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今翰林院学士,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如果你确实有冤屈,可以说出来,我们为你做主。”
连城一脸的惊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翰林院学士?!”
“太子殿下?!”
下一刻,连城突然仰天苦笑道:
“老天还真是会折磨我。”
“十年前我叫苦无门,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群人死的死,疯的疯。”
“十年后,你们来了。”
“罢了,罢了,这也许是我的命吧。”
周继韦一听这话,有些急了,急切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出来了,如果确实被朝廷奸人所害,我必定为你主持公道。”
连城摆了摆手道:
“如果你们十年前出现,我定让你们为我主持公道。”
“只是现在,不必了。”
正说着,里屋的陆桥盏又开始哭闹起来,连城赶紧起身,一边说道:
“寒舍实在没什么好招待各位贵客的,还请回吧。”
就在他转身之际,钟仕林忽然喊到:
“你自己的事情不想追究也就罢了,那陆桥盏呢?”
“你有问过他吗?他父母双亡,好好一个读书人疯了,难道,他的冤屈你也不想管吗?”
连城止住了脚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
“就算我申冤了,桥盏的父母,就能活过来吗?”
“桥盏,他能好起来吗?”
“就算我站出来举报了,你们敢保证,我和陆桥盏不会被整死吗?”
“十年了,我累了,那些恩恩怨怨我都已经放下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守护着桥盏,安稳的度过余生。”
钟仕林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
这个时候,周继韦忽然说道:
“你想这么过一生我管不着,你不想为陆桥盏申冤,我也管不着。”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站出来,我大周的科考,每三年都要损失的学子,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当年能迫害你们的人,在今后的十年之中,依然能为非作歹伤害其他的书生。”
“你躲着没有关系,难道你要看着后续其他的学子,寒窗苦读几十年,最后都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吗?”
连城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眼眶有些红。
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
“好,既然你们想要知道,那我就一一告诉你们。”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将桥盏安顿好。”
连城进了屋子,好半天没有出来,屋内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
沈方看着这破茅屋,不禁感慨着一代天之骄子,竟然落得如此的境地。
“这事情可是发生在你们大周的土地上。”
“整整十年,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十年,埋没了多少有才华有理想有抱负的学子。”
沈方的质问,周继韦没有说话。
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损失。
可是这件事,当年就那么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那么大,皇帝要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没办法甚至关注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书生。
过了好一会儿,连城终于出来了。
他看上去眼睛有些肿,想必是哭过了。
给几人倒了一些热茶,然后缓缓开口道:
“故事有些长,我慢慢讲,你们慢慢听。”
十年前的翼城,出了一个天才少年。
这个少年便是连城,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天资卓越,靠着自己在学堂旁边借读,十八岁名动京师。
在他十二岁那年,因为在学堂旁边借读,认识了这辈子最好的挚友陆桥盏,以及恩师林夫子。
之后,连城便在陆桥盏的资助下,以及恩师林夫子的悉心教导下,逐渐开始崭露头角。
十八岁那年,他一首《亭台楼记》引得无数学子疯狂膜拜,无数姑娘想要嫁给他,无数的豪门贵家想要吸纳这个新秀。
总之,那一年,他成为了翼城的一颗明珠。
而这颗明珠,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名动京师了。
那一年,刚好有科举考试,于是意气风发的连城,便辞别恩师,带着陆桥盏一同前往京师。
他们二人发誓,要用自己所学,报效朝廷,报效国家。
次年三月,他们抵达了京都。
由于连城的名气,早就在京都传开了,所以他们一来,就得到了浓重的欢迎仪式,很多的学习都慕名而来,想要看一眼这个天纵奇才。
自然,这种有名气的人,能够吸引平常人,也就同样会吸引达官贵人。
距离科举考试还有三个月,连城的名字,已经在整个京师传遍了,甚至连后宫的娘娘们都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会是一个才华横溢,长相俊儒的年轻后生。
甚至有几位公主、郡主,都眼巴巴的关注着这个连城。
一时间,连城风光无限。
在这三个月之内,连城结实了其他几位挚友,组成了一个文坛十君子的小团体,整日里饮酒作诗,好不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连城便被开始邀请进入官府的宫宴之中。
其实这些达官贵人们,倒也没有人特别的出格,一般也就是希望连城能够当场赋诗一首,来增加宴会的乐趣。
连城虽然性格有些清冷,但好在别人也只是邀请,况且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碍于日后可能还要在官场上相见,连城每次都去了。
可有一次,一位被称为蒋公子的人,为了给母亲过70大寿,于是邀请连城前去做客。
这次一同前往的,有连城,还有形影不离的陆桥盏,还有一个才认识不久的艾成毅。
三人都是文人雅士,这个蒋公子倒也喜欢,席间,便让他们每人为70岁老母写首贺词。
这个蒋公子,也是京都的权贵之家,听闻他的母亲,是当朝皇帝的乳娘,几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写首贺词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偏偏那个蒋公子,似乎故意想要连城出丑一般,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连城的贺词扔在地上,还踏上一脚,鄙夷的说道:
“枉京师里的人,将你吹的神乎其神,这诗词,我看也就那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至少要为天下学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