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带着一万人马进入陶新的地界,隐匿在山林里。他认真的分析了陶新现在的兵力分布,为零陵武陵衡阳三郡最弱。但零陵郡和武陵郡都在湘江以西,攻取不易。只有衡阳郡是小郡,守军较少距离较近。
诸葛亮选定衡阳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衡阳郡在荆南的位置十分重要。倘若荆南数郡各自为主,衡阳郡就显得微不足道。但一旦荆南数郡统一,衡阳郡无疑是荆南的中心要道。占据衡阳郡,就等于扼住了荆南的咽喉。就好像在陶新的腹地插了一把尖刀,安装了一颗危险的炸弹,随时都能让自己尸骨无存。
尤其是在陶新统治衡阳郡的这段时间,陶新积极为统一荆南做了大量的准备。衡阳郡的道路四通八达,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可以很快的通向其余四郡。这原本是陶新自己用来统治荆南用的,现在却成了致命弱点。
占据零陵之后,陶新让孙昱去零陵当太守去了,而把衡阳郡太守的位置交给了杨芝。都尉依旧是陈应,副都尉是包隆。知道这个地点的重要性,陶新特意备有守军有一万人。自己就在长沙,倘若衡阳被围,陶新大军两天之内就能赶到。
这些因素诸葛亮自然考虑周全,但这一万人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些酒廊饭袋罢了。他想要攻下衡阳城,一天之内就可以拿下。
将大军隐匿在山林密处,他自己乔装成普通百姓,带着几个人亲自来观察衡阳城布防。绕着城墙走了一圈,诸葛亮有些皱眉。陈应的布防是按照徐庶教的,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言。陶新经常用特种兵夜袭城池,徐庶在这方面做了特别的安排。所以诸葛亮想要乘夜色派人攀上城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他就一万人,想要强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拿下这座城。虽然衡阳郡城郭比起长沙桂阳较矮一些,但双方兵力一样,而且诸葛亮部队都是轻装,没有攻城设备,没有防御工具。一旦暴露在衡阳城视线内,将会被当成活靶子。
看完衡阳城的不布防,诸葛亮叹息道:“水镜先生时常称赞徐元直才学甚高,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啊。想要攻取衡阳城,还需另作计较。”
他知道,自己呆在荆南是藏不住的,一旦被陶新发现很可能面临围剿的困境。但他必须为大军铺路,一旦大军登陆成功,陶新纵然再有才学,徐庶鬼谋通天也没有办法挽回失败局面。
部将苏飞见东西北三门紧闭,唯有南门大开,有百姓出入,于是谏道:“军师,南门并未设防,何不派军士扮作商客百姓混入城内。约定时间起火为号,内外夹击何愁衡阳不破也。”
诸葛亮也想到了这层,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恐怕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儒内部来了,所以防御才这么松懈。商量好以后,诸葛亮回军营挑选能干军士,换做百姓商旅混入衡阳城。
再说衡阳城守将陈应,自上任以来无所事事,整日和包隆饮酒作乐,不时出城狩猎一躺。得知前方有战事,刘表帅大军十万前来讨伐,陈应心里不但不着急,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他心理面一直在考虑,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选择?
衡阳城内的士兵,基本上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在这些士兵当中,他颇有威望。只要陈应说什么,士兵肯定会惟命是从。这也和陈应自身的作为有关。他出身猎户,比较能够体会寻常百姓的生活。所以对于这些普通士兵,他都关心备至,从来不会无端体罚士卒。受的恩惠多了,渐渐的,士兵对他也十分忠心。
这日,他和包隆带着亲卫出城狩猎,忽然见密林里走出来百余百姓和商客。陈应不由起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悄悄的跟踪这些人。另外,他派得力之人进树林查探。
那百余人出了树林,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散开了。二三十个商人扮作南方小贩结伴而行,其余的农民打扮的人,三三两两分开行动。陈应也是就惯沙场的老将了,一下子就闻到了战争的味道。结合目前战事,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是刘表的部队。心思一动,顿时为自己谋划好了出路。
悄悄的跟着那队商客进城,商客随便找了个酒馆住了下来。陈应回到城内,立即悄悄的调集部队把这些商人带到了自己的府上。陈应开门见山,问道:“你等是何人,为何扮作商人混进衡阳,是何居心?”
为首一人哭丧着脸打算狡辩,“将军,我等具是南海商旅,来衡阳贩卖果品的。”
“贩卖果品也需要带刀?”他们藏在车内的刀,早就被陈应的士兵搜了出来。
为首道:“世道不平,匪寇盛行,我的皆为防患于未然尔,并无他意。”
“哼,分明是奸细,拉出去斩了。”陈应怒道,手下一拥而上,不容分说就要拖他们出去。那些奸细吓得哭喊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奸细头头跪在陈应面前,哭求道:“我等是南郡来的商人,有一批货物急需送来衡阳。但如今两地交战,恐不能通行,故而诈称南海之人。小人句句属实,还望将军明察。”
陈应冷笑一声,诈唬道:“分明是刘表的奸细。”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把这些奸细吓得半死,“啊,啊——”奸细头头禁不起诈,错愕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
“还不如实说来,或可饶你不死。”陈应接着道。
奸细头头一脸颓然,事到如今事已败露,交不交代是一回事,还不如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呢。于是他将潜入一事娓娓道来,磕头如捣算只求不死。
陈应屏退左右,忽然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将他们扶起来,喜道:“你等果真是刘荆州手下?”
奸细头头道:“实不敢再瞒将军了,军师带着一万人,就在城外树林里。”
陈应拍手言善,对奸细头头道:“我久欲归附刘荆州,怎奈时机未到。如今义师来到,我欲弃暗投明,还请阁下为我引荐诸葛军师。”
奸细头头还以为陈应在耍自己,不过想想又觉得他没有必要,才将信将疑的答应陈应。至少,这可以保住自己一条小命,何乐而不为呢。
陈应为表决心,亲自跟着奸细头头来树林见诸葛亮。诸葛亮得知陈应主动弃暗投明,不有大喜。二人商量投降细节,诸葛亮却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一战打垮陶新。
二人商量了一个多时辰,陈应才离开树林返回衡阳城。
陈应回到衡阳城内,立即去找副将包隆。两人熟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包隆一眼就看出来陈应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两人来到包隆家后院,把门锁起来。
“陈将军,何有紧要的事情,需如此谨慎?”包隆是个直脑子,不懂得拐弯。虽然和陈应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听他抱怨不公,但包隆从来都没有上心过。只当酒后胡言乱语,每次都随着酒劲消散而忘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陈应居然会造反。
陈应低声说道:“如今有一件天大的事,需要你我共同完成,以后的荣华富贵全在于此,不知道包将军可愿意否?”
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包隆愣了愣小心的问道:“陈将军,可是要背主降刘?”
陈应目光霎时变得凌厉,紧紧地注意着包隆的神情变化。一只手悄悄的摸向腰间的佩剑,只要包隆有半点犹豫之色,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
包隆感觉到陈应的杀气,不由打了个寒颤。原本他的武艺不比陈应低多少,只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气场却远不如陈应。他立即改口道:“陈将军,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你若决心要反,包隆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支持啊。”说着取出一支箭矢撇断,“断箭以立此誓,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陈应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握住包隆的手道:“有包将军此话,我无忧矣。我以与军师诸葛亮商议,先拿下衡阳城,再率兵攻取桂阳。”
“好,全听将军差遣。”包隆说道。
衡阳城只有太守杨芝是绝对终于陶新的,于是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设宴请杨芝,在席间杀了杨芝。商量好以后,便派人去请杨芝。
“太守大人,我家主人今日射的一头白鹿,特请大人一同分享。”陈应的家丁也不知道自己主人要叛乱,还以为只是正常的赴宴呢。脸上露出一点喜色,这是一个下人自豪的表现。
以前陈应射到稀有的动物,也会请杨芝一起分享,所以这次他根本就不有任何的怀疑,只带了几个随从去陈府。羊入虎口,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
不带任何怀疑,杨芝心里面还想着美味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做了刀下冤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
悄悄的杀了杨芝之后,陈应很快控制了整个衡阳城。和诸葛亮约定好的,城墙上多了两面旗帜。陈应带着两千人马出城,其余的全部留在城内交给包隆防守衡阳。他和诸葛亮汇合,诸葛亮让自己的士兵假扮成陈应的兵,凑足七千人,一路开往桂阳郡。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半夜,陈应大军忽然来到桂阳城下大叫城门。守城的士兵立即警惕起来,点起火把问道:“何人叫门,天色已晚,明日再来。”
陈应怒道:“我乃偏将军陈应是也,衡阳城被诸葛亮攻占了,快快开门,误了军机大事你来负责。”
守城官一听,不敢耽搁,连忙去找主将周仓和太守刘巴。周仓和刘巴来到城门,询问详情。陈应按照诸葛亮吩咐的,说给周仓和刘巴听。两人见是陈应不假,于是开门放他们进来。
但城门刚刚大开,陈应率军杀了进来。这都是诸葛亮的兵,杀起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周仓和刘巴心知中计,赶紧组织补救。但诸葛亮带着剩下的人马杀了进来,天色很黑,两人一时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知觉远处火光一片,敌人不知多少。
这其实是诸葛亮故意让自己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跑动,装作有很多人马的样子,吓唬周仓等人。不然就他们这一万两千人马,就算打了进来,也不一定拿的下桂阳城。
要知道,桂阳城内的一万守军都是沙摩柯留下来的蛮兵,战斗力比一般的部队要强很多。
只是周仓和刘巴以为敌人有很多,抵抗之心就弱了很多。加上陈应的叛乱,让他们失去的方寸,不能有效的组织防御。
“快,退到太守府去。”陶新虽然没有做桂阳郡的太守了,不过为了不大兴土木,他暂时还居住在太守府内。于忠带领的暗月,也有五百人驻守太守府内。
城内一片喊杀声,早已惊动了城内的百姓。百姓知是打仗了,都吓得躲在屋内不敢出来。不过他们心里,都喜欢陶新能赢的这场战争。
而太守府内,田琴和黄月英正百无聊赖的思念自己的夫君,突然听到一片喊杀声,连忙询问。小梅匆匆出去询问,回来答道:“二位夫人,陈应叛乱,带着敌人杀进城来了。”
“啊!”田琴和黄月英同是一惊。桂阳郡经过扩建以后,可谓是铜墙铁壁,原本以为不会有事的。太守府处的位置不好,在桂阳城内的偏北方,离三门都很远。只有北面有一条上山的路,直通山上。不过这山三面都是万丈绝壁,根本出不了城。
正在两女惊慌之时,于忠带着暗月走了进来,跪在二女面前:“二位夫人,敌人攻到这里来了,请夫人随末将速速撤离。”暗月是她们最后的保障,她们不犹豫,立即跟着暗月离开太守府。
刚出府,便碰到撤离回来的周仓和刘巴。黄月英见二人狼狈不堪,怒斥道:“我夫君将城池交给你们,你们却是如何守的城。”
二人情知最重,跪在黄月英面前愧疚道:“二位夫人,末将(下官)罪不可恕。但大敌当前,还请二位夫人暂时留下得等头颅,等撤离到安全地带再杀不迟。”
田琴心性善良,不如黄月英能说会道。于是拉了拉黄月英的手,为两人求情。
黄月英忿忿道:“权且记下尔等的脑袋。”
“多谢二位夫人。”两人叩首谢恩。
“现今该往哪里去?”黄月英接着问道。对于领兵打仗,她就一窍不通了。
周仓道:“如今三门已被叛军控制,想要突出城去恐怕不易,不如撤到山上去。上山只有一条路,派兵士把守,易守难攻,可坚持到主公大军来援。”
“军事全由你二人决策,不必问我。”黄月英道。
不迟疑,周仓和刘巴带着一干重要官员以及其余士兵撤往桂阳山上。犹豫周仓和刘巴没怎么抵抗,加上蛮兵战斗素质过硬,所以基本上没有损失什么人。
暗月留下来断后,陈应深知暗月的厉害,于是不敢逼得太急,任由大军撤到桂阳山上去。
第27章 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