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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番外四﹒忆起
  站在大西洋的彼端,肖沐言生活虽然辛苦和不适,却也十分自在。没有时间社交,还有许多困难。因为一停下就会想起以前,想念一个人,于是她从不给自己机会停下,而是积极投入新的项目、新的科研。她想,无论多么深刻的爱恋,多么绝望的伤痛,时间会模糊爱恨情仇,人总会慢慢地全部放下。
  她以为她能做到,但她和每一个亚洲人开口说英文时,脑海里却总会想起王立泽陪她练口语的场景,陪她写习题的模样。那一刻,犹如他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绝望到窒息,那是她想触碰却不可做的为难,她还能去拥抱吗?
  她想着,快一点完成学业,早一点回到中国,那样至少他们可以呼吸到同一处的空气了。
  她并不知道王立泽是怎么说服王爷爷和王伯父的,最后俩人的婚礼定在了五月,那是月季盛开的季节。
  王立泽问她,“想请谁做伴娘?”肖沐言想了许久,最终只邀请了秦季玥做伴娘。他问她为什么,她淡淡地说到,“季玥需要勇气。”
  王立泽看着她,渐渐地莫名笑了起来,抓过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肖父说家里4个女儿,却没有一场出阁宴,于是俩人的婚礼办了两场,一场在南京,一场在肖沐言老家。
  老家的婚礼办得极简,肖父请了家里的亲朋好友,男方出席的人有王立泽父母和他妹妹妹夫。
  他妹妹家的小朋友第一次见到农村,围着肖沐言连连喊到,“舅妈,这里好漂亮,你从小就是在这里玩的呀。我好喜欢,哈哈。”
  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让外侄女带其他小朋友和两个新到的小朋友出去玩,虽然两伙孩子分别长在农村和城里,孩子心性倒也相处融洽。
  娘家的婚礼,肖沐言叫了几个高中同学,婚礼虽然简单,但办得舒畅,俩家人相处得愉快。
  南京的婚礼定在五一,办得盛大,肖沐言和王立泽说不要大办时,他却告诉她是爷爷的意思,“爷爷说我们嫌他麻烦,他就给我们麻烦。”
  “……”闻言,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了,当时是考虑王爷爷身体原因才没提前告知王爷爷,并不是故意为之,“你没跟王爷爷说原因?”
  王立泽挑了挑眉,突然不答话了。看到他的反应,肖沐言就明白过来——王爷爷是赌气,他却真是有意为之才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到时候把家里的小朋友都带过玩一玩吧,菲菲和小桀说想她们了。”
  “噢,我跟我姐和我妹说一下。”肖沐言以为小朋友都是善忘的,不曾想不长的时间小朋友的感情倒是真挚许多,“对了,要留一桌给我北京的朋友吧,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多少桌都行。”
  “你以为开演唱会呢。”除了北京的朋友,肖沐言还叫了大学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和室友,凑了整整两桌。
  二鹏在经历了和他所谓的前女友的痴缠纠葛中,终于学会了放下,后来找了个性格温柔的女朋友,俩人相处地极好,也算是全了大家对他的劝慰。
  刘奥和她男朋友已经领了证,陈朴虽然没领证却办了婚礼,都带着爱人一起参加肖沐言南京的婚礼,宏儒带了老婆和小朋友一起,参加婚礼的还有子陵、聂睿和宏健,而远在他乡的师姐和静涵虽然没有参加,却寄了礼物回来给她。
  婚礼的前一晚,王爷爷把王立泽和肖沐言叫到书房,不舍地递给肖沐言一个盒子,“丫头,这是阿泽奶奶年轻时最喜欢的镯子,现在就传给你了。”
  外盒的装饰虽然豪华,却一眼能看到时常使用的痕迹,“王爷爷,这个太贵重了,这是您的念想,我不能…”
  “爷爷说了就手下吧,奶奶也跟我说过这个白玉手镯的事儿。”王立泽及时出声,不让肖沐言继续说下去。
  “是。是阿泽奶奶交代我,让我传给她的孙媳妇的。阿绾和阿倩也有一只,颜色不一样而已,这支…意义不太一样。”
  “……”肖沐言乖乖收好盒子,“我知道了。谢谢爷爷。”
  “去吧。”
  王爷爷凝视着肖沐言手上的镯子盒,神情似乎回到了他和王奶奶年轻时的模样,看了眼王立泽,和他一起出了书房。
  入场前,王伯母给了大红包,里面是一张大额银行卡,又送了一套异常华丽的首饰。肖沐言红着眼睛,说不出话,吴女士轻轻抱过她,温柔地告诉她,“成斌他…他只是受立泽奶奶的事儿影响,没有恶意。”
  “嗯,我知道的。哪有父亲会真和自己的儿子斗气啊。假如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是父母为了能给孩子最好的,不是父母的错。”肖沐言拭去不停往下掉的眼泪,慎重地保证到,“王伯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他的。以后一直陪在立泽的身边,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是妈。”王立泽推开门,微笑地走近她们,喊了吴女士一声妈,揽过肖沐言的腰,低下头等她改口。
  闻言,吴女士也笑着等她改口叫妈。
  看了眼王立泽,肖沐言突然有些害羞,忍住愈发红润的脸颊,轻轻地说到,“妈,以后请多包容。”
  吴女士高兴地应了声欸,握过肖沐言的手,放到王立泽的手里,轻轻拍了拍,摸了摸眼泪,笑着走出了房间。
  靠在王立泽的怀里,她抬起了头,静静地看向他的眼睛,墨黑的眼眸里倒影出一个小小的她…
  秦季玥推开门进来,告诉王立泽有人找他。
  等王立泽出去,秦季玥拿起口红给肖沐言补了补妆,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能理解。不用觉得害羞和不好意思。”
  抿嘴笑了笑,肖沐言配合她补妆。在她低头给她整理婚纱时,她看到了秦季玥耳后一个非常特别的纹身——一个像是被什么烫伤后,为了修容才改的纹身。正在肖沐言思考要不要开口询问时,秦季玥站起身,郑重地道喜,“恭喜你和立泽得偿所愿,祝恩爱白首,早生贵子,健康平安啊。”
  握住秦季玥的手,肖沐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缓缓地说了她的想法,“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爱自己可以不留遗憾。”
  秦季玥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温柔地点点头,她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或是为什么有如此说法。
  见到笑得极美的秦季玥,肖沐言不由感叹了起来,这是第二个她见过如此美的女子,她想秦季玥的男朋友真有眼光,忽然庆幸起来,还好王立泽出现了审美疲劳,不然她是真的抢不过秦季玥和她。
  替肖沐言整理好婚纱,她终于一步一步向王立泽迈去。
  台下两边是俩人的家人、朋友和他的同事,齐惠和她男朋友也在,被王立泽安排在他的朋友堆里,一一望去,肖沐言不禁转过头看向握住她手的人,王立泽也直直地低下头看她。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肖沐言想哭,却又笑了起来…
  周围是蓝宝石、生生不息,月季摆满了整个片场,总算是一尝多年夙愿,成为了普通人中的一员。
  以后,还会有两个小朋友陪着他们,一个承袭他的姓,一个延续她的姓,他陪伴他们长大,他们孝敬他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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