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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传闻
  这五条对策,每一条都会带来很大的后患,不具体施行的话,是肯定看不出来的。沐若晴只以为是好方法,便想着占为己有,想着抢功劳,根本不知道弥补后患的办法。爬得越高,当然摔得越狠,在天下人都赞扬她之后发现高高在上的女神原来是个瞻前不顾后,碰到问题就束手无策的傻子,结果自然很惨痛。
  “听说,有个书生今天在尚书府的后门上写了一首藏头诗,专门讽刺二小姐,说她是祸国殃民的罪人,管家带人去撕了,但是不知道又是谁用显眼的漆给刷在雪白的墙上,引来无数人围观,把她气晕过去了呢!”
  沐梓云十分感兴趣地听着,像一个好奇的听故事的小女孩似的。
  别人看了还以为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绝对想不到这一切的设计者就是她。彩云心里暗暗的想,自己这个主子呀,可真够腹黑的,下手这么狠,二小姐经过这一闹,在天下人心目中早已臭名远扬了,如今街头巷尾的孩子们唱的童谣都是在骂她是红颜祸水。
  这时候,沐梓云突然站起来说:“走吧,去荷香斋祖母那去。”
  “啊?”彩云和晚秋对视一眼,满脸的困惑,不懂小姐到底要干嘛。
  “如果我要是一直不肯交出对策,可能真的会把父亲逼得撞墙了。”沐梓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第二天,沐尚书的母亲,也是一品诰命秦氏向太后上了一道折子,折子的内容便是如何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当然,奏折上此等良法的内容只写了一半儿,剩下的那一半儿,还在沐梓云的脑子里呢!折子上奏后的三个时辰,宫里传来旨意,说太后召见。
  当然,受召见的不是二小姐沐若晴,而是大小姐沐梓云,一时,全家上下震惊了。
  沐剑寻匆匆忙忙地准备着,大夫人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老夫人吩咐自己身边最懂礼仪的林妈妈给沐梓云临时教导,生怕她不懂宫里的规矩,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了分寸。
  沐若晴的院子里,她无精打采地躺着,听说沐梓云马上要进宫,她又是恼怒又是着急,不知道沐梓云到底是想到了怎样的主意,竟然能够立刻得到太后的召见。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沐若晴心乱如麻地绞着手中的手帕,就快要把它撕碎一般。
  沐若晴的大丫头紫霞进来,看到自己主子心情这么差,心里有些哆嗦,刚想要出去,沐若晴冷冷道:“你躲什么?!”
  紫霞浑身颤抖了一下,脸上勉强地挤出笑容:“小姐,今天阳光很好,要不奴婢陪您去花园逛一逛散散心?”
  沐若晴气的把手中的茶盏和桌子上的花瓶全都掳到了地上,顿时地上全都是碎片,紫霞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听见有人说话,随后一个丫鬟掀开门帘进了房间,一见到这场景,有些莫名其妙,她低着头淡淡地道:“二小姐,林妈妈陪着大小姐来了。”
  沐若晴蹭一下子站了起来。沐梓云她竟然还敢来,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一下子变得臭名远扬!
  此时的沐若晴,一点点都没有想到要不是她争抢沐梓云的功劳,怎么会沦落到不敢出去见人的地步呢?
  “让她滚出去!”沐若晴刚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林妈妈陪着她来的?”
  小丫鬟害怕地小声说:“是,林妈妈陪着一起来的。”
  沐若晴立即道:“块把碎片收拾干净。”
  这就是同意见大小姐的意思了,小丫鬟松了一口气,忙和紫霞两个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这才将沐梓云请了进来。
  ?“二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沐梓云神清气爽,一张充满灵气小脸带着一种青春的朝气。她并不客气,自己找了椅子坐下,紫霞连忙去倒茶,小丫鬟去拿了个凳子给林妈妈坐下。
  沐若晴一脸不情愿的笑着,看着沐梓云:“大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沐梓云淡淡地笑了笑,捧着茶盏不说话。林妈妈开门便是见山,“二小姐,大小姐马上要进宫去,一时准备不出像样的进宫衣裳,老夫人让大小姐来您这里借一件。”
  沐若晴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我的衣裳?大姐怕是不合适吧。上次父亲带回来的布料,不是新做了衣裳吗?”
  沐梓云眨巴眨巴眼睛,就跟没听见似的,认真地捧着手中的茶盏,看着里面碧绿色的碧螺春。
  林妈妈笑着说:“老夫人吩咐了,那些衣裳太过艳丽,太后喜欢的是素净端庄的装扮,请二小姐行个方便。”
  沐若晴真是又气又恼,那衣裳是自己的母亲费尽心思才打听了太后的喜好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现在竟然要给这个死丫头穿去见太后,叫她如何甘心!立马说道,“大姐,只怕你不合身。”
  屋子里一下子没了声音,谁也不敢出声,安静了好会儿,只听见沐梓云轻轻将茶盏的盖子放下,发出一声脆响,她像是没听懂沐若晴的话一样,淡淡地笑了笑:“不合身可以改的,老夫人那里自然有手艺精湛的女红师傅。”稍等了一会,她又说道:“还是二妹怕梓云弄坏了?你放心,大姐只是借了穿一会儿,一回来就还给你。”沐若晴被呛了无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不知道要回怼她什么了。
  林妈妈道:“时辰不早了,二小姐,这衣服…”
  沐若晴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着牙说道:“好,拿去吧。只是姐姐定要平安归来才好。”她才不信,一个失去了生母,从小没什么教养的丫头能有什么好主意!最好今天进宫惹怒太后,直接被处死才好!
  当天下午,沐梓云陪着老夫人一起进了宫。
  这些天大雪一直没停,十分严寒,慈宁宫殿里即使放了好几个大暖炉也没有用,仍然抵挡不住深深的寒意。
  老夫人穿着黑色绣海棠花的外衫,胸前的图样是苏绣的狮子,领扣有一道窄窄的牙子花边的领子系着金银扣,加在身上的霞帔在日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沐梓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每块三尺宽的白玉砖石,随着老夫人一起向太后行跪拜礼。
  此时,整个慈宁宫主殿寂静一片,甚至连衣角裙边发出的轻微的摩擦和身上珠翠的打击声都能听得见。
  “哪个是沐梓云?”太后面容端庄,慈眉善目地慢慢道。
  沐梓云深深地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缓缓道:“臣女便是沐梓云,拜见太后,太后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太后见她礼仪得当,也很淡定,对她的好感度有些上升,和蔼的目光落在身上,微笑道:“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沐梓云听话的抬起头来,目光恭顺,举止得仪。
  太后看着她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个标致的孩子。”随后她又说,“那本折子里头的应对之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沐梓云淡定的说道:“是。”
  “哦?”太后疑问的又仔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见识,倒是难得。”
  太后的目光明明很平和,可老夫人却觉得那眼神有些内容,心中隐隐的感觉有些许的不安,可是旁边的沐梓云,却像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似的。老夫人一瞬间觉得心中惊诧。她哪里会想到,前世的沐梓云,这样的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太后让他们二人起身并赐了座,并且太后吩咐免去了虚礼,然后便和老夫人开始说话,却不再提起那道折子的事情。
  沐梓云十分安静地看着手中的青瓷白花茶盏,安静坐在最后端,耐心的等着,她知道,太后是不想让她过于骄傲了,故意试一试她的性子,看看她是不是那种骄纵的小姐。
  很快,帘子外就有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都恭敬地起身,皇帝穿了一身龙纹刺绣龙服气势雄雄的走了进来,对太后行了行礼,唤了一声:“母后。”转头又对地上跪着行礼的一大群人,很有气势的说道:“都起来吧。”
  皇帝的身形很高大,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的帝王生活让他的身上多了一种令人震慑的帝王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他坐下来,目光自然便落在了堂下那个少女身上了。
  沐梓云和皇帝目光碰到的时候,沐梓云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有些调皮地转了转眼珠,接着便大大方方地微笑了一下。她的眼珠像黑珍珠一样闪亮耀眼,这么一转,让皇帝觉得这姑娘很有灵气,忍不住对她细细打量起来。十三四岁年纪,身段虽然比较高挑,但是还没有长成,不过还是个孩子。
  “是你说救灾五策是有问题的?”皇帝眼睛盯着沐梓云缓缓说道。
  沐梓云十分淡定的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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