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儿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朕要回乾坤宫处理政务了。”
放下碗筷,洛天强忍着欲火,就匆忙的跨进了夜色里。
韵诗走到院落里,里面的花花草草已枯萎,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凝香在她的身后披上一件长衫道:“恭喜主子,沉冤得雪。”
韵诗拉拉衣衫,笑着说:“听说前几天你还偷偷跑到乾坤宫去向皇上通风报信,你不怕被太后或者皇后的人知道么?”
“不怕!凝香是主子的人,怕她们做什么。”
凝香调皮的撅撅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般眼眸一亮,说:“哦对了,主子,高公公让我告诉主子,秀兰的家人已经安排妥当了,这辈子都会衣食无忧,高公公让您不要再记挂了。”
“嗯……这样可真的太好了。”
韵诗把眼放向天际,想秀兰若是泉下有知,定会安心的。
洛天刚出紫宸殿没走多久,忽然一阵悦耳且动人的古曲随风飘进他的耳朵里。
“高公公,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洛天挑眉,有些好奇的问。
高公公瞅瞅西南方向,俯首道:“好像是丽贵人恬月所居的薇幽阁里传来的。”
“哦?丽贵人!”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或是想起这个人了,不说洛天都快要忘记她的存在。
古曲空灵且悠扬,洛天下腹的火热被抚平,顿然有了兴趣,洛天一掀龙袍,转身道:“去丽贵人那里。”
穿过枯落的树林,没多久,洛天就来到了丽贵人的寝宫。
因为来的太突然,侍奉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洛天巡音,大步跨进丽贵人的屋内,一干人等全都猛地跪在地上道:“奴婢、奴才不知皇上来此,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哆哆嗦嗦的声音打断古曲。
恬月抬眼看到来者是洛天,也恍然跪在地上,轻薄的雪白衣衫衬轻抚在每一寸的皮肤上,身影曼妙,楚楚诱人。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皇上怎么来了?”两个月不见洛天,恬月顿感生疏了很多,说话也不免结巴起来。
“朕听到你的古筝声,所以寻音而来,丽贵人不必惊慌。”
转头,洛天看着屋里的人说:“都起来吧,去外面守着!”
清完多余的人,洛天走到床榻前坐下。
手摸着和田扳指,洛天上下端详着恬月,“丽贵人近日可好?”
“好……臣妾很好,谢皇上关怀。”
“可朕怎么在你的古筝声音你听到了哀思?想爱不能爱的哀思。”
恬月一愣,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垂眼道:“臣妾是想家了,没有什么想爱不能爱的意思。”
避开洛天炯炯、能看到人心中的目光,恬月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洛天的面前。
“臣妾听说如容华醒了,这几日皇上一直在紫宸殿愁眉不展,哝,我娘亲告诉我甜食会让人开心,皇上吃些吧,也许心情会好许多。”
洛天眉角轻挑,细细看着肉粉色的糕点,放在嘴里,香甜满口,“嗯,有点甜。”
“臣妾倒是觉得越甜的食物,越能甜到人的心里去。”坐到洛天的身边,恬月也吃了一块糕点。
恬月的个子不高,洛天注意到她坐在床榻上,脚需要踮起来着才能够到地面。
“朕许久不来,丽贵人可觉得朕薄情?”
“薄情?”恬月怔怔的看着洛天,她已有心里所爱的人,洛天爱不爱她,她本就不在乎。
淡然一笑,恬月说:“不会啊,皇上后宫佳丽有那么多,听说皇后温婉大方,姝婕妤才貌双全,如容华善解人意,容嫔美丽动人……有这么多姐妹在皇上身边,皇上定是忙不过来的,臣妾怎么会怪皇上薄情呢?”
洛天眼里的平淡转换为很有兴趣,他看着恬月,怎么早前没有发现她这么贤惠懂事呢?
一阵秋风吹过,恬月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丽贵人很冷?”洛天睨了一眼没关紧的窗子,然后径直走到恬月的面前,一把把她从床榻上抱了起来,朝着内间走去。
恬月瞪大眼睛,吓得大叫:“皇上!”
“朕的意思丽贵人应该懂,不要叫了,今晚这里只有你和朕!”
说完,洛天扯过床帐,在里面和恬月翻云覆雨一整夜。
说也奇怪,恬月的床上技术很高超,有好几次都把洛天的欲火扇到最高峰。
直到天亮,洛天都不想离去,还想再来一次。
恬月疲惫的躺在床上,雪白的皮肤像是个瓷娃娃般诱人。
“皇上,您该早朝了。”恬月看看窗外的天,渐渐破晓。
“嗯,真今晚还会来。”俯身轻吻恬月柔软的唇,洛天就离开了。
恬月翻身背对着窗子,在外面映着一个男人强壮的身影。
漫漫长夜,他听着她在里面发出欢愉的娇声,心里既难受,又可耻自己的无能。
紧了紧手里的握剑,他随着洛天一起离开了。
宫里不乏爱嚼舌根的女人,昨日皇上在丽贵人宫里过夜的事很快就被传的沸沸扬扬。
本来皇上去睡的宫里谁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事却因为这件事发生在一个特别的时期——如容华韵诗苏醒过来的当夜!
于是这件事就被宫人杜撰城各个版本在宫里盛行。
说什么皇上厌倦了如容华;如容华就算是能从刑部大牢里死里逃生,在皇上的心里也是有污点的……
韵诗坐在寝宫里闲来无事和凝香下棋。
凝香玩弄着旗子,道:“主子,近日的流言你听了么,都说皇上喜新厌旧了,如今对您的好只是因为您的身子现在还很弱,怜悯主子你,还说什么皇上夜夜留宿丽贵人那里,恐怕丽贵人距离高升的日子不远了。”
“那就随她们说去吧,皇上喜欢谁在谁那里留宿是皇上自己的事儿,不是我们可以理论的事,况且我现在身子差,不能侍寝,皇上去找别的妃嫔也是可以理解的,凝香可不要太小心眼哦。”放下一枚旗子,韵诗收回一枚凝香的黑子。
“主子真是心胸宽旷,奴婢就是怕风头被别的娘娘抢了去,主子走到容华这一步不容易,上次那个刑部大牢,真是吓死凝香了!”凝香嘟着嘴,又没有心思的推动了一枚黑子。
“凝香,你这样不专心下棋,马上就要输咯。”韵诗笑盈盈的好意提醒道。
看着这满盘的旗子,凝香学识浅薄自是什么都看不懂,但韵诗却从里面看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奥秘。
凝香托着下巴,不停韵诗的提醒,依旧嘟着嘴巴问这问那,“主子,你说太后得了什么重病,还需要在静心堂里静养,出都出不来。”
“将军!”韵诗执红,跳马直逼凝香将帅的老巢。
“啊?”凝香反过神来,瞪着清澈的大眼眨巴眨巴,“主子得棋艺也太好了吧,没出几步就将了凝香的军,凝香以后可不和主子玩了。”
凝香一摊手,输了就撇嘴生气。
韵诗收拾着棋子,不紧不慢的说:“其实看透对方落下每一步棋的目的很容易,而看透整盘棋之间的牵扯却很难,有时候,你落下第一步,可能就注定已经输了全局。”
“凝香不明白。”凝香把下巴抵在桌子上,眉头锁的紧紧的。
“呵呵,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在这宫里,很多道理就算你开始不明白,看的、听得多了,你也就明白了。
韵诗把棋盒放到架子上,心中暗自叹道,皇上这步棋可真惊险,皇上可是在用她的命在做赌注。
其实,宫中关于韵诗是“罪臣之女”的流言并不来源于皇后或是太后,这些流言是皇帝一手策划出的。
为了扳倒太后一势,皇上先假装放出消息,接着又让高公公找来一些死刑犯,伪装成当年参与了毒死太妃娘娘的一事的人,然后放松监管,让太后以为自己是在皇帝的疏忽下绑来了那些人并杀掉,误以为自己在洛天手中的把柄被消除。
太后放松下警惕,就开始筹划铲除韵诗的计谋。
与此同时,洛天已经掌握了当年夏城——韵诗之父满门抄斩一事,纯属栽赃陷害,并且太后就是幕后主谋。
双重把握在手中,洛天很轻松的就把太后一势扳倒,并以太后身体抱恙等借口讲台后软禁在静心堂里。
而长福公公也被洛天打发到静心堂,去陪着太后诵经念佛去了。
太后一势被扳倒,洛天身上的负累也一下子轻了许多。
西北官员不敢再胡作非为,战事也平静下来,边陲安宁。
这日皇宫内因昨夜刮过的一场狂风,树叶落了满地,从窗外看去,外面的世界被笼罩在金灿灿的光辉中,煞是好看。
洛天宣来六王爷洛羽进宫,二人在御花园的雨花台前把酒言欢。
“六弟这段时日都不进宫看看,都没有人帮皇兄出谋划策了。”
“没有臣弟皇兄不是照样把太后一势扳倒了嘛,现在下面的各级官员可都说皇上足智多谋,不是好惹的,臣弟推测,那些有异心的人,估计也要老实上一阵子了。”
“呵呵,如此说来,朕的微信也大大提升了!”洛天爽朗一笑,喝了口酒。
转话问道:“不过最近不见臣弟,臣弟是不是又出去游山玩水了?”
“这都瞒不过皇兄啊,本想悄悄出去一次的。”
洛羽尴尬的挠挠头,这个皇兄真是火眼金睛,凡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臣弟去了一趟江南。”
第十七章 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