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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鬼打墙
  “鬼打墙?”
  二宝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见了血手印,不禁打了一个激灵,“那……那咋整啊老陆?”
  我喘了口气,在心中嘶吼:“快出来帮帮我,快啊!”
  我在召唤女人。
  可四周一片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来指望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了。
  “老陆,她好像害怕你手上的手串,站在那里一直没动。”
  二宝貌似能看见那个女人,冲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眼神有些空洞地呢喃着。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串,那是爷爷留给我的,没想到在此刻竟发挥了如此巨大的作用。
  “不敢靠近,只能靠鬼打墙留住我们吗?”
  思索片刻后,我缓缓脱下裤子,把一旁的二宝给看傻了:“不是……老陆你三思,那是女鬼不是女人,霸王硬上弓那一套可行不通啊!”
  我白了他一眼:“少叭叭,再叭叭你就跟她结婚去吧!”
  随后,我一眯眼,对着前面的空地就开始放水。
  这泼尿,我憋了好久,一条长流弯曲成线,有些微黄,好像上火了。
  二宝在那里像是螳螂一样乱跳:“诶,你丫的看着点,呲我脚上了!”
  一泼尿后,神清气爽。
  我提上裤子,看了看四周没有丝毫变化的场景,吸了下鼻子,有股骚味,好像尿自己脚上了……
  “诶,我知道你要干啥了!”
  二宝一拍手,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我:“你小子是不是童子尿?”
  “闭嘴!”
  我感觉脸有点烫,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还是个处男,属实有些丢人。
  突然,二宝面色一变:“她……她又在喊我名字了!”
  我微微皱眉。
  看来,自己的举动已经惹怒到那个红衣女人了。
  我吸了口气,面色凝重地道:“听着二宝,我不知道这泼尿有没有用,但接下来你必须听我的,千万不要做错!”
  二宝深深地咽了口吐沫,表情有些惶恐地点点头:“嗯,你说,我都听你的。”
  “老话常说,对付脏东西就要用更脏的东西,人之至阴就是排泄物,再加上我是童子尿,应该可以冲乱这里的鬼打墙。”
  二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管他到底听明白没有,接着语速飞快地说:“我听家里老人说过,鬼打墙就是鬼影蒙蔽了你的眼睛,你以为自己走了好远,其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而破解的方法就是闭上眼睛倒着走。不论碰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回头,一直走,走到你感觉没问题为止!”
  看着二宝有些迷茫的眼神,我又补充道:“千万不要回头,记住了嘛!”
  “记……记住了。”
  二宝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身后的楼梯:“下楼也要倒着走嘛,真的不会摔下去嘛?”
  “都是假的,怕什么摔下去,要是真的我们早就跑出去了!”
  我看似安慰二宝,却更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这个办法我也只是听说,真正用起来有没有用,我也说不准,这更像是一场豪赌!
  “她来了!”
  突然,二宝眼睛一瞪,急得满脸通红,“快点快点,她朝我飘过来了!”
  “闭上眼睛倒着走,别回头!”
  我扯着二宝的肩膀,强行把他的身子给转过来,拉着他就往后退。
  十多层阶级的楼梯就在身后,可我拉着二宝闭眼连退数步也没有那种踏空的失重感。
  看来,自己赌对了!
  我俩所看见的楼道并非真实,而是鬼打墙所制造出来的假象!
  这下,我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又是连退几步,我紧了紧拉着二宝的手,可手掌却是握了个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二宝不见了!
  我不敢睁眼,心跳开始加快,之前的不安又一次浮上心头。
  “二宝!”
  我喊了一声,可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压根没人回应。
  我顾不上太多,深吸一口气,继续倒行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我走得比较慢,毕竟倒行是一种非常态的行走方式。
  慢慢的,我有些适应了之后,准备加快步伐。
  可突然,“砰”的一声,我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却是摸到了一只冰凉僵硬的手!
  我身后……站着一个人!?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可是……我这背后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人呢?
  我不敢扭头去看,就这么跟那个人紧密地贴着,一动不敢动。
  “二……二宝,是你吗?”
  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询问,依旧没人回答。
  我能够感觉到那人是正面对着我的,甚至他的脸就紧贴着我的后脑勺,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一丝鼻息,也无法感觉他是男是女,只觉得他的身体硬邦邦的,却又飘乎乎的。
  过了好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大气也不敢乱喘,周围安静的让人抓狂,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眼珠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我咬了咬牙,重新闭上了眼。
  好,既然他不动,那只好我来挪开了。
  我从他的面前平移开来,准备继续往后倒行,可是还没走几步,我竟然“砰”的一声又一次撞上了。
  同样的感觉……
  跟刚才一样,还是一个人面贴着我的背,一动不动,硬邦邦,飘乎乎,就像是悬在半空当中,又稳如磐石。
  只不过,这个人的身形更宽大一些,显然已经跟上一个不是同一个人了。
  哪来的这群人?
  我的手心全是汗,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惶恐的情绪,打算豁出去了。
  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总不能被你们吓死了!
  从这位身前移开之后,我继续往后倒行,结果没走几步,“砰”的一声,又一次撞上了。
  这次我变得坚定了,果断快速挪开,继续倒行。
  又是几次同样的经历后我懂了:在这里有一大群这样的人存在着,而我则是误闯进来,就像是行走在拥挤的地铁里,免不了跟人撞肩。
  虽然他们自始至终全都一动不动,对我似乎没有任何威胁,可是每一次撞上,对我的内心都是一场难以言说的折磨
  可我不明白,只是单纯的鬼打墙,为什么会碰见这么多人?
  也不知道到这么走了多久,逐渐感觉跟这群人撞上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到最后甚至越走越顺畅,仿佛走到了那片空旷的平地上。
  难道……我已经走出鬼打墙了吗?
  我再次睁开眼,转过身去,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五个大字:
  九寸山公墓。
  公墓?
  我怎么走到这来了?
  月光倾洒,墓地的大门敞开着,在外面就能够看到里面一排方方正正的墓碑,然而仔细一看,每个墓碑的旁边都隐隐约约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全部都背对着我。
  是他们!
  我也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些人影的瞬间,就确定他们是我刚刚接连不断撞到的人们。
  夜晚,眼前的画面是那样的惊悚。
  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失控的接连退了好几步,果然,“砰”的一声,他们又来了。
  这次,我最后一根快要断掉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断的边缘。
  我想冲面前的黑暗咆哮:来啊,有种就弄死我,别这么折磨我!
  可是,我已经叫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尝试着像刚才那样继续移行,避开他们。
  然而这次我惊恐地发现,不论我移向哪一边,总会有人挡住我的去路。
  显然,他们已经围成一堵墙了!
  我猛地转过身去,拼尽最后的力气,一声嘶吼,发疯一般地冲向他们。
  跑不出去也是被困死,横竖都是死,老子还怂个鸡毛!
  我彻底跟他们拼了,结果这一下子我竟然直接扑空了,紧接着仿佛掉进了一个千人堆,无数双冰冷的手全部向我抓过来,不停地在我身上挠弄,快要把我淹没了。
  我睁大眼睛,却只能看见一只只冰冷的手朝我抓来,像是潮水一样,要把我吞没。
  而我身下如同一滩沼泽,让我越陷越深,终于再也叫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个慈祥的声音突然响起:
  “孩子,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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