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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洛城府尹
  众人惶惶地看着衙差。
  凡是流民全部带走,看到患有重症的直接杀死烧掉,一点儿不含糊。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大街顿时变成了杀戮之地,许多回到家里的人还能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和呼喊,空荡地回响在众人的心里。
  “这些人,可恶!”温岭透过客栈的窗户朝外望去,不由咬牙。
  “为防时疫这是必须的,万一时疫扩散死的将是更多的人。只不过……”陌泽北箫摸着下巴思考。
  “流民而来当需安抚,况且是否为时疫不是还不清楚吗?为什么会突然暴起说是有时疫?”
  陌泽北箫正要说话楼下却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
  衙差闯了进来,眼神犀利地扫向店内。
  “衙差大人怎么来了,咱都是小本生意,平日里也没犯事……”掌柜的胆子小,凑到衙差面前眉毛倒成八字,一脸的委屈。
  “谁跟你说是犯事了,洛城戒严不知道吗?我们就是来查一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溜进流民,他们身上可带着时疫。掌柜的你自己也不想染上吧?”
  “当然不!不过要是真的碰到了,不会那么容易就染上吧?”掌柜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肥肉,小心翼翼地求证。
  “怎么?难道你这店里真的有收留流民不成?”
  “当然不是!只是前几日有几个来乞讨的……”
  “掌柜的倒是好心肠。府尹大人已经迅速让大夫们配置好了药丸,有防御的效果。若真怕染上,即可去买。”
  “嗳嗳嗳!”
  嗒嗒嗒是上楼的声音,陌泽北箫与温岭的屋子就在最墙边,那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二人对视一眼,刷的就从窗户跃出去。
  刚刚落脚,屋子就被打开了,看着空的屋子衙差一愣,转身问掌柜,“这屋子里的人呢?”
  掌柜的额间流着汗不停地拿丝帕擦拭却好像总也擦不完似的,“这……或许是自外面还未回来吧?”
  “怎么可能?方才清街,所有人应该都回来了才对。这里住着的是什么样的人?”衙差死咬住不放。
  “这……”掌柜的平日里繁忙如何记得每一间屋子的客人。
  小二机灵站出来回道:“就是两个普通的行路人,是前几日住下的,瞧他们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流民。再者说,流民也住不起咱这样的客栈。”
  “对对对,是这么回事!”掌柜的听了连连附和,冲小二满意地点点头。
  “就算不是流民那也要看看是不是患有时疫,万一他们跟流民接触过怎么办?”
  “这……应当不会吧,那是两个很壮实的男子,看着不像是得了病的样子。”小二迟疑地说道。
  陌泽北箫和温岭翻身出屋并未走远而是到了屋顶偷偷听着屋里的动静,直到掌柜的软磨硬泡将人送走了这才翻身回到屋中。
  “王爷,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岭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我也觉得奇怪,清街乃惯例。但是从没有连家中客栈的人也要搜查的,就算是搜也是等时疫发作起来再行处置,这回搜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看不像是预防时疫,倒像是真的来搜查什么人的。”温岭不由冷哼。
  这天子不拿人命当命,这天子脚下的小小衙差也敢如此耀武扬威,当真是一个德性!
  洛城府尹这回当真是动静大,一时间洛城恍若是一座死城竟无人出门。流民也被清理了不少,那些没有得病的心中庆幸,得了风寒的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染上了时疫。
  是夜,温岭带回了消息。
  “请大夫,戒严府门,许进不许出。他这是做给谁看?”陌泽北箫轻笑。
  温岭蹙眉,“难道你就不怕真的是有人得了时疫之症?”
  这个人万一是宫郁笙呢?
  苏宅依旧平静,宫郁笙接连几日请了不同的大夫来给她瞧。苏凉知道了却也没说话,只让阿云阿兴好生伺候。
  宫郁笙一席皎月白裙,略施薄粉便显得本就惊艳的面容越发的娇俏,前几日的苍白之感顿无。
  她手里托着一个小荷包,依靠在竹亭围廊,轻捻起一块放在指尖碾碎撒向池塘。数尾红鲤游弋而来争相夺食。
  鱼食尽了,那几尾仍不知回走,徘徊在竹亭久久不散。
  苏凉这几日对她倒是放松了许多,之前不许她出门如今倒是可以在宅子里晃悠晃悠。
  “宫姑娘,天气转凉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阿云适时地将一件披风搭在宫郁笙的肩上,那痩肩不盈一握才知她身子如此单薄。
  宫郁笙抬头望了望周围的景致,幽绿的树叶之间已有数片泛了黄。
  当初盛夏之际出门,如今凉秋已至却还在胶着,何时方休?
  “走吧。”
  阿云依言上来抬手虚扶着宫郁笙往回走,才转过小花园便听到侧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如今城内皆已封锁,少将军可还有什么指示?”
  “甚好,待歹人揪出,蔡府尹当得头功啊!”
  “哪里哪里,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不知王爷他……”
  “王爷在静养,已无碍。”
  苏凉不欲多说,脚步声传来,二人皆已入堂。
  宫郁笙静立在原地,脸上已经不能用平静来形容。
  洛城府尹竟然在此处,何时跟苏凉的关系如此之好?
  苏凉令府尹封锁洛城是为了找到陌泽北箫和温岭,可为何又说王爷在静养?
  诸多疑点让宫郁笙久久回不了神,经阿云提醒这才继续往回走。
  苏凉将蔡夏引进屋,有些迫不及待,“蔡府尹此次上门莫不是找到了歹人的踪迹?”
  蔡夏方坐下,此时又站起身来,“不错,经少将军提供的线索,衙差的确在有方客栈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在有方客栈?”
  “据衙差回报,清街之后再寻客栈,只有这二人皆不在屋中。傍晚再查,人倒是在。一个人卧床声音枯槁,一人服侍像是**的主仆。”
  “哼,不过是歹人浑水摸鱼的计谋!此贼惯是乔装打扮虚张声势,这才让王爷受了些伤,如今府尹借时疫封锁城门,城内戒严搜捕,抓捕贼人指日可待!”
  “可这时疫……洛城不可如此。”
  蔡夏皱着眉脸上透着忧色,他抬眸看向苏凉有丝讨好的意味。
  苏凉勾唇心里跟明镜似的,真是个胆小鬼!
  他开口安抚:“蔡府尹何必如此担忧?衙差既已寻到了踪迹便顺势搜捕。到时候贼人归案,时疫结束。蔡府尹不仅仅是抓贼的功臣,还连带遏制了时疫泛滥,流民暴动,岂非两功并立?”
  苏凉给蔡夏描绘着美好的蓝图,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得高兴出了门。
  蔡夏刚刚离开,苏凉脸上的微笑便透出一丝嘲讽。
  想要功劳?只怕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府尹。到时候他找到了人,还有你蔡夏什么事儿?
  伪造时疫,封锁城门,流民暴动,哪个罪名不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凉想着嘴角划过一丝狞笑。
  宫郁笙回到院子里越想越不对劲,然而她根本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这府中除了乐师竟无一人不是苏凉的眼线。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凉却出现在院中。
  “少将军。”宫郁笙看着苏凉生扯出一个笑来。
  苏凉不以为意,“宫姑娘好似心情不好。”
  “没有的事,少将军多虑了。”
  “真的没有?本将军还以为是宫姑娘今日看到了蔡府尹吓到了,毕竟那蔡夏形貌并不如何好看。”
  蔡夏为洛城府尹却并非士族出身,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让他的姐姐成了丞相的一个妾,颇受宠爱,于是便做主让她的弟弟成了洛城的府尹。
  蔡夏的姐姐蔡姬明艳动人,可蔡夏却貌似无颜,旁人是看不出二人竟是姐弟的。
  宫郁笙顿时冷下脸,眼眸半眯,“你是故意叫我听到的。”
  她就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刚好碰到蔡夏来找苏凉,而那条通往小花园的路平时宫郁笙是不会走的。
  宫郁笙瞥了一眼身侧的阿云,阿云身子动了动没有说话。
  “少将军此意为何?”
  “不为何,只是想叫你知道,他不会再来。神鼓,本将军也迟早会拿到手。宫姑娘只需要一心一意准备御前献舞即可。
  胡思乱想的多了反而对宫姑娘不好,宫姑娘身子每况愈下这让本将军甚是担心。”
  苏凉这是要断了我的念想?
  “少将军莫忘了他是辞王,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难道少将军胆敢在天子脚下对辞王动手不成?”
  “自然不敢,但是他若不是辞王呢?”苏凉挑眉。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是辞王?不是辞王又是谁?
  苏凉道:“半月前日中,我等携御前舞姬至洛城暂住,哪知歹人奸诈入府行刺,伤了王爷。本将军联合府尹衙差搜捕歹人,歹人通晓易容换面,就是装作王爷的样子也不奇怪。”
  宫郁笙顿时就明白了苏凉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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