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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虽然大夫一再的保证我没有伤到筋骨,可是十四阿哥还是不放心的带着大夫每天过来复查。以至于整个府里几乎都知道十四阿哥对我‘特别上心’。
  百无聊赖的我只好把时间花在了打磨上次帮助佟佳俞卿时收好的瓷片上,然后将那圆润的瓷片按照大小规则排列制成风铃。
  与我的悠闲形成对比的是十三阿哥。他十分严肃的处理了成安,还事无巨细的准备着重建睇尘居。
  将风铃绑在书房后窗的房檐上后,我透过窗缝看到十三阿哥拿着那块瓜尔佳氏要我转交的碧绿玉镯定定出神。
  他在想什么?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风吹过风铃的声音惊醒,连忙跳下椅子。仓促间将椅子绊倒,弄巧成拙,以至于被推窗一探究竟的十三阿哥逮个正着。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而他脸上竟然也露出了难能可贵的灿烂笑容。“这次塞外避暑你也同去吧。”他温声开口。
  “是。”我连忙恭声应到。
  由于要随十三阿哥替换第一批前去随驾的皇子,我很珍惜与十四阿哥短暂的相处时间。只要十三阿哥不在,我就直接出门与十四阿哥会面。
  这日,我随十四阿哥在街上溜达,无意间撞到了他的嫡福晋完颜氏从罗察府上出来。而她先是定定的打量了我一番,随即温柔地向十四阿哥问安。
  “岳父岳母身体可还康健?”十四阿哥松开了一直握着我的手,泰然自若地询问道。
  “还好。谢爷关心。这位公子是?”她眼中闪过了然但却仍旧故作不知的问道。
  “爷的朋友,李公子。”十四阿哥揶揄的看我一眼。
  “见过李公子。”完颜氏彬彬有礼。“爷与公子怕是还有要事相商,妾身就先回府了。”完颜氏说完看向马车“爷早些回,明儿等着爷检查他今天的功课呢。”
  “爷记下了。”十四阿哥慈爱的看向马车,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探出身子,大声清脆的喊了一声阿玛。
  就是这张稚嫩的笑脸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从未思考的问题——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后知后觉的我此刻才发现,我接受十四阿哥,就必须能包容他的一切。比如完颜氏,比如他的明儿……
  原本明朗雀跃的心情,此刻突地有阴云过境。呆呆的看着十四阿哥目送完颜氏他们离开,我的心里莫名的疼痛起来。
  回府的路上,十四阿哥见我闷闷不乐,不由关切的问道“身体不舒服?”
  我苦恼地摇摇头,弄不清缠绕我的这些思绪究竟怎样斩断。“心烦。”
  十四阿哥脸上一僵,显然误会了。
  “不是因为你。”我赶忙解释,“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是始料未及的。”
  “哦?”十四阿哥脸色并未和缓“与爷的妻儿有关?自刚才你就一直不言不语,是不是介意?”
  听得他的追问,回想以往他的体贴,心里一阵委屈“我有资格介意吗?或是我该问问十四爷为何这般不理解我的心情?没错,你有妻,一个门当户对的妻,还有嫡子。我在您眼中无论如何特别存在,也只能是妾。这跟我一直以来幻想的一世一双人根本不同。我的心乱了!”
  “乱了?”十四阿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世界里会存在多少个别人。”我坦诚相对。
  十四阿哥笑呵呵的摸摸我的头顶,“不会很多,西儿吃醋了不成?”
  看着他暗暗的欣喜,我无声地叹息,“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不知道多久后,我会变成一个怨妇,日日盼君至,夜夜泪湿巾。”
  “你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他想抱一抱我,却被我下意识的避开。当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想要开口道歉。就见十四阿哥后退一步,一脸的阴鸷之色,双手紧握成拳,“看来不是你变得多愁善感了,怕是有人根本从未从心底接受过爷!”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怎么?被爷说对了?看来你并不想否认!”十四阿哥眼中戾气愈发浓重,“既然如此,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爷!”说完甩袖而去。
  知道这下他真的是误会了,心里无来由的一阵心慌,向前追了几步,伸出手想要拉他,却在他回身的警告中讷讷收回。
  看着他越走越远,心里一点点荒芜。忍住掉泪的冲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十三皇子府。
  刚一进府门就被管家拦住“刚才去哪里了?十三爷让人找了你半天。”
  “我……”我此刻心情正郁闷着,受到这番诘问心下不由鼓起刚才的怒意,“我有出府自由,这是十三爷许的!我怎么知道十三爷很急着找我?”
  管家白我一眼,恨铁不成钢“你……身为爷的贴身侍婢,可知何为贴身?”
  两耳自动将管家的唠叨屏蔽掉,目光不住的游移。眼见灵秀抱着一堆新衣服往睇尘居方向走去,便知道十三阿哥定在睇尘居了,赶紧应道“我知错了。十三爷在睇尘居吗?我这就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管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一脸阴沉“一发没了规矩,谁准你走了?兆佳福晋的侍女若宁刚才说福晋要你回来就去见她,你竟还想溜?!”
  兆佳福晋见我?我不解的看着管家,只见他不耐烦的解释“太后已前往热河,五阿哥与十四阿哥都回京了,爷要与十阿哥要前往御前轮值伺候。你说你是不是也该收拾陪去?”
  “兆佳福晋这是要嘱咐我一些什么?”我接口道,“那我现在就去。”不等管家继续教训,我赶忙跑到兆佳福晋这里报到。
  若宁一见我气喘吁吁的赶来,不由歪了歪嘴,眼里满是“嫌恶”,“你穿着男装就来了?后面有人追你吗?”
  我低头看看身上行头,不好意思的咧咧嘴,随即赶紧问道“福晋找我?”
  若宁点点头“小姐有话嘱咐,你用心记下。”
  我连忙跟着她进屋去见兆佳福晋。只见兆佳福晋正耐心的描红,见我进来,放下笔温和一笑“爷要带你去御前轮值,你想必已经知道。”
  见我点头,随即笑的含蓄不已,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但还是咬咬牙说出来“皇阿玛自废太子迄今对也跟众皇子诸多防备。此去若是有什么大事,切记规谏。爷自是背了不少委屈,你可细心开导,若遇事不决求助于雍亲王。”
  在她诚挚的恳求语气下,我认真的点头,但还是先打预防针“若诸事来不及,可怎么办?”
  “我只要爷平安无事。”兆佳福晋几番计较后淡淡说道,“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那就好,对了,我叫若宁新裁了几件衣服,你这次就带着吧。”兆佳福晋继续低头描红,但还是将话清楚地表述明白了。那就是拉拢我不遗余力的帮助十三阿哥应对可能的危机!
  只是不知她缘何特意嘱咐我,十三阿哥的为人她还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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