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神鼓,接下来的乐器便很快地竣工了。
陌泽北箫便也不在邻国多待,虽然黑衣人因为上次的事自杀了,但是保不齐那幕后之人还会派别的人来,到底是在人家的底盘,就算是陌泽北箫也会有些束手束脚。
他们将乐器搬入马车里,由邻国皇帝的护卫队护送马不停蹄地赶往盛丰的国境。
宫郁笙靠在马车里看着熟悉的土壤气息,脸上却十分的凝重。
她不清楚那幕后之人还会不会出来,他们可再没有精力去打造第三套乐器了。而且上回那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陌泽北箫,这让宫郁笙很不安。
她轻轻阖上双眼,连日来的疲累让她身体已然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加急赶路所以马车也变得晃荡许多,余柚言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很不适应。
陌泽北箫盯着对面的宫郁笙,看着她身子晃晃悠悠的,好几下他都忍不住想要出手去扶,可是又怕看到宫郁笙拒绝的目光。
就在这时马车驾得有些急竟然磕到了路边突起来的小石头上,整辆马车颠簸起来,陌泽北箫眼看到宫郁笙要跌在地上于是眼疾手快地将人揽入怀中。
“对不住了!王爷,前边儿就是石林地界了!”马车夫许是听到了动静大声冲着里面喊道。
一入石林地界就连周边的路况也变得极为不好,石子多也是常见的。
“无妨,你且好好驾车,速度可以稍微放慢些。”
陌泽北箫声音低沉,他轻轻地将宫郁笙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低头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宫姑娘这是怎么了?”苏凉瞧着有些不对劲。
若是放在平时,陌泽北箫做出这般放肆的举动宫郁笙不会不拒绝,但是马车都这般颠簸了也不见宫郁笙有动静。
余柚言这会儿也担心地投去一眼,嘴巴动了两下却没有说话。
“她太累了,所以睡着了。”陌泽北箫轻声说道。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怀中的宫郁笙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那仿佛能够腻出水来的柔情在从前苏凉可不曾看到过。
他低下头眼底闪过一道光,没有再说话。余柚言也变得分外安静。
越是接近石林大家的精神也越发的紧张,当初被石林地所支配的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大家的身上。
庆幸的是这回陌泽北箫是清醒的,所以他们便也不怕再在石林地里迷路了。
已经是接连几日的赶路了,就算是陌泽北箫和苏凉吃得消,其他人却吃不消。尽管眼前就是石林地,陌泽北箫还是决定先在驿站修整一晚。
宫郁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马车上,陌泽北箫坐在对面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她轻咳一声别开了视线。
倒是苏凉和余柚言看向宫郁笙的神情有些怪异。
“少将军,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宫郁笙忽然冲苏凉问道。
“没、没有。”苏凉脸上有些讪讪。
他只是没有想到陌泽北箫对宫郁笙那般的心细,原以为以他的性子必然是等宫郁笙从他的怀里醒过来再调戏一翻,没想到在宫郁笙即将苏醒的时候又把人放了回去。
温岭依旧是跟乐师们在一起,只是身份多了几个陌泽北箫派过去看着的侍卫而已。进驿站的时候宫郁笙回头看了一眼,温岭冲她笑了笑表示安好。
“不要脸的狐媚子!”余柚言下马车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故意经过宫郁笙的时候满是不屑地说道。
宫郁笙立时冷了脸,“有本事声音说大些,偷偷摸摸地别人还以为是苍蝇在耳边嗡嗡呢!真是招人讨厌。”
“你!你说话怎么如此粗俗!”余柚言见宫郁笙如此比喻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一出口便污言秽语的人,难道我还要优雅以待吗?余柚言,我劝你找些正经事做,别老是盯着我,难道你不喜欢王爷要喜欢我不成?可惜我没有那个癖好,受之不起!”
一顿抢白说得余柚言半天来不及反驳,等到她要开口的时候宫郁笙已经远远地甩开她进了驿站。
“果然是不要脸,谁要喜欢你!”余柚言气急败坏地低吼,使劲儿地跺脚都不解气。
驿站里原来的盛丰暗卫已经不知所踪了,倒是那些假冒的暗卫竟然也没有出现。宫郁笙记得当初在他们绑架了苏凉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乐师和其他人进了驿站便找了地方住下,宫郁笙倒是不急着入住而是在驿站附近转悠,她总觉得驿站里面安静得过分。
如果不找清楚原因,她这一晚是睡不着的。
驿站并不大,有一面对着的正是石林,其他的除了入口就是围起来的高墙。
宫郁笙转了一圈之后停留在石林的入口,里面的路复杂多变很难变清楚方位。她正要打算返回却忽然瞥见一抹暗红,她眸光一亮走上前查看。
在一片落下的枯叶上看到了那暗红的血迹,的确是血迹,宫郁笙将枯叶拾起放在鼻尖轻嗅,那特有的血腥气涌入,不会错的。
可是这片枯叶怎么会有血迹呢?
这片枯叶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却出现在驿站和石林地的交界处,不得不让多心。
自己要不要进去查?
正在宫郁笙犹豫的时候陌泽北箫突然出现了,他也同样发现了那片带有血迹的枯叶。
“石林里时有风沙,这枯叶质地干燥不像是外面的,应该是从石林里吹出来的,血迹干涸颜色深沉应该是有一段日子了。”
陌泽北箫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枯叶细细地打量,认真的模样叫宫郁笙看得不由入了迷。
“本王,好看吗?”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宫郁笙的头顶响起,宫郁笙条件反射地答道:“好看。”
话一出口,宫郁笙看到陌泽北箫越发戏谑的表情悔得肠子都青了。
陌泽北箫低低得笑着,笑够了才开口:“笙儿可是想进去?”
宫郁笙挑眉,“不如王爷一道同行?”
“自然,自然。”
二人心照不宣地往石林里走,比起上回来宫郁笙发现这石林的地貌好似又有些不同了。
没走几步,陌泽北箫忽然快步上前握住宫郁笙的手,语气严肃:“往这边走。”
或许是陌泽北箫难得露出正经的一面,宫郁笙并没有将手甩开而是乖乖地跟着陌泽北箫向右侧拐去。
毕竟陌泽北箫对石林地熟悉,至少不会迷路。她给自己的不反抗找了一个借口。
陌泽北箫的手掌很干燥并不会出汗变得油腻,牵着她的力道不重也不轻。她一直盯着两个人相连的双手倒是没怎么注意陌泽北箫将自己带去了哪里。
忽然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宫郁笙抬头,“怎么了?难道王爷也迷路了?”
“怎可能?只是笙儿,难道你没有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儿吗?”陌泽北箫皱着眉问道。
这种浓重的程度就是随便一个人也闻得到了,这也就说明这附近有人大量的流失了鲜血。
不管什么原因,发生在石林地里都是不正常的。
“是那边!”宫郁笙指出一个位置,“那边是最浓的,也是散发出味道的源头。”
“我们走!”
二话不说,陌泽北箫拉着宫郁笙就往那个方向赶去。
可他们也不知道的是,驿站此时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去,给我把这里都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跨坐在马匹之上,背脊挺得笔直。他声音洪亮粗狂,身上披着玄青的斗篷,马匹右侧挂着一把偃月弯刀。
一声令下便从身后跑出几队人马迅速地将驿站包围起来,他们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
那发号施令的人眯着眼看着静谧的驿站,胡子拉渣的下巴微抬显得十分的倨傲。胯下的马儿额间带着红缨穗子,打着响鼻不耐烦地刨着自己脚下的土。
那人眉头一皱,右手轻拉缰绳,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肚子,马儿顿时变得乖顺许多。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驿站已经是被他的人包裹得不透一丝风了,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鸟一只苍蝇都难逃他的眼睛!
已经有人去叫门,他只需要等着里面的人乖乖地出来就可以了。
第三十章 再入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