心的战乱…满是支离破碎的仇怨。
  我也算是立泽和沐言爱情的见证人。犹如自已一样的境遇,我知道立泽为什么会犹豫,也明白他后面的困境。我以为是他的孤军奋战,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她也在努力奔赴对岸。
  机场的那次碰面,沐言却又让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的勇敢和坚韧源自她对自己的坚守,也来自于立泽对她的爱,是她治愈了他的不虞。
  明明和沐言才认识不久,但是我却愿意和她呆在一起,我能看见她身上的纯粹和天真,她保有一颗玲珑心,认真地只爱一个人。
  不一样的爱情,相似的爱情观,沐言没有过多询问我的事情,却给了她最好的祝愿。
  “季玥,你值得最好的祝福。”沐言轻轻地将捧花递到我的手上,笑着与我说到。
  下意识摸向耳后的纹身,那里隐隐发烫着,像是要灼烧腐蚀殆尽才甘心似的疼痛。痛感瞬间将我拉回刺纹身的时刻,当时刺刺麻麻的感觉一点点传到四肢百骸,最后一股涌入心田——我想起了顾承书。
  家里备了简易药箱,不想添麻烦就给伤口随意涂了点消炎药。过了几天,洗澡时突然发现很疼,通过镜子一看自己吓了一跳,没想到一时不察渐渐发炎了起来,再慢点就要留下疤痕了。
  摸了几天药,却发现伤口还是没什么好转。
  上完课回家,在路上看到纹身的广告,没多想就转道去了最近的一个纹身店,“老板,纹身。”
  “小姑娘想纹在哪里?”
  “耳后。”
  “……”店老板娘拂开我的头发,顿了顿,却没有开口询问伤口原因,却声色不明地说到,“伤口有些烂了,纹身得分两步进行。今天先刮掉结疤,等伤口恢复两天,大后天再纹身如何?”
  “可以。”
  “好的。刮疤会有些痛,你忍着点。”店老板娘手上灵巧地拿起手术刀,耐心十足地给我处理伤口,看到我面色丝毫不变,不由淡淡开口到,“小妹是医生吧。”
  “嗯,我猜你就能猜到。”翻了翻眼睑,我又瞥了眼店老板娘手上的手术刀,“姐姐的外科处理能力很精湛,我应该跟姐姐好好学学,就是只开个纹身店有些大材小用了。”
  “纹身店也是一个栖身之所,没有什么大材小用之说。”店老板娘换了一把手术刀,“小妹也是中国人?来这里念书吧。”
  “嗯。”
  “这条街道附近有很多亚洲人,开了不少中国菜馆子,倒是都可以尝尝。”
  “好。”接地气的烟火气,是我以前也非常喜欢的生活,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
  “好了。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店老板娘把手术刀丢到收纳盒里,酒精消杀,清水净手,“假如还想纹身,那就记得大后天再来一趟。”
  “嗯,到时候我准时到。”在镜子里看了看伤口,处理得极好,点点头。
  “缴费的话,到柜台吧,不懂之处问收银员吧。不送。”
  不是不诧异于店老板娘的潇洒,面色如常,慢慢地走出了店面。走到停车场,开车回家,路过纹身店时,却感觉到二楼有一道犀利的视线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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