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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借丧起事的守礼亲王
  “少汀。”象糯向牵马的人伸出一只手。
  汀八百想都不想地就握住,双脚腾空,人就被拉到了马背上,“去哪儿?”
  “禺山鬼兄,黄洋驹驮不下你了,劳烦你跑两步,咱们去午阙门瓮城。”
  黄洋驹一声嘶鸣就冲向前方,高台上的众人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国母脸色大变,“云隐卫,快派卫士追上那匹黄洋驹,把马背上的人拦下来!”
  院子里的水蛇都跑没影儿了,索卓带着人翻遍了府上的每一个犄角旮旯也没找到它们。
  之后才发现那头野狼和其它玩意儿也都不见了,这情形奇怪的让索卓有些恍惚。
  “都去哪儿了?”司诡史半夜起来喂水蛇,七十三年的事后他便患上了不寐症。
  索卓抓了抓耳朵,“属下已经让人去仔细翻找,尚且还没有踪迹。”
  池子里的水倒映着天上的皎月,司诡史在岸边坐下来,把折断头的老鼠们挨个丢进水里去。
  “怎么会跑了呢?”
  “您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吗?”索卓犹豫着开口,“禽类鸟兽可知天象异常,它们会离开住地躲避灾……”
  “嗡——嗡——嗡……”
  丧钟洪亮,传遍这偌大的天益城,四座城楼上的洪钟也应声而鸣,
  一共四十五响,鸡鸣天亮之前便能传遍天下,大釔的天子薨逝,即将天下孝白!
  “备马,去守礼亲王府。”
  那染血的竹笼一个跟头跌入池水里,尚且温热的血液涤荡在冰冷的夜色中。
  “召集你的人,”守礼亲王府灯火通明,“即刻去皇城。”
  闯宫就在此一举,只要能杀入皇城,让国母写下传位诏书,稳坐皇位的就还是他们涼家人。
  迂腐的人是老头子,什么建朝奴众的诅咒,这天下本就是强者上位,弱者伏膝。
  底下这些愚昧无知的奴才就该打压镇罚,杀一儆百的道理谁又能不懂?凡是不为我所用的人也都该杀!!
  圣和钟四十五响,被吵醒的人正惊魂未定,街道上又响起了疾驰的马蹄声,看样子,正直奔皇城而去。
  “落水闸——!”
  “封城门——!”
  “上石锁——!”
  “下铜阀——!”
  天益城四门此刻也收到命令,所有兵勇即刻起盔甲不离身,刀枪不离手,没有命令前此城不许进出。
  “母亲,”守礼亲王仰头观望着午阙门城楼,“您还是把门打开吧,按礼数儿臣也该进宫服丧不是吗?”
  “我看就不必了,你父亲的骨灰已入江河,想祭拜就自己找个河边儿烧纸去,水通四方,他听得见。”
  “嗤~,母亲,您怎么把连星刀都拿出来了,这是冲谁呀?我可一向乖巧听话,安分守己。”
  “是吗?那你就回你的亲王府去,老老实实等着未来国君带着八方图回城继位,说不定你还能继续做你的亲王。”
  守礼亲王疑惑地看向身边人,跟随他的众人也都纷纷摇头,从未听说过什么八方图。
  “母亲这是拿玩笑话搪塞我吗?大釔不是向来夫亡妻执政,母亡儿掌权吗?”
  “你一直都这么想?!”
  “母亲您也是年高德勋的人了,还是早些享福,把皇权交给我们这些小辈,让我们去操心劳神。”
  “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夺过去吧,也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到底都是怎么算计着夺权篡位的。”
  “母亲把话说的严重了,自家的东西怎么叫夺权篡位呢?”
  “涼黃,你有雄心壮志不假,但一向没有脑子啊,你该不会以为你父亲的位子是祖先传下来的吧?!”
  “母亲,你为了阻止儿臣进皇城也是煞费苦心,想来你也不忍心让那些陪伴侍奉你多年的女司庭卫无辜丧命对吧?”
  “大釔十二代君王十二个年号,都取一个涼字,是因为第一任开国君主姓涼,此后十二代都只是在传承他的志向。”
  “母亲,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一炷香之内打开皇城大门,不然可就休怪儿臣不忠不孝。”
  守礼亲王不肯听也不相信。大釔十二代,代代涼姓。试问天下众人,有哪一个可以无私为公到改名换姓?有哪一个可以为一个死到连骨渣都不剩的人传承志向?
  天下间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明明就该是他的东西,是父亲在位太久了,浪费他的才华,浪费他的时间。
  “那位象姑娘和她的朋友出城去了吗?”国母低声问身后的人。
  “尚且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您别担心,隐卫跟过去的方向正是迎风门。”
  “那就好。”
  萧瑟的风中只有麻布擦过兵刃的声音,谁也不知道一炷香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们府上的人来报,有匹快马正从迎风门方向往皇城来,象姐姐你走都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涼翡问来人。
  兵马衙门的人不知道被什么人调去了迎风门和永江门,偌大的天益城任由司开府的兵马驰骋。
  “我没说过要走,”象糯抱着胳膊端坐马上,“迎客亭外截杀我的幕后主使还没有抓到,我要走去哪里?”
  “许是我记错了,那么象姐姐现在是要去哪儿?”
  “皇城。”
  “象姐姐今日去哪儿都行,就是这皇城不能放你过去。”
  “你会放我过去的。”
  “象姐姐为何如此笃定??”
  “所以你真的认为你父亲是会成为一代明君的人?”
  “……还有我母亲,还有我。”
  “还有守仁亲王,守义亲王,守信亲王。”
  “你为何没有提守智姑母?”
  “她像你皇奶奶不是吗?”
  象糯看着那些藤甲兵,问他(她)们。
  “你们是哪里人?东西南北城还是乡野?亦或是较近的属地?”
  藤甲兵们面面相觑无人回答,象糯又问他(她)们。
  “像这种开府招收的兵勇没上过战场吧,手起刀落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点儿退路也没有。”
  “你们家中可还有亲人?大釔的民众经商入市,农耕垂钓,白天看见的是花草,夜间听到的是清风。”
  “做兵勇就不一样了,一旦你杀了人,日日夜夜在耳边回荡的就只有死人的哀嚎,你们……”
  “够了!”涼翡大声呵斥藤甲兵,“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听这种动摇军心之论,你们只要守住去皇城的路,根本不用上阵杀敌。”
  “那可不一定,”出鞘的剑声像催命的号角一般响起,“你们要是逼我闯关,可别忘了当日截杀我那群刺客的下场。”
  涼翡的脸色唰地就白了,她什么也没说,但已经什么都承认了,两拨刺客中,至少其中一拨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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