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时,一声轻轻浅浅的声音飘来,软软弱弱的,还带着重病的虚弱,听得在场的人立刻软了心肠。片刻后,虞小苔便小心地扶着一个白衣少女缓缓地落到了人群面前。
那少女长发中分,只是随意地用一条白色的雪纱发呆束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心有一点朱砂,面有病容,姿态弱柳扶风,甚是惹人怜爱。
寒月宫的宫女全都“哗啦啦”地跪下,齐道:“惊动宫主,罪该万死。”
“罢了……”南宫漪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然后,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宫女们全数站起,唯有乐儿还跪在那里。
南宫漪看向了乐儿,道:“你随他走吧,日后,便与我寒月宫,没有半点关系了。”
“宫主!”
“日后岐黄楼的管事就由木棉担任。便这样吧,我累了。”
“恭送宫主。”
虞小苔扶着南宫漪回去了。那些个外人还沉浸在南宫漪的仙人之姿里不能自拔。见到了南宫漪,他们可真的是值回票价了!
所有人都最后看了乐儿一眼,虽然心中不忿,但是南宫漪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们也不能再为难她,随即都回去了。乐儿此时,心中更是愧疚难当,哭倒在洛云箫的怀里。洛云箫也甚是愧疚,安慰乐儿道:“待我们下山见过娘,再替南宫宫主寻一株天山雪莲来。”
应逸行看着此情此景,“啧啧”感叹:“南宫漪那个女人,心计颇深啊。”
陈泽卿瞟了应逸行一眼,说道:“你看待寒月宫的人未免偏激了。南宫姑娘的身子都已经这样了,还需要耍什么心机。”
“怎的不需要了?”
“怎的需要了?”
应逸行被问的哑口无言,直接掉头就走,回到了观月台。
此时的宣薏已经告诉了满座楼的楼主池碧月:“方才在大门那边,应逸行多多刁难,甚至拉着那些客人一起起哄。不过他没有成功,怕是心有不甘。你自己小心仔细着一些,不要又被他钻了空子。”
池碧月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对宣薏说:“你放心,都是男人嘛,我自有办法。”
果然不出宣薏所料,应逸行一回来就大喊着要池碧月去见她。池碧月在后面装扮,对边月说:“你去应付一下,不论他说什么,你先敷衍着。”
“是。”边月没有信心可以应对的了应逸行,不过池碧月也不过是要她去拖延时间的,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
边月拿着葡萄酒,款款走至闹事的应逸行身边,将酒倒入夜光杯中,说道:“公子稍等片刻,楼主一会儿就来。”
应逸行一脚将边月踹倒,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要见池!碧!月!”
边月由子淇和映阳扶着站了起来,说道:“小女子是满座楼的管事,请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人太甚,你能如何?”
边月心底冷笑,面上却毫无表情。这时,池碧月一身大红舞衣走了出来,将边月揽在身后,问道:“边月一直是稳重知礼的,不知怎么得罪了公子?”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知礼了?”
“碧月不敢。公子是我们寒月宫的客人,自然要好生招待才是。”
“我们是花钱来赏月的,不是来看戏的。你们寒月宫前几日死了人,今儿个又来了一出私奔,好不热闹啊!”
池碧月也懒得和他废话,只是转身站到了观月台的正中央,在朗朗的月光之下,高声说道:“寒月宫管教不力,让诸位贵客们见笑了。小女子池碧月,在此为大家舞上一曲,还望诸位可以见谅。”
池碧月说罢,便有宫人们抬上了一面雕龙大鼓,池碧月飞跃到了鼓上。乐声起,虽不是什么十大名曲,却也是大气磅礴,荡气回肠的。再看着池碧月的红衣翻飞,水袖时而有力,时而婉转,与乐曲配合得相得益彰,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上去。
这是鼓上舞,原先是为了鼓舞士气而存在的。而池碧月在众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笑脸迎客的弱女子,现在跳出了这样动人心弦的舞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曲舞必,池碧月行礼退场,回到后面就立刻腿去了身上的舞衣,换回了平时的衣服。边月服侍她更衣,一边说道:“那些客人可真是有福气,既见到了宫主的样貌,还见了楼主你的鼓上舞。”
池碧月摇头,笑道:“还不都是那么不成器的应逸行闹得。”池碧月说着还长叹一声,说道:“真是替南姨担心,怎的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二人正说着呢,子淇在外头敲门,声音很是焦急:“楼主,不好了,那个应逸行又找麻烦了。”
池碧月又叹息了一声,想着应逸行就像想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他又怎么了?”
“应逸行闯了清漪楼,还说要娶你。宫主请你过去呢!”
池碧月和边月俱是一震。应逸行这次也玩得太大了一些吧。
“边月,你好生看着这儿的客人,我去见宫主。”
“是。楼主放心。”
池碧月用最快地速度来到清漪楼,正要进去,姬索月却拦下了她,说道:“莫慌,莫慌。”
池碧月在宫门外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如同以往一般款款地走进了清漪楼。
“满座楼楼主池碧月,见过宫主。”
“起来吧。”
池碧月站起,应逸行便没有规矩的来到她身边,说道:“碧月姑娘,我已经向南宫漪提亲。不过你们宫主却说要听听你的意思。”
池碧月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嫁给你的!”
应逸行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所以立刻给出了威胁:“你嫁给我,我给你们寒月宫十株天山雪莲,如何?”
十株!天山雪莲!很诱惑。
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啊,她们辛辛苦苦才弄来一株,他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给十株。可是,池碧月不会上他的当。应南泪扶持她们寒月宫,自然也是不会吝啬天山雪莲。若是天下第一庄真的有天山雪莲,也不劳她们去西域找了。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天山雪莲,我们自己会去找,不敢劳烦公子。”
应逸行继续欠揍地笑:“我不准别人给,你们连天山雪莲的渣都见不到!”
“你!”
南宫漪咳嗽了几声,再次开口,说道:“公子,碧月已经言明不愿意嫁给你,你还是莫要强求的好。至于天山雪莲,无关紧要罢了……咳咳……”
应逸行道:“南宫宫主可真是会收买人心啊,现在池碧月应该要热泪盈眶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池碧月终于忍不住,大骂起了应逸行,“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们寒月宫怎会忍让你到如此地步!”
“是吗?”应逸行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完全没有难受的神色,只是继续挑衅说,“那几位不如就试试,看看没有我,你们究竟能不能找到天山雪莲。”
南宫漪不愿再与这调皮的小子多说些什么,只是道:“小苔,替我送送公子。”
“是。”
池碧月只不过是月下一舞,谁知竟然会弄出这些事端。现在她也是后悔不迭。边月道:“楼主,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应逸行不过是见你舞姿动人,这才起来歪心。等他离了寒月宫,见了别的漂亮姑娘,自然会忘记这件事情的。”
池碧月点点头,也不欲多说些什么。
第二日,岐黄楼的管事木棉便受命下山,继续替南宫漪寻找天山雪莲。而且南宫漪还特别派了姬索月去帮她。按照南宫漪的话说:“那应逸行要阻止你们找到天山雪莲,方法多的是,就怕他使那最最阴损的法子。我在寒月宫自然是安全的,有宣薏在也极是放心。就派索月去照顾木棉她们的安全,这样我才能真的放心才是。”
于是,姬索月又被下派出任务去了。左陶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姬索月还记着她不告诉自己子规易容上山的事情呢,所以刚开始的一路都不理她。左陶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说是随墨交代的。姬索月一听是随墨,气也就消了。便和左陶约定日后不能再这样,然后两姐妹又亲亲热热地下山去了。
到了山下,木棉与姬索月等人向左家三兄妹和随家的两兄弟告别。左陶自然是想和姬索月一处的。可是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而且,之前左家的三兄妹还答应要帮着随墨一起将随砚带回随家庄的。虽然,现在随砚的态度配合了许多,似乎已经用不着他们担心了,但是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是有应该要做到才对。
左陶立马就不乐意了。随砚道:“那不如我们和你们一起去找雪莲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不用了!”姬索月立马拒绝,她怎么可能让随砚跟着她呢!这也太危险了,而且她还央求了宣薏派人来将随砚解决掉呢。如果让他跟着自己,杀手来了,让她怎么办?
“这是我们寒月宫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你们就各自回去吧,就此别过!”
第二十三章 月下的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