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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罪恶感
  回到自己的房间,郭枫倒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最近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最让人吃惊的就是慕容了,不仅故意把自己搞的生病了,竟然还狠心对百里动手了。其实也不能算是慕容动的手,郭枫觉得慕容既然那么说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挣扎的,只不过两者之间权衡之后,他作出了选择而已。由此看来,靖可可在慕容心目中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要。
  其实四个人之中,虽然云昊看起来是对家族事业最不上心的人,但其实不然,百里比云昊还不上心。云昊是表面上不上心,但是如果被他遇上了绝不会避开的,说白了,心里还是记挂着家族利益的。而百里则刚好相反,虽然每次要他出面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但那都是家里长辈点名让他处理的,如果不是家里长辈发话,百里就算知道了什么事也当不知道,能躲就躲。
  正是因为百里的性格,有时候百里家的麻烦传到了慕容的耳朵里,慕容就会不动声色地帮忙解决,尽量不让百里知道。要说这两人也真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感情自然是没的说。就拿之前的打火机来说,那个打火机是独一无二的,百里宝贝得不行,结果慕容开口,百里就真的借给他玩了。丢了之后,百里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很敲了慕容一笔,不过事后慕容还是积极地选找着一模一样的打火机,这大家都知道。可谁知,这两人之间近乎完美的平衡竟然因为一个靖可可就被破坏了。
  郭枫摸索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云昊打个电话,在他看来,云昊这次的反应也很奇怪。按理说,要是云昊真的找回了失去的初恋,那应该兴奋地带出来给兄弟们看看才对,就算大家都忙,那至少也会打电话通报一声的。可是,他竟然谁都没说,连慕容也不知道,百里肯定也一样,难道这小子转性了?真的被美女迷晕了?
  发呆的时间永远比盯着秒钟转动的时间来得快,郭枫再回过神已经四点多了。想到那位自己把自己折腾得病了的家伙,郭枫犹豫了那么几秒钟,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人,反正现在百里应该是无暇分身了,这也不算是对不起百里吧。现在只要把归子晋从医院带出来,再确保汪舒云不会去医院,那么慕容就有机会了。
  郭枫拿了外套和车钥匙走下楼,下楼之前看了一眼郭洁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出门前对管家说:“洁洁要是起床了,就跟她说我去趟医院,等会儿回来带她出去吃晚饭,告诉她哪儿都别去在家等我。”
  “好的,少爷。”管家帮郭枫拉开大门,“开车注意安全。”
  郭枫点点头,抬步走了出去。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本来想给归子晋打个电话的,想想她在医院呢就又放弃了,反正一会儿到了医院就见面了。郭枫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完蛋了,这么一团糟的时候,自己还能一门心思地想着归子晋也不容易。
  赶在下班高峰前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医院,郭枫在病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见归子晋坐在床边不知道和靖可可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靖可可的神情平和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样强颜欢笑了。郭枫微微笑笑,眼睛在归子晋身上多看了两眼,这才敲了敲门开门走了进去。
  敲门声伴着开门声一起响起,屋里的两人一起回头,归子晋看到郭枫有些意外,下意识地问:“你怎么来了?”
  郭枫知道靖可可眼睛看不到,主动开口说:“没打扰你们吧?”
  靖可可听声音认出郭枫来了,笑嘻嘻地调侃,“肯定不是来看我的。”
  归子晋白了靖可可一眼,竟然有些脸红。郭枫笑笑,走过去对靖可可说:“来跟你借人。”
  “啊?”归子晋和靖可可一起看她,脸上神情很同步。
  郭枫脸上的笑容放大,神色坦然地说出刚刚就想好的借口,“洁洁心情不太好,我想带子昔过去跟她一起吃饭。”
  果然,靖可可脸上出现一副了然的神情,郭枫知道自己猜对了,郭洁一定把自己的烦恼告诉靖可可了,就算说的不详细,但靖可可多多少少肯定知道一些。如果是平时的话,自然是靖可可去安慰郭洁最好,可是现在她人在医院,那么只好由归子晋过去,顺理成章。
  “子昔你去吧,陪洁洁多聊聊。”靖可可拉着归子晋的手说。
  “可是……”归子晋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担心靖可可一个人在医院。
  “没关系,这里的护士很好的,我也习惯了,有事我会叫护士的。”靖可可笑笑,拍着她的手安慰,“你明天再来看我就好了,反正这次你也不急着回去。”
  “那也好。”归子晋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就回家了,明天再来陪你。”
  “对了,要不叫汪舒云过来?”郭枫适时地开口,“我本来是想叫她的,不过我不知道她的号码,又不能直接问洁洁。”郭枫这么说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罪恶感,自己这么骗两个单纯的姑娘真是不厚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啊!
  “不用了。”靖可可连忙阻止,“青青爸爸来看她呢,不要叫她了。你们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如此,最后一个隐患也排除了。郭枫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
  “没事,我们走吧。”倒是归子晋开口了,拍拍郭枫的肩膀说:“放心吧,可可一个人没问题的。走吧,去看看你妹妹。”归子晋推着郭枫往外走,回头嘱咐说:“可可,现在快五点了,你吃了药早点休息吧,郭洁那边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别担心。”
  “恩,好的,拜拜!”
  “拜拜!”郭枫在离开病房之前,终于真心实意地说了这么两个字,在归子晋看不到的角度,得意地笑笑。
  郭枫在上车之后偷偷地给慕容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医院安全了,他可以去看靖可可了。这边短信刚发出去,那边百里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了。郭枫看着屏幕上闪着的百里的名字就有点心虚,硬着头皮接起来,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喂?怎么了?”郭枫不动声色地问,故意没有说出百里的名字,因为此时归子晋正在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
  百里的语气有些急,语速极快地说:“郭枫帮我个忙。我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马上就要登机飞纽约,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可可说一声,你帮我去医院看看她,顺便跟她说我最近有事去不了医院了,会尽快回来看她的。”
  郭枫心里那个纠结啊,心说老子怎么摊上这么个事情了!刚刚才跟慕容发了短信,这边百里的电话又来了,这不是逼着他二选一背叛一个嘛。不过那边短信已经发出去了,郭枫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故作镇定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好的,我知道了。”心里却是默默地说着“对不起”。
  “你别忘了,不跟你说了,我准备登机了。”说完,电话断了。
  郭枫长长地出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身边归子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只因为这一句话,郭枫便露出了笑容,心里暖暖着,摇摇头说:“没事。”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归子晋犹豫了一下,建议:“要不我来开车吧?”
  郭枫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会开车?”
  归子晋自信地点点头,“虽然暑假才拿的驾照,不过技术绝对不比你差。我爸在驾校工作,我小时候经常去玩,你玩玩具车的时候,我已经在实战了。”
  郭枫被最后一句话逗乐了,乖乖地让出了驾驶位。归子晋系上安全带,对副驾驶座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郭枫说:“我们去哪儿接你妹妹?”
  “我家。”
  “你告诉我地址好了,你可以睡一会儿。”归子晋无奈地耸耸肩,“很不幸,貌似到下班高峰期了,想开快也开不了。”
  “没关系,我不困。”郭枫摇摇头,心里想的却是,难得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专心看看归子晋,嘴上随口说:“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而已,没什么。”
  “你要不要跟洁洁说一声?我们现在过去了。”归子晋发动车子,转脸看了郭枫一眼。
  “嗯,我打个电话好了。”郭枫对于归子晋用的‘我们’这个词非常满意,于是刚刚还纠结的心情也渐渐缓解了,摸出手机给郭洁打电话。
  归子晋听着郭枫简单地说了两句,一分钟不到就挂了电话,可声音却轻柔得能滴出水来,忍不住又感叹了一下,不过没说出来。
  郭枫一只手撑着车窗,歪着脑袋看归子晋,想了想说:“抱歉把你叫出来了,你是不是和洁洁不太熟,等会见面会不会尴尬?”
  “应该不会吧。”归子晋爽快地摇头,“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每次见面都聊得挺好的,尤其上次你们去H城玩那次,聊了很久。”末了,补充一句,“你妹妹很开朗,相信很快就能走出这段失意了。”
  郭枫温柔地笑起来,可惜归子晋没看到。即使不是很熟悉,但是归子晋却乐意帮忙,一点勉强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不失时机地安慰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真是温柔地让自己不喜欢都不行!可是转念,郭枫又想起归子晋也刚和男朋友分手不久。如果说郭洁是偷偷喜欢了云昊很多年所以才那么伤心,那么归子晋和她男朋友又何尝不是多年的感情呢。
  “那你呢?走出失恋的阴影了么?”郭枫轻声问,声音意外地温柔。
  归子晋一愣,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反正是那混蛋对不起我,我问心无愧。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没什么了。反正是个渣男,分就分了吧。”
  郭枫没想到归子晋会跟自己说这些,她可真信任他啊!这应该高兴么?还是说这丫头太没戒心了!不过他还是摇摇头,笑着说:“那就好。”
  归子晋莞尔一笑,“说不定我真能和你妹妹聊到一起去呢!都失恋了么,有共同话题的。”
  郭枫笑,看着归子晋的眼神越发温柔。
  虽然郭洁现在为情所伤难过着呢,但是当她走出家门看到车里的两人时还是起了八卦之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乖乖地拉开后座的门坐进车里,郭洁不等归子晋发动车子就扒着郭枫的椅背问:“哥,为什么你会和子昔在一起?”
  “她回来看靖可可,所以就叫过来一起吃饭啊。”郭枫答得理所当然,挑眉看过去,“不好么?”
  “当然好啊。”郭洁不依不挠地问:“那为什么让人家开车?你怎么不开?”
  这次回答的是归子晋,她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郭洁一眼说:“你哥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还是自己开车比较稳妥。”说着,眨着眼睛看郭枫,“去哪儿吃饭?”
  郭枫被归子晋揶揄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回嘴呢那人又问了个问题,错过了为自己辩白的最佳时机,只好撇撇嘴说:“我的咖啡厅吧,今天关门歇业,就招待你们俩了。怎么样?还满意吧两位美女。”
  郭洁不给面子哼哼了一声,“勉勉强强吧。”
  归子晋笑笑发动车子,郭枫转过头,习惯性地看了她一眼。
  郭洁在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嘻嘻地凑过去对归子晋说:“你知道么?我哥可宝贝他的车子了。这车国内没有,我哥开始接触公司事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帮他把这车从德国运了回来。以前从来不让人碰的,你是除了他之外第一个开他车子的人噢。”
  归子晋意外地看了郭枫一眼,惊讶地问:“真的么?”刚刚让座让得挺爽快的呀!
  郭枫难得尴尬了一回,摸摸鼻子白了郭洁一眼,“别听洁洁胡说,没有那么夸张,这车慕容也开过,只是平时比较注重保养。”
  “嗯哼!”郭洁撇撇嘴,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你就从来不让我碰方向盘。”
  郭枫无语,扶着额头说:“那是因为你不会开车。”
  “那我让你教我你怎么不教?!”郭洁故意胡搅蛮缠。
  郭枫已经懒得回头瞪她了,靠着车窗翻白眼,“谁会用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车教一个菜鸟学车,我又不是白痴。PS:是几百万美金。”
  郭洁不满地哼哼,转过脸不理郭枫,还故意移到了归子晋的后面去坐,恶狠狠地说:“讨厌!说人家是菜鸟!不理你了!”
  郭枫说的轻巧,归子晋听到价钱却是抖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你别吓我,这要是碰哪儿怎么办?就是掉了块漆我也赔不起啊!”
  “没事。”郭枫无所谓地摆摆手,“放心开吧,我买了保险了,真碰掉漆了就重新喷个颜色呗,正好我想换很久了。”
  郭洁抓住机会过来捣乱,戳着郭枫的椅背抱怨,“看吧看吧,我看在你心里,子昔比我这个妹妹还重要!我要吃醋了!”
  郭洁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郭枫看,正好角度问题也看不到前面归子晋的表情。而郭枫却是下意识地看了归子晋一眼,意外地发现归子晋竟然微微脸红了。郭枫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回头看了郭洁一眼,见自家妹妹一脸了然的神情,便挑挑眉以示谢意。
  郭洁本来只是猜测,她最近心情不好,对别人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不过自家哥哥的终身大事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所以故意试探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猜中了。郭洁其实也没说谎,郭枫的确很宝贝他的车,之前慕容借车的时候,郭枫都是不放心地叮嘱又叮嘱,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烦的几人都不愿意借他车了。可今天竟然看到驾驶座上换了人,郭洁就算再迟钝也嗅到不一样的味道了。
  “别呀,你都不知道你哥多紧张你。”归子晋半开玩笑地笑笑,调侃,“你哥对你的关心才让所有女孩都吃醋吧。我看以后他要是有了女朋友,那人也一定会吃醋的。”
  听了这话,郭洁赶紧冲郭枫使眼色,示意他趁机表白。可惜眼睛翻得都快抽筋了,郭枫也没什么表示,只是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表示还不是时候。
  郭洁撇嘴,不过难得花心的哥哥终于收心了,而且对方还是她们的朋友,郭洁和靖可可是好朋友,自然也相信归子晋的人品。再说了,四个家族里,恐怕只有他们家不关心门当户对这种事情。偏偏郭枫之前还遍地留情,不过现在好了,只要归子晋点头,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她老爸绝对不会反对的。
  想到这里,郭洁抑郁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乐呵呵地和归子晋聊了起来,有意无意地打听归子晋的事情,郭枫乖乖地闭嘴,安静地当一个听众。
  在咖啡厅门前停车的时候,郭洁第一个开门跑了下去,归子晋看她小跑着进了咖啡厅,笑着对郭枫说:“你妹妹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拖了你的福。”郭枫诚恳地说,“谢谢,真的!”
  归子晋把钥匙扔给他,笑嘻嘻地说:“请我吃大餐吧,哈哈!我要把你店里最贵的东西都点一遍!”说完,转身追着郭洁跑进了咖啡厅。
  郭枫在后面看着,归子晋追上郭洁,两人并肩走进咖啡厅,站在门口笑眯眯地商量着坐哪个位置,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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