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箫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王爷玩笑了。”宫郁笙面不改色,稍稍退后了一步跟陌泽北箫拉开距离。
“本王是否是玩笑,笙儿最清楚不是吗?”陌泽北箫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透着一丝魅惑的味道。
宫郁笙向后退一步,他便向前进一步,直到宫郁笙退无可退。
“本王和笙儿都亲过了,连笙儿的身子本王都……”陌泽北箫的目光在宫郁笙身上逡巡。
宫郁笙惊怒万分,立马双臂环胸,“你竟然偷看我换衣?!卑鄙!下流!无耻!”
当时他们刚刚逃出虎口,她以为陌泽北箫那么说自己就信他是个真人君子,没想到……果然,男人没一个能相信的!
“咳咳咳!”
宫郁笙的声音陡然提高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邻国皇帝这会儿轻咳几声闹得宫郁笙绯红了一张脸,暗地里狠狠地瞪了陌泽北箫一眼。
哪知陌泽北箫就好像知道宫郁笙的小动作似的正巧回头看到了宫郁笙的表情,宫郁笙一僵连忙将目光移向另外一边,倒像是有些心虚。
奇怪!明明做错的人是他,她心虚干什么?
殊不知,方才她的生气在陌泽北箫看来倒像是跟亲近之人的娇嗔罢了。
陌泽北箫眼里泛着柔和的光在转向黑衣男子的时候却尽数收敛,那仿佛从阳春三月降到数九寒天的眼神让邻国皇帝看来都不由侧目。
这辞王果然如传闻般的喜怒无常啊。
“说!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本王的?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陌泽北箫看着被护卫队押着送上来的黑衣人头头目光凌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黑衣人头头一点儿都不慌张,虽然是被迫跪在陌泽北箫的面前,可眼底里一丝恐惧也无。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引得众人血气上涌,这人简直找死!
“好好好!好一个悉听尊便!”陌泽北箫连说三个好字,脸上怒极反笑,“你以为就这样本王就拿你没有办法吗?”
黑衣人此时的面罩已经被拉下,只是那一张陌生的脸谁也不认识。身上也没有证明身份的标识,他听了陌泽北箫的话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宫郁笙站在陌泽北箫的身后正巧看到这抹笑容顿觉不妙,“王爷小心!”
刚刚出声,那黑衣人面色狠戾突然暴起扑向面前的陌泽北箫,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陌泽北箫眼里寒光一亮下意识地抽出腰间的软剑要刺向黑衣人,只是刚刚伸手便忽然一顿诧异地看向黑衣人。
陌泽北箫的软剑并未刺出,可是黑衣人的身子却扎在软剑的剑尖上,粘稠地血液从伤口流出来,顺着剑刃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护卫赶紧上前将黑衣人的身子掰过来,伸手在黑衣人的脖颈处摸了摸然后冲众人摇头,“他死了。”
陌泽北箫将软剑擦干净收起,脸上黑沉一片显然心情很不好。
该死的!他竟然被摆了一道!
方才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袭击自己而是为了赴死!
竟然连死都不肯说出一个字,那幕后之人派了这样的死士过来显然是对他了如指掌。
这种万事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让陌泽北箫很不喜。
既然神鼓已经取回二人便随着护卫队往驿站赶,而留下的黑衣人却已经没有了半点儿作用。
陌泽北箫带着宫郁笙回到驿站的时候,余柚言和苏凉正好站在门口迎接,似乎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宫郁笙总觉得苏凉的脸色不是很好。一惯和陌泽北箫相熟的样子今日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冽之意。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余柚言盯着陌泽北箫上下看着,最后才看向宫郁笙,眼里还透着责怪。
“宫姑娘也真是,这般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大家说一说偏要自己一个人冒险,难道真为了那点功劳把命丢了不成?万一真出了事耽搁了御前献舞,我看你是想要害死我呀!”
宫郁笙还以为余柚言难得关心自己一回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在心里冷笑,余柚言到底是余柚言,心里想着的还是自己。
见宫郁笙不搭理自己余柚言脸上有些尴尬,她眼角余光一瞥看到宫郁笙背在身后的包袱。
“你们既然已经顺利回来肯定已经取回神鼓了吧?快拿出来瞧瞧。”余柚言是乐师本就对这些乐器很是感兴趣,更何况是这个传说中的神鼓。
宫郁笙没有动,淡淡地道:“如今天色已晚,王爷很累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原来笙儿一直挂念着本王的身体,本王真是深受感动啊。”陌泽北箫眸光一亮。
宫郁笙正欲进门的腿一顿,脑后垂下黑线,右手垂在袖间狠狠地攥了攥。
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她回头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身份尊贵为千金贵体,大家自然会挂心。”
宫郁笙特意加重了“身份尊贵”、“大家”几个字眼,为的就是和陌泽北箫扯清关系,可是陌泽北箫偏偏像是听不懂似的,不,或许是他只想听懂自己想要听懂的地方。
“笙儿无须挂心,本王的能力笙儿难道还不知道吗?倒是笙儿身姿柔弱想必还有些吃不消。只可惜当时本王的衣裳也湿了,不然也就不必让笙儿受寒自己脱衣了。”
“什么衣裳湿了又脱衣的?难道宫姑娘你、你……”余柚言听到几个字眼指着宫郁笙满脸不敢置信。
宫郁笙的脸色冷了冷,她走进余柚言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请你最好忘掉,因为那都不是事实。”
“我看你这是心虚!王爷都这么说了难道还会有假?”余柚言抱着双臂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宫郁笙暗自咬牙,那是陌泽北箫故意这么说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偏偏就被他说的好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似的。
看着余柚言的模样,恐怕就算她再怎么解释在她看来也是找借口吧?
越描越黑的事情宫郁笙是不会在做的,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陌泽北箫便转身快步进了驿站。
“笙儿,你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本王,本王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陌泽北箫丝毫不受宫郁笙冷眼的影响,他忽然发现宫郁笙生气的样子也是那般的好看。
比起当初那冰美人的样子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这样的宫郁笙更加的灵动。
“古有云,救人一命当不图回报才是圣人君子所为。王爷何等身份的人物,怎么老是盯着这件事情不放?”宫郁笙看着追上来的陌泽北箫很无奈。
“笙儿此言差矣,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付出之后不求回报的。如果本王真的救了笙儿却不求回报,笙儿更应该担心才对。”
“何解?”
陌泽北箫笑着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笙儿对自己的魅力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民女愚钝听不懂王爷的意思,不过这世上也不是真的没有不求回报的,温岭不就是一个吗?他救了我,却从未要求过我回报他什么。”宫郁笙碰了碰自己的包袱,那里面还有自己包好的蛇胆。
那臭猴子总算是没把好东西偷拿了。
见宫郁笙提起温岭还拿他跟自己比较不由脸一黑,“难道笙儿忘了温岭可是那件事的重大嫌疑人,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是正人君子可是背地里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笙儿可不要轻易上了当!”
“那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民女还有私事,就先退下了。”宫郁笙一脸冷然,直接转身离开。
陌泽北箫看着宫郁笙的背影忽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眼里透着疲态和失落。
他们相识在半年之前,那个时候陌泽北箫就知道宫郁笙绝对会成为天下最惊艳的舞姬。果不其然,半年后由他亲自来接她进京。
越是靠近她,陌泽北箫便深深地被这个多变的人吸引。他总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宫郁笙并不是最真实的她。
明明有时候他觉得宫郁笙像是也喜欢他的,可是有时候就如方才一般好似连陌生人也不如。
难道笙儿真的对那个温岭有意思?
陌泽北箫捏了捏拳头最终甩袖离去。
第二十九章 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