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一愣,晃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唇说道:“哦,对对对,太后没有,是臣妾自己的意思。”
“太后觉得臣妾的手法怎么样?”转移话题,沈冉笑颜盈盈。
“嗯,可以。”太后满意的点头,仿佛也在肯定沈冉在办韵诗的事情上也很得力。
午膳时间,沈冉回了凤仪宫。
沈冉刚走没多久,太后就传召来了长福公公。
皇上已经有好几日点名让高公公在乾坤宫前当值,长福公公很闲,自己也感觉到马上就要被取代了。
走进静心堂的大殿,里面烟香弥漫,袅袅升起。
“太后传老奴来所为何事?老奴必将为太后办好。”躬身,拂尘搭在手臂上,长福公公对太后甚是恭敬。
“长寿,那些让你抓来的人可核对好了身份?”太后撵着手里的佛珠,阖着双眼。
长寿从小就跟着她,和他说话,她不必忌讳什么。
长福公公老脸一笑,“放心吧太后,全是当年参与毒杀太妃娘娘的人,没有问题!”
“嗯,这样就好,”眼眸缓开,太后的眸底暗波涌动,她得意地笑道:“皇上尽然敢用这些人来压制我,现在没有了这些人,我看他如何和我作对!”
夏城一家,都要死;当年是这样,如今亦是!
又闭上阴谋满满的眼睛,太后启动双唇,“秘密的把他们解决了,最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是,太后。”
“这件事办成后,哀家自会将你调回身边,免得皇上龙颜大怒,找你出气。”
“谢太后恩典!”长福公公对着太后深深的躬下身子,开心的心情溢于言表。
长福公公离开静心堂便去找自己的手下,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小曲。
如此轻而易举的找到参与毒杀太妃娘娘的人真是天助我也,皇上那边要是知道自己派去保护证人的人已经都被暗杀,并且那群证人也快要被杀,他一定会急的团团转的。
“嘿嘿,就让高公公那个狗奴才先得意去吧,等事情全都解决完后,他才知道自己跟错了主子,定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太后一势强大而不可撼动的地位,才是这宫里最高的统率。
长福公公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却殊不知有人在他的身后露出了邪恶的笑。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邢部地牢,幽冷而潮湿,被各类刑罚折磨的人,哀声遍遍。
韵诗被关在邢部地牢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
没有饭菜,更没有水送过来,韵诗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环着双膝为自己取暖。
从事发到现在,洛天一次也没有来见过她。
睡眼朦胧,周围冷气森森。
韵诗迷迷糊糊中听到大牢里传来脚步声,逾走逾近,在韵诗所在的监牢前停了下来。
难道是皇上来了么。
韵诗睁开眼,看到的竟是……“冯太医?”
“心儿妹妹。”冯子硕柔情似水的看着韵诗,她这么狼狈,眼里不觉得有泪水在富集。
“你怎么来了?”
“心儿妹妹,跟我走吧,现在正是侍卫换岗的时候,我买通了一个人,你要是想逃走,还有机会。”伸出手,冯子硕打算将牢门打开。
韵诗冲到冯子硕的面前,一把抓住钥匙,“你疯了么?从这里逃走可是越狱,可是杀头的重罪!”
“可是这是你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快点心儿妹妹,再晚就来不及了!”冯子硕警惕的看了一眼大门,手里渗出涔涔冷汗。
韵诗攥着钥匙不松手,“恕心儿不从命,心儿宁愿在这里等死,也不愿意害你背负一时的骂名。”
“我不在乎!”冯子硕激动的喊道。
“可是我在乎!”韵诗定定的看着冯子硕,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心儿已经这样了,如果逃走,就真的是犯人了,我不想……”
声音哽住,韵诗努力抑制眼泪涌出的冲动。
她不想,真的不想变成一个真正的犯人,十年前夏氏一族的灭门惨案全属栽赃陷害,如果这次她逃掉,后人定会将这个歪曲的历史写成笃定,她不能让夏氏一族蒙羞。
冯子硕的鼻尖也泛起微红,酸酸的,“心儿妹妹,我……”
我只是想帮你啊。
“走吧,我不想被救,如果这次老天真的要亡我夏氏,那我也认了。”韵诗低下头,握着钥匙的手指也缓缓松开。
只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被算计了,还没报仇,就要去黄泉之下与族人相见。
无颜面对。
冯子硕拎着钥匙,看了一眼。
“喂,你们快点!”
忽然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冯子硕犹豫几分,最后还是放下手中的饭菜,道了一声“保重”就离开了。
也许这样一别,就是阴阳相隔。
韵诗背着身子,听着冯子硕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碎了一地。
在这最后一刻,来看她的是他,却不是他……
洛天,皇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无人问津的刑部地牢忽然传来纷纷杂杂的脚步声,韵诗除了吃过冯子硕带来的食物外,便再也没吃过什么。
没有力气的瘫卧在草席上,韵诗的鼻息像是开败的花朵,虚弱而颓靡。
候蕙在青莲的搀扶下,高傲的走到关着韵诗的牢房门前。
生着铁锈的栅栏门,阴森、斑驳,映在候蕙不可一世的脸上,显得更加狰狞。
“哎哟,这不是如容华……哦不,罪臣之女夏秋心嘛。”候蕙对着青莲相视一笑,嘲讽知味十足。
韵诗背对着候蕙,虽不看,从这语气里她就猜出了来者是谁,“容嫔何等尊贵,来这里不怕脏了衣衫么?”
“原来还没死啊。”候蕙挥挥手,跟随的女使小差就把监牢的门打开了。
故意把脚步放的很缓,候蕙走道韵诗的身后,还不解气的用脚尖踹踹韵诗的后背,道:“喂,本宫来了,你一个罪人还不行礼么?”
韵诗皱眉,这种屈辱她咬着牙齿忍了下来。
努力撑着身子坐起身来,还没说话,候蕙就对着身后的小差说道:“看来这个罪人还是能接受审讯的,来人啊,把她拖出来。”
“是!”
韵诗被人像是拖一滩烂泥般,一路从监牢拖拽到了进行刑法的小黑屋。
候蕙高坐在前方,韵诗双手大大张开,像是一个十字,用锁链捆绑在木柱上。
“把本宫想要赏赐给如容华的东西也呈上来吧。”
各类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刑具在韵诗面前依次排开。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沈冉扫了一眼桌上的刑具,嘴角泛着阴毒。
“不知道。”韵诗冷冷的回答。
“哦,那就让本宫告诉你吧,”
候蕙起身走到桌前,执起一根圆柱形的木棒,木棍粗且长,并且布满了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疙瘩。
候蕙举着它说道:“这些可都是后宫里,专门惩治那些狐媚女人的刑具,让她们在本是该享受的过程中,历经痛苦、痛不欲生,所以这个东西叫做‘求生不能’。”
顿顿,候蕙把木棒抵在韵诗惨白的小脸儿上,一边滑着,一边轻佻的说:“怎么样?不错吧,听皇后身边的婢女云霞说,你可是很会勾引皇上的,想必你对这东西也充满了渴望吧。”
粗壮的木棒顺着韵诗的脸一路而下,直直游走到她的腹部,才停下来。
韵诗把头别到一边,委屈的脸涨得通红,不堪屈辱。
“呵呵,看来仅仅一个‘求生不能’是满足不了如容华的,青莲,把‘求死不得’拿来,这俩搭配到一起才是绝佳!”候蕙抱起双臂。
轰隆隆,青莲和几个女使小差推来一个马驹模样的木雕。
木马上有捆绑用的镣铐、绳索,木马的尾巴连接着一个类似于脚踏发力的装置,只要你轻轻踩动装置,木马的尾巴就会跟着转动起来;尾巴一动,安装在马肚子里的东西也会跟着动。
沈冉摸了摸木马光滑的后背,然后笑着问:“如容华可喜欢骑马?”
“有话就快说,别卖关子!”韵诗用尽力气喊道。
“好吧,其实不管如容华喜不喜欢骑马,本宫今日都会让如容华在本宫面前骑上一骑的,听说这匹木马坐上去舒服得很。”
说着沈冉就把布满疙瘩的木棒插在马背上的凹槽里,紧紧地拧了两下,道:“如容华那么聪明,应该明白这马驹的特别之处了吧!”
韵诗定定的看着木马,绝望与羞耻之心在血液里蔓延。
连死,都不让她死的有尊严么?
韵诗绝望的冷笑道:“容嫔为了折磨韵诗真是想破脑袋啊……”
“当然,如容华的事情,本宫一定会亲力亲为的,如容华应感到荣耀才是。”
转身,沈冉不想再耗下去,“来来来,你们几个把如容华的衣衫退去,然后扶到木马上去,如容华很是想给本宫展示一下她的‘马技’,我们不能怠慢了!”
特地在“马技”两字上加重音量,候蕙邪恶的笑声充斥在空荡的小黑屋里,恐怖异常。
“不……要,你们……你们放开我……”没有力气,不能反抗或是挣扎,韵诗只能张着薄唇,虚弱不已的喊道。
第十四章 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