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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郎才女貌
  锦妃走在前面,宫郁笙自觉落后半步跟着,锦妃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脸上的傲慢也收敛了几分,只是宫郁笙都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她的目光给灼烂了。
  “对了,本宫倒是忘了给妹妹见面礼了,妹妹可不要嫌弃。”说着锦妃身边的侍女便捧着一个锦盒递给锦妃。
  锦妃掀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对汉白玉镯,这汉白玉并不纯粹,内里还能看得清一些絮状物,可见是有瑕疵的。
  可这瑕疵的形态却仿若游龙,如此便弥补了这点。瑕疵不再是瑕疵,反而是独特的标志。
  宫郁笙看了一眼眉尖若蹙,“无功不受禄,民女身份当不起此礼。”
  玉镯是好玉镯,可那圈起不足半个手腕的大小,当真是给人戴的吗?况且一旦接了,可不就表明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妹妹”?
  宫郁笙想要接近陌泽北籍不假,可不是为了后妃的身份去的。
  “本宫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莫非你是看不起本宫?”锦妃脸上的笑容收起,略显刻薄的面容透着一丝冷意。
  就在宫郁笙想办法如何回复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箫哥哥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吗?箫哥哥最近在忙什么,多罗好久都没有看到箫哥哥了。”
  “朝中的一些琐事罢了,再者说不是前几天才见过面吗?多罗怎么还像幼时那般粘人?”
  “但是多罗就是想箫哥哥了嘛!爹爹他才不会说多罗,爹爹对多罗最好了!”多罗脸上扬着笑,又接了一句,“箫哥哥对多罗也好!”
  “既然多罗知道箫哥哥对你好,那下回能不能看在箫哥哥的面子上不要再跟人家置气了?”
  “哼,箫哥哥不知道,明明就是他……”
  多罗郡主似乎有些生气,像是在跟陌泽北箫抱怨什么,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宫郁笙几人便也听不到什么了。
  锦妃回过神瞧着宫郁笙面色有些不对,道:“听说妹妹一路是辞王护送进京的,妹妹觉得辞王如何?”
  说完又不等宫郁笙回话继续说:“辞王乃皇上亲弟,在众多王爷中是最为看重的。那多罗郡主又是定北侯嫡女深受太后喜爱,听说不久前太后有意撮合二人。这不,两个人便一起来给太后请安,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宫郁笙的心里微微泛苦,她不由想起进宫之时陌泽北箫便不在府中,她们竟是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已经是两日了吧?
  “箫哥哥,我们何必为了旁的不相干的人吵闹?不说他了,我们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如何?”
  多罗微微抬头看着陌泽北箫,眼里满是爱慕之色。她一身淡紫烟罗裙将她的娇俏衬得十分出彩。恰好陌泽北箫今日上朝穿的是紫色的蟒袍,此时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和谐不过。
  陌泽北箫负手而立,好似没有注意到多罗眼里的情绪,他拍了拍多罗的肩,道:“我还有些事情,多罗先行一步,如何?”
  “箫哥哥还有什么事儿?”多罗显然有些不愿意。
  “皇兄找我商量一些事情。太后常夸多罗乖巧,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多罗嘟着嘴,依依不舍地松开抓着陌泽北箫的衣袖,“好吧,那商量完事情一定要来,多罗等着箫哥哥!”
  “恩,去吧。”
  话说到这里便歇了,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宫郁笙起了退却的心思,可是转眼一瞧,锦妃还稳稳地站在原地。
  那边宫郁笙已经看到了陌泽北箫的衣角,几个呼吸之间双方便打了一个照面。
  宫郁笙说不清楚此时看到陌泽北箫的心情,只觉得有些复杂,她垂着头不言一语。
  “辞王。”锦妃有意无意拦住了辞王的去路,笑得万分的灿烂,宫郁笙不由瞥了一眼心中腹诽一句,花孔雀。
  也不知是说的锦妃还是陌泽北箫。
  “锦妃。”
  陌泽北箫神色淡淡语气透着疏离与方才的样子全然不同,他目视前方好似谁也没有看在眼里。
  “多罗郡主娇俏可人,看来辞王离大喜之日不远。”锦妃道。
  宫郁笙却不由抬起头,有些诧异锦妃竟直接说出来,这就是承认了方才他们在这里偷听吗?
  锦妃到底是蠢还是傻?还是她自以为陌泽北籍的妃子,陌泽北箫就不敢对她如何?
  好吧,陌泽北箫的确不能对她如何。可是这般不避讳的明目张胆,宫郁笙还是佩服锦妃的勇气。
  “本王之大喜还未定,可锦妃之喜却在近日,该是本王恭喜锦妃。”陌泽北箫扫了一眼,那目光扫过宫郁笙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
  锦妃一愣,“何喜之有?”
  陌泽北箫勾唇,“听闻锦妃有一亲妹,形貌比之锦妃更胜一筹。”
  “那又如何?”
  锦妃皱眉,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戒备地看着陌泽北箫。
  “不如何,只不过大捷来报皇兄很高兴,便要宴请群臣。锦妃之父在其列,有意在宴会上带上锦妃的亲妹。”
  庆功宴,宴请群臣,少不得要带家眷。锦妃之父乃侍郎卞似,说起来他原本并非侍郎,原是小官却因为锦妃的缘故稍稍升了一品。
  此次庆功宴他不带其夫人却专门带上一个不输给锦妃的另一个女儿,其用意不禁叫人耐人寻味。
  “王爷所说之言当真?”锦妃还是不敢相信。
  “锦妃自可询问其父,不就一清二楚了?”
  陌泽北箫对陌泽北籍后宫的女人不感兴趣,瞧着锦妃脸上的愤怒和哀凉就跟看不见似的,也全然不管这话给锦妃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如此。本宫还有事便先告退了。”锦妃冷若冰霜转身就走,这会儿似乎也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以及站在一旁始终未说话的宫郁笙。
  偌大的御花园一时之间便只剩下陌泽北箫和宫郁笙两个人。
  两个人均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宫郁笙此时没有低着头,她打量起穿着蟒袍的陌泽北箫,绛紫的衣衫衬得他越发沉稳,面色冷冽透着一股威严。
  嘴角含笑依稀看得见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大多时候陌泽北箫是不笑的。
  她忽然想象着穿着绛紫衣袍的陌泽北箫和穿着淡紫罗裙的多罗站在一起,就连她自己瞧着也觉得分外和谐。
  她的心骤然一缩,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笙儿,还好吗?”
  宫郁笙抬起头,陌泽北箫脸上透着担忧,他温暖的手掌揽着自己的肩膀一如往昔。
  “王爷,民女很好。”
  她肩膀动了动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陌泽北箫的手,身上散发出一股疏离之意。
  陌泽北箫眼里划过一丝失落,“笙儿可是生气?方才锦妃的话,笙儿不必当真的。”
  不必当真?
  宫郁笙梗着脖子,脸上尽量不露破绽,“锦妃娘娘说了什么?民女又当真了什么?”
  陌泽北箫皱眉,“笙儿,你我之间难道非得如此说话吗?我记得从前,你并非如此不通情达理。”
  这一句话显然点燃了宫郁笙心里的炮火,她勾起一抹冷笑,“王爷记错了,民女从来都是如此。”
  为什么她的心揪在一起如此痛?为什么鼻子酸酸的,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宫郁笙微微昂起头,目光越过陌泽北箫看向上空。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让她和陌泽北箫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样的变化让她很不好受。
  或许从一开始,她和陌泽北箫在一起就是错误的。
  “我带你离开吧,笙儿。”陌泽北箫忽然开口,他目光灼灼,“你并不喜欢这里。”
  皇上忽然将宫郁笙召进宫里是陌泽北箫没有想到的,他原想在宫郁笙被召进宫之前就和陌泽北籍提起他和宫郁笙的事情,奈何那一日他偏巧出了门。
  宫郁笙摇摇头,她确实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厌恶,可是她还不能离开。
  “庆功宴一事是你督办?”
  陌泽北箫点头。
  “如此正是好机会,便让我上台献舞吧。”宫郁笙看着陌泽北箫淡淡道。
  “笙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给皇上献舞的吗?这一点,王爷比谁都清楚。”宫郁笙的声音微微有丝哽咽但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
  他的身边已有佳人,而她身负血海深仇。她和他终究是没有未来的。
  “可是笙儿,我说过我会向皇兄求来赐婚圣旨,只要——”
  “王爷糊涂了,王爷身份尊贵找什么样的名门贵女没有?就是多罗……”宫郁笙差点儿就要质问出来,好容易压住自己的情绪,“民女不过只是一介舞姬。”
  陌泽北箫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他面色深沉,道:“笙儿当真决定了?”
  宫郁笙后撤一步冲着陌泽北箫行了一个大礼,“还请王爷成全。”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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