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索月恼羞成怒,一掌打了过去。应逸行早有防备,及时地躲避了。
木棉赶紧上去拦住姬索月,道:“姬姑娘,赶紧将雪莲追回来要紧啊。”
姬索月立刻撇下了所有人第一时间赶回了客栈。
雪莲是放在姬索月的房间的,之前木棉也是在她的房间看守雪莲。木棉出去后,便由师妹们轮流来房间里看守。但是,现在房间里,师妹们全数昏倒在地,放雪莲的箱子被打开了,最要命的不是雪莲不见了,最要命的是花想容只拿走了雪莲,没有挖走冰块。这样的天气,没有多久雪莲就会枯萎,那她们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
姬索月冲出房间的时候木棉和左陶刚刚回来。姬索月扔下一句“你照顾她们”然后就瞬间在客栈里消失。左陶原本是想跟上去帮忙的,不过姬索月现在的速度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她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留下来帮着木棉照顾那些昏迷的师妹们。
姬索月沿着天山雪莲残留在空气中的一点点味道一路追寻,终于在一处山崖边追到了花想容。
花想容拿着那雪莲花,对殷索儿说道:“姬姑娘不愧是寒月宫的右护法,本事着实了得。我自以为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给追上了。”
姬索月伸手,道:“把雪莲给我。”
花想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想容听命于公子逸,不能将雪莲交给姑娘。”
姬索月皱了皱眉头,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公子逸是一个没成熟的小破孩儿,我这天山雪莲是拿回去救人的。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花想容掩唇轻笑,风情无限:“姬姑娘真是爱说笑。若是公子逸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小破孩儿,那姑娘你,岂不就是一个还在喝奶的奶娃娃吗?再说了,公子逸也没有说不将雪莲给你们,还答应给你们十株呢!是你们自己不要,自讨苦吃罢了。”
姬索月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天山雪莲上,只是说几句话的功夫,那雪白的莲瓣就已经开始发黄,开始枯萎。姬索月心里着急,往前走了一步。花想容已经退无可退,便立即举起了天山雪莲,高高地停在悬崖的上方。
“听说姑娘是从崖底找到的天山雪莲,真是好功夫,不如今日,也让想容见识一番如何?”
姬索月寻思着她定不会自己跳下去。若是她一直拿着雪莲,自己一出手,她反正都是要将雪莲扔下去的。既然如此,就早点进行的好。这样她早一点拿回雪莲,就早一些将雪莲救活。
说时迟,那时快。姬索月立刻冲向了花想容,而花想容,也在这一瞬间松开了手。天山雪莲就像一株飘零的落叶,旋转着掉落了下去。姬索月一个旋身,绕过了花想容,往山崖下去了。
花想容站在崖上,喃喃说道:“我也是听令行事,你好自为之吧。”
姬索月飞驰而下,一把抓住了掉落的雪莲,塞进了怀里。然后凌空一个转身,手腕上的银手镯里飞出一根玄丝索,勾住了崖壁,她也终于停止了下落。
就这样,用玄丝索攀着岩壁一点一点地往崖顶上去了。当她千辛万苦,筋疲力尽地攀到崖顶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是那般的亮,夜色是那么的深沉,而怀里的雪莲花,却已经枯萎了。
姬索月拿着那株已经枯萎了的雪莲花,神色复杂。她撑起身子,轻垫脚尖飞回客栈。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像下雨一般,停也停不下来。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回到客栈的时候,想着里面的师妹,想着寒月宫里的南宫漪,眼泪更是汹涌不停。但是,她不能哭。她是堂堂寒月宫的右护法,她不可以哭的!
她拼命擦干了眼泪,柔软的丝绸依旧刮得眼睛生疼。通红的眼睛是掩盖不了的。就这样吧。她深吸了一口气,踏进客栈的大门,拿着那株已经枯萎的雪莲花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对不起……”
“没关系的。”木棉拿过了花,交给后面的师妹们,对姬索月说,“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大家的失职。尤其是我。虽然……虽然宫主的毒一定要用新鲜雪莲花……我们可以回去再找啊!实在不行,我们去京城吧!那里的达官贵人多,又是天子脚下,我们去那里找,一定有贵人的冰窖里藏着雪莲花的!”
姬索月立刻扬起了头,因为她想哭。然后,她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师妹们去京城,我带几个师妹回去西域。我再找找有没有那样的悬崖。”
“好,你自己小心。”
于是,那个不眠之夜,她们没有休息片刻,又重新启程,去寻找天山雪莲。夏承戈看着心里十分愧疚。他立即回去找到应逸行,不由分说,一拳打在了应逸行的眼睛上。
应逸行一个踉跄摔在墙上,勉强站住,朝着夏承戈大吼道:“你疯了吧!打我干什么!”
“我就是打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东西!仅仅一个月,姬索月已经掉了两次山崖了!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雪莲,就被你给毁了!”
应逸行道:“她们老实回寒月宫不就行了?耍什么幺蛾子来江都,雪莲被偷也是她们自己笨,自作聪明。再说了,若是姬索月第一次没有掉下山崖,她能找到天山雪莲吗?”
夏承戈看着应逸行的态度愈发觉得碍眼。他道:“我不会再帮你了。”
应逸行也不怕,说道:“好啊,这是你选的。以后兄弟没的做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就滚!”夏承戈摔门而去。应逸行悠闲地喝了一口茶,但是仅仅抿了一口,便大怒,直接将茶杯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寒月宫内,岐黄楼依旧是药香袅袅。鲜少离开的清漪楼的虞小苔疾步而来,走到了华宛卿的面前。华宛卿正在配药,看到虞小苔甚是惊讶,道:“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你在岐黄楼里出现过了?”
虞小苔道:“以往索儿在,劳她报信,现在她出去了,可不就得我自己来了吗?”说罢,她将一个手绢扔到了桌上,继续道,“宫主已经睡下了。这是她今天早上咳的,想趁我不注意烧了,我直接抢过来的。”
华宛卿拿起了手绢,上面有一滩血迹。“不是说最近有好转吗?”
“根本没有好转,而且愈发严重了。”虞小苔说道,“我今日撞见了才知道,原来以往她都将那些手绢给烧了。”
“她怎么能瞒着我们呢!”
虞小苔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也是怕我们担心……”说话间,陈泽卿从里面出来,华宛卿直接将手绢扔到了他的脸上,颐指气使地说:“你快点给我想一个药方出来!”
陈泽卿拿下手帕看了一眼,说道:“师妹,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南宫宫主的病那是……”
“闭嘴!”
华宛卿这一吼,吓得刚要进来的小师妹立马往门外退了回去。虞小苔瞧见了,便道:“你躲什么,你们家楼主又不是朝你发脾气。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师妹走了进来,将东西交给了华宛卿,说道:“是木棉姐姐寄回来的信。”
华宛卿急急忙忙地打开,看到之后脸色巨变,满脸的杀气。这样的杀气,虞小苔只在卫宫楼的姑娘们的脸上瞧见过,几个月以前因为子规的事情,她也瞧见过一次。
“出什么事情了?上次木棉不是传信说已经找到天山雪莲,正在往回赶吗?”
华宛卿将信纸递给了虞小苔,说道:“她们是想着转移应逸行对池姑娘的注意力,谁知道那花想容竟然是应逸行的人,反倒是把雪莲给弄丢了。她们说现在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北,寻找雪莲,让我们照顾好宫主,小心一些。”
“这应逸行真的是愈发无法无天了。我们让着他,还真当我们拿他没办法不成!”
这时,池碧月缓缓走进了岐黄楼,说道:“他是南姨的儿子。南姨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的确拿他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便是我去一趟天下第一庄,求南姨帮忙了。”
虞小苔皱眉,说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办法。应逸行本来就觉得我们是借着南姨,没有一点自己的本事。若是此次去求了南姨,自然是可以解决。但是,这样一来,会让应逸行愈发看不起我们,也会让南姨,对我们失望的。”
池碧月笑道:“现在宫主的性命最重要,其他的,便都以后再说吧。若是没有了宫主,那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华宛卿点点头,说道:“那你便去吧,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我这就出发。”
池碧月刚下山没有多久,陈泽卿便放飞了一只信鸽,去给应逸行通风报信。池碧月抬头,看着那只信鸽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些话,不过是故意说给陈泽卿听的罢了。当然,还有寒月宫的诸位。
第二十八章 雪莲失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