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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等待奇迹
  7
  王静从躺椅上流着泪醒过来,然后开始泣不成声。在她醒之前我把那份临时删除的记忆给她放了回去。
  哭了好一阵,王静说,“特别想把过去一把火烧掉。”
  王也抱住王静的肩膀,给她一些温暖。
  我道,“虽然历史无法改变,但是你自己可以改变?”
  王静摇摇头,她已然绝望。
  许愿说,“你也许目前还不能改变自己,但是我们可以,记忆修理屋可以。”
  王静望着许愿,仿佛在等待着奇迹。
  我继续说,“你的痛点是你的童年,不被重视、缺爱,以至于在生活中缺乏自信,在爱面前分辨不清、不知所措。”
  王静说,“我知道,可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顿了一下,她又说,“我不知道,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也许我会换另一个地方,很多地方。”
  我说,“不要这样悲观,你只有改变了你的态度,才能改变你的人生。”
  “我没法办的,我没办法的。”王静看着我痛苦的说。
  王也一直帮她擦眼泪。
  我看了一眼许愿,许愿微微点头,我道,“我会把你的记忆修改,修改成一个美好的童年,受家人关注,被爱,另一处大的修改便是你糟糕的初恋。”
  说完,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希望对于一个人来讲,无论是绝望的人还是乐观的人,都是人生的意义。
  而对于王静来讲,爱即是她的希望。
  唯有爱,方可治愈痛。
  8
  我再次进入王静的记忆宫殿,修改了她的童年以及初恋记忆。包括一个细节——她曾经被小伙伴们抢走的玩具、铅笔等东西,都还了回来。
  尽管她是被包养的,但是养母非常爱她;尽管她的初恋以分手而告终,但是她的初恋非常甜蜜。
  我还在她的记忆宫殿里发现了一小段被她遗忘或者说忽略掉的重要记忆,关于她的母亲。
  我把这件事儿交给王也去办,把那件东西描述了出来,让王也画下来。
  这件事儿办成需要一些日子,因为那种东西已经很老了,估计都没有人做了。
  9
  之后,王静在这座城市活得积极乐观,也变得洒脱。
  她找到了一份工作,从策划总监开始做起,薪资翻了一倍,租了一间大房子,还专门找人装饰了一番,定做了一些家具,屋子被弄得很舒适,养了三只猫,一只是领养的,一只是流浪猫,一只是买的宠物店的断尾猫。
  我们去做过一次客,她真的变得很自信,懂得保养和化妆了。许愿教给了她一种妆容,化完之后简直美。看来那句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是对的。
  两周后是王静的生日,她的追求者为她办了一场大party,到场了很多朋友。我们也在王静的邀请之内。
  我们盛装出席,王也又换上了她那件洛丽塔的裙子。她全然不顾我的吐槽,眼睛盯着冷餐区放光。
  我们习惯早到,现在来的人不太多,王也不好意思一个人过去吃,她挽着我的胳膊说,“你陪我去,好饿啊。”
  “你是不是为了这场party三天没吃饭?”我问她。
  她说,“你做的饭太难吃。”
  说完,硬拖着我过去,我跟站岗放哨似的在一旁,背对着王也,王也对着餐桌。
  “我交代你的事儿办好了吗?”我歪头问王也。
  “你健忘啊,你都问我八百遍了。”王也嘴里全是食物,转身塞给我一只盒子。
  这时候王静和许愿走了过来,我拍拍王也让她住嘴。
  互相打过招呼后,王静指着远处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说,“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8分。”王也撇了一眼说。许愿点点头。
  我心里有点不平衡了,小声问王也,“凭什么啊?凭什么他8分我就5分啊?”
  “他8分人民币,你5美分,乖啊。”王也拍拍我的脸,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我嘴里,“甜不甜?是不是不难过了?”
  “至于嘛我——挺好吃的,给我弄俩球。”我说。
  王静又说,“我心里好忐忑啊,他弄这么多大阵势,我有点害怕。”
  “你说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我表白吗?”王静自己嘀咕了半天又问。
  “很明显,不表白多浪费这气氛啊。”王也说。
  王静很紧张,攥着裙摆。
  “你吃蛋糕的小心点,没准吃出一大钻戒。”王也又说。
  王静更紧张了,咬嘴唇。
  许愿道,“你对他什么感觉?”
  王静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
  许愿道,“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王也附和道,“没错,我问你,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关于他的梦,在梦里你们有没有什么超出友谊的举动?”
  王静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
  王也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不就完了嘛。”
  人陆陆续续的来了,party八点钟的时候正式开始了。
  八点半蛋糕被推上来,王静的追求者拿着话筒,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今天王静的生日,我想说几句,其实我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有几句话我特别想对王静说。”
  王静走过去,抢过话筒,“我知道,你话不多,但是你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你别说了,我说,我喜欢你,在一起吧。”
  王静把现场的人都说蒙了,包括她的追求者。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掌声。
  在剧烈的掌声中王静主动吻了过去。
  10
  party结束的时候我交给王静一只盒子,她打开,里面是一架铝铸的小飞机。
  “这是什么?”王静问。
  “飞机模型啊,玩具。这种东西很难找了,在咱们小的时候还是比较流行的,那时候有铸铝锅铝盆之类的匠人,用泥土做模型,往里面浇铝水。”我指着飞机说,“这些小玩意就是用多余的铝水铸的,哄小孩玩的。”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我在你的记忆宫殿里发现了一小段被你忽略掉的记忆——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无意说过一句话,你想飞,因为你看到了天上的飞机,后来你妈妈就在铸铝锅的时候铸了一架飞机,送给你。根据你的记忆那架飞机应该是被你扔掉了,找不到了。”
  王静拿着飞机,久久没有说话。
  “找了很久的,就当是当年你妈妈送你的那架吧——生日快乐。”
  “谢谢。”
  11
  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追了出来,问我们是不是记忆修理屋。
  “没错。”
  “我需要帮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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