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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吃饭
  周末莫晨奈早早的就起来了,起来之后就出去买了早餐。等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刚刚起来的宋歌。
  宋歌瞪大眼睛看着拎着早餐的莫晨奈,惊得一动不动。
  “你从那愣着干嘛,来吃饭吧。”莫晨奈边换拖鞋边喊宋歌。
  “我一定是在做梦。”宋歌嘟囔了一句之后转身走进厕所洗漱,“这个莫晨是假的,幻境。”
  莫晨奈鄙视的撇了撇嘴:“喂,你在那叨咕什么呢,什么叫我是假的,早餐你不吃我吃了啊。”
  正在洗脸的宋歌吓了一大跳,不顾脸上的泡沫跑到了莫晨奈面前,“你是真的?天哪,怎么可能!”
  莫晨奈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向厨房走去,把早餐放在桌子上。
  宋歌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半天。这家伙抽什么风了这是。
  不得不说莫晨奈选早餐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宋歌在这城市住的也不短了,还从来不知道这城市里有这么好吃的早餐!
  莫晨奈看着吃的像小猪一样的宋歌,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但又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现在的他十分矛盾,一方面担忧公司里的状况,但却不敢轻易出门,今天早上出去都是冒了天大的风险。而另一方面,他又不舍得这样平静清闲的生活,简简单单,有她陪伴。不知到了自己不得不走的那一天要怎么办。
  算了,索性先不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
  想到这,莫晨奈的心情畅快了很多,大口的吃了几口早餐,笑了笑。
  宋歌抬起头看着莫名其妙笑起来的莫晨奈:“你笑什么?”
  莫晨奈看着满嘴吃的,嘴角还有油光的宋歌,笑的更欢快了,不过,是赤裸裸的嘲笑。
  “喂!不许笑我!”宋歌大叫着表示抗议。
  莫晨奈拿起一块吃的塞进宋歌的嘴里,“快吃吧你!宋小猪~”
  宋歌怒视着他,却毫无办法。
  吃过饭后,俩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游乐园。
  当看到莫晨奈戴着帽子裹着高领大衣再加上口罩的时候,宋歌着实震惊了。
  “你确定你这是去玩而不是逃命?”宋歌倚着门框打趣道。
  “……哪来那么多话,去不去了?”莫晨奈言语中尽是鄙视。说罢还揉了揉宋歌的头发,害得她弄了好久的发型彻底毁了。
  在宋歌发飙之前,莫晨奈先逃出了家门。
  一路上宋歌欢快的像个出来遛弯的小狗。——这是莫晨奈的评价。
  是啊是啊,你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爷爷。——宋歌不甘示弱的反击。
  而这一整天,莫晨奈都处在后悔之中。他后悔为什么自己心血来潮提了这个提议。简直是自掘坟墓。
  因为,整个一天宋歌拉着他玩完这个玩那个,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累的要死的莫晨奈。
  更痛苦的是,宋歌玩的那些东西在莫晨奈看来就像一个成年人看小孩子玩游戏一样。
  “喂,这个就一直转圈有什么好玩的,换一个换一个!”
  “好玩好玩,就是好玩,快来。”
  下来之后莫晨奈晕头转向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宋歌小朋友,你看你要玩这东西,这一堆小孩子,你好意思玩么。”
  宋歌看着一群正在打地鼠的小朋友:“我没觉得不好意思呀,跟小朋友一起玩怎么啦,你看不起小朋友啊。”
  “没,只是看不起你而已。”
  “……”
  在众多成年人的注视下,两人跟一群小孩子玩打地鼠玩的不亦乐乎,哦,可能只是宋歌不亦乐乎。
  莫晨奈就一直被她拉着走来走去,无奈和不耐烦的同时,也有一点开心。
  自从自己住在她家,好像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放肆过。平时也会开开心心的笑,但是没有笑到心里。更多的还是在想着生活琐事。他觉得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开心才对,至少不该像她这样每天劳累。
  终于熬到了中午,莫晨奈可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
  宋歌拉着莫晨奈来到了儿童套餐区……
  在众多人的注视下吃儿童套餐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莫晨奈觉得带她来游乐园真是这一辈子最错误的决定。这后果比投资失败还要严重!
  一天下来,莫晨奈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停。”
  宋歌回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莫晨奈,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吓了一跳。“怎么了?”
  “……”莫晨奈张了张嘴没说话。
  “说话啊?”
  “我……走不动了。”莫晨奈觉得很丢面子。人家女孩子都走的动,自己一个大男人却没力气了。
  宋歌尽力憋住笑,坐在马路牙上,拍了拍旁边,“歇会吧。”
  莫晨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了下来。
  “宋歌”
  “嗯?”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嗯…世界和平。”
  莫晨奈翻了个白眼:“说正经的呢。”
  宋歌嘿嘿一笑,“好吧,愿望哦……父母身体健康,我能找到自己爱的人。”
  “这也太简单了。”
  “简单吗?”宋歌抬起头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有些时候简单的事,往往是最难做的。”
  “也许吧。”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
  天一点一点的黑下来,这时,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
  莫晨奈愣了一下,迅速起身迎了上去。
  宋歌虽然好奇,但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两人交谈了很久,随着他们的交谈,宋歌越来越觉得心慌。
  她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该走的,总会走,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莫晨奈回来的时候看了看她,什么也没有说。宋歌起身,“走吧,回家吧。”
  莫晨奈没有回答,只是跟着她向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莫晨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之前来找他的是他的秘书。
  秘书通过银行卡消费记录找到了他,最近几天一直在这附近找他,今天正好碰到他。
  秘书说公司已经乱成一团,让他快回公司。
  秘书说……
  还说了好多,可是莫晨奈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他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要走了,要离开她了。
  他想起自己回来时候宋歌失落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大概猜到了吧,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明明猜到了或者知道了,只要他不说就不会去揭穿,跟她在一起,毫无压力。
  莫晨奈做不到抛下整个一个公司只为了和她在一起。而又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就是要跟她打官司的人,那样的话,以后大概再也无法有交集了吧。
  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以后身边将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孩时刻关心自己吃饭了吗,饿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以后身边将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孩时刻想着要逗自己开心。
  以后身边,没有她了。
  第二天两人一整天没有说话,晚上的时候,宋歌正要去做饭,莫晨奈起身说到:“我来吧。”
  “你,会做饭?”宋歌有些吃惊。
  “当然了”莫晨奈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厨房。
  宋歌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鼻子酸酸的。
  自己无疑是舍不得他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甚至一点点都不了解他,更不会有立场让他留下。
  而这越陷越深的感情又该怎么办呢,明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可爱情这东西,谁能控制的了自己呢。
  不一会,香喷喷的饭菜就被莫晨奈端上了桌。
  宋歌看见穿着粉色围裙的莫晨奈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晨奈见她笑,也跟着笑了笑,“快吃吧,尝尝我做的菜,是不是比你强多了。”
  莫晨奈做饭是真的好吃,宋歌觉得饭店的大厨也不过如此了,但嘴上还是不服气的说:“什么啊,也就一般般。”
  吃到一半,宋歌说:“家里还有点酒,我去拿。”
  莫晨奈看着她起身,悄悄地叹了口气。
  宋歌抑制住想哭的情绪,拿了酒回来。
  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好像比谁能喝的更多一样。
  “莫晨,你是不是要走了。”宋歌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问了出来。
  莫晨奈喝了这么多酒之后,也有些醉了。“嗯,我该走了。”
  “能不能不走,能不能不走,能不能不走!”开始是小声的呢喃,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简直是喊出来一样。
  莫晨奈看着已经哭出来的宋歌,有些难过。
  他起身走到宋歌面前,轻轻的抱住她,拍了拍“乖,不哭。”
  宋歌趴在莫晨奈的肩膀上,一直在说着别走了,别走了。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别哭了,再哭我亲你了啊。”
  “你亲啊。”
  话音刚落,莫晨奈已经低下头吻上了宋歌的嘴。
  两人都醉醺醺的,完全抛却了理智。过了一会莫晨奈就忍不住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宋歌在以后回想起这一天时,总是在想,他那时一定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翌日凌晨三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莫晨奈醒了过来,走出卧室打开了门,说:“这就走,等一会。”
  莫晨奈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宋歌,从秘书手里拿了一张支票,放在了床边。轻轻的说了句再见,然后便走了。
  当宋歌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宋歌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不禁苦笑起来。
  自己这又是何必,早就明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陷了进去。如今怎么办?
  宋歌拿起莫晨奈留下的支票,一千万,真多啊。
  说起来到头来自己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样多的钱随随便便就给了自己,一定是很能耐的人物。
  那样厉害的人物,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怎么样。
  宋歌不知不觉哭了出来。想起相处的这一段时光,再对比如今的光景。真是不知该如何处之。
  “宋歌,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
  “宋歌,帮我开一下电视。”
  “你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我教你。”
  “你做的菜好难吃啊。”
  “几点回来?快回来,我饿了。”
  “你怎么又加班,我自己怎么吃饭。”
  “乖,别哭。”
  宋歌满脑子回荡着莫晨奈的声音和他的容颜。放眼望去,满屋子都是他的身影。
  他赖在床上不起来的身影。
  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
  他在阳台上静静站着的身影。
  他帮她弄各种东西的身影。
  他做的,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饭的身影。
  他抱着自己的身影。
  宋歌觉得,他的身影真的是在自己的生活中完完全全的融合了,怎么赶都赶不走。想让自己不去想他也完全做不到。他到底有什么魅力。
  宋歌就这样伤心了好久,直到老板打电话问她为什么没上班她才想起来今天还要上班的。
  宋歌匆匆忙忙的赶到公司,老板却已经十分生气。
  “上班迟到你说你忘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早上没有来公司失去了一个客户?”
  “对不起,老板我实在是……”
  “行了别解释了,你去财务部领这个月的工资吧。”
  宋歌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这是被解雇了。
  宋歌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向公司外走去。
  这时小梦追了出来。
  “宋歌,唉,你真不小心,他最近正好心情不好,你啊正撞枪口上了!”
  宋歌勉强笑了笑,“没办法,已经这样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啊,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小梦依然是不知道宋歌刚刚经历了什么,只当是因为被解雇心情不好。“好吧,以后要常联系啊!”
  “嗯,你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又要挨骂了”
  看着小梦离去的身影,宋歌叹了口气。
  宋歌慢悠悠的往家走着,不想那么快到家所以没有打车。
  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不知道哪一个车子里是否正好坐着他?
  不会的,自己和他的缘分还没到这种程度,要不然怎么会刚刚相遇马上就分散。
  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车里开车的人们是否也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有一段不想触碰的伤痛。
  天空是蓝色的,云不多,和遇到他那天一样。
  他现在在哪里,和什么样的人说着话。还会每天很晚起来吗?不会了吧,他一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想自己。也许有时间他也不会想自己。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最微不足道的过客,不过是在无奈落难时的一个临时的住所,不过是过眼云烟,过了也就忘了。
  宋歌这样想着,向家走去。
  宋歌明白,自己应该振作起来,至少不应该因为他的离开就这样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并不是整个世界就知道莫晨。
  到家之后,宋歌在浴缸里放满水,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
  她喜欢这样想事情。
  最后,宋歌决定,先回老家,至少要远离这个伤心的城市。
  对于眼下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宋歌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因为留在这里,会让她总是想起,想起和莫晨的一切,那种感觉在折磨着她,让她晚上无法入睡,总感觉那张床上,那个房间,到处都充满了他的味道,挥之不去。
  站在房间内,宋歌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却又莫名的带着伤感和澎湃,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她才会如此。
  站在这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残存的属于他的味道,宋歌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就仿佛,他还在这里,还在,她的身边。
  良久,当眼睛睁开,宋歌知道,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异想天开,一切,都是自己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眼睛睁开了,梦也该醒了,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结束了。
  宋歌的家,在一个小小的村子,对于农村长大的她来说,她是保守的,可是对于自己和莫晨所发生的一切,她还是不后悔的。将自己交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后悔的呢?而此刻的宋歌,还不知道,那个她将自己交给的男人,竟然连名字,都是假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宋歌还是离开了这里,因为这里,有容易勾起她各种情绪的存在。
  至于去哪里,宋歌已经有了打算,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了。
  内蒙古,大草原,我宋歌,又要回去了,请敞开你的怀抱,接住我,抱住我,温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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