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六合没想到牛正强这么快就把一万块钱连夜送来给她,她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扑在他的肩头上,激动地说:“正强,待到我的诗集出版发行的那一天,我就是你们牛家的媳妇了,我一定要做你的贤惠妻子!”
简伊春坚持每天录制下塘矿各工区记录员、宣教科采写的广播稿和自己唱的歌声,为了丰富舅舅的精神生活,她还选择报纸上刊登的时事新闻录下来,并在其中穿插自己的歌声。有时候,发现杂志上刊登的笑话、小品,她也摘录下来。这样,她的播音内容渐渐丰富多彩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念广播稿子。
听完一遍,一般都在半小时左右。尚城峰每次听毕,总是满意地夸她说:“伊春,听你的播音很舒爽,就象听电台上专业的主持人播送节目一样。”
“舅舅,只要你爱听,我就天天给你录音。”
“那太麻烦你了。”
“舅舅,没关系,只要你听得开心,我再辛苦一点也挺乐意的。”
吕玉雪看到丈夫总是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她很满意简伊春所采用的这种新颖形式的精神疗法。
她抚摸着简伊春的眉额,夸她一句:“伊春,你比六合还会照顾舅舅!”
简伊春微笑道:“舅妈,我和表姐都是舅舅的亲人。这些日子来,表姐为了出版诗集,跑上跑下,她也够累的。”
前些日子,得知表姐自费出版诗集还差两千元,她二话没说,把积蓄全部掏出来。然,她的积蓄也很有限,末了,她竟然开口向刚相处时间不长的男友莫石磊借了1000元钱。这样,总算把出版的费用全部凑齐汇入了出版社银行帐号。
昨天,尚六合接到出版社电话,叫她去作最后的校样定稿。之前,在与出版社签合同时,为了节省校对费用,她提出由自己校对,这样,可以节省上千元的校对费用。
这天晚上,尚城峰听完简伊春当天的录音,无意中说了一句:“不知最近全局的安全生产情况怎么样了?”
她知道,舅舅很关心全局的生产情况,因此,今天早上,她特意到矿务局广播站,让站长把昨天的广播稿拿来给她录下来。
站长惊讶地问她:“伊春,你录这些旧稿有什么用呀?”
简伊春说:“我舅舅住院了,他很想知道一下全局的安全生产情况。”
“你舅舅?”广播站长困惑地望着她。
“噢,他就是矿务局尚总工哇!”
“啊,原来尚总工就是你舅舅哪!”
站长惊讶不已。他感叹地说:“尚总工真是好样的,住院了还时时关心局里的安全生产工作。他现在的病情咋样了,有些好转吗?”
简伊春摇摇头。至今为止,尚城峰患了胃癌的事情仅限于矿务局长等几个领导和家人知道外,基本上还没有公开。
“唉,一个人穷一点、苦一点都没关系,最怕生病住院。”
“是啊,没病就是福!所以这一个月来我每天录下塘矿的广播稿子,除了录这些外,我还把自己唱的歌录下来,让他解解闷。他说,他爱听我的歌声,爱听我念诵的新闻稿子。昨天晚上他对我说,不知全局的生产情况怎么样了。于是,我就想,何不每天到矿务局广播站来一趟,将昨天局广播站播送过的旧稿子录下来,然后转给舅舅听,这样了却他的心事,对于他的身心健康也是有益处的。”
站长听了简伊春的这番话语,很受感动。他感慨地说:“伊春,你真是个有情有义、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以后就随时来吧。”
就这样,简伊春每天早上播送完本矿播音,吃过早餐,就拿录音磁带到矿务局广播站去录音。矿务局广播站站长听了她念诵的广播稿,音色很优美,便说:“简伊春,哪天我和局领导提出来,把你调到我这儿工作,好吗?”
简伊春笑了笑,淡淡地说:“只要工作需要,领导把我安排在哪我就在哪,不论做什么工作,我都会尽职尽责的。”
“嗯,你真是好样的!”
每天傍晚,简伊春走进病房,与舅舅打一声招呼后。只要他没什么事情,她就扶尚城峰坐上轮椅,将他推到医院空旷的草坪人行道上,一边缓缓地行走,一边打开收录机,播放当天录制好的磁带,开始为尚城峰充实调节一下他的精神文化生活。
久而久之,旁边病房的十几个病友好象也形成了习惯,每到这时候,就跟在简伊春后面,一起听她的录音。
每次播音和她的歌声,约在半小时候左右。病友们总是听得不过瘾,大伙儿对她说:“简姑娘,你的歌声好象天籁一般娓娓动听,如果你能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给我们进行一场演唱,那就太好了!”
简伊春看到病友那么喜爱听她的歌,心里甜滋滋的。她欣慰地说:“谢谢各位大叔、大伯、姨妈。如果你们真的想听我的歌,我可以给你们唱。不过,这可要医院领导同意,不然,怕影响患者休息。”
“简姑娘,只要你乐意答应给我们进行演唱,我们明天就向医院院长提出要求。”
尚城峰看到外甥女那么招人喜爱,他心里很兴奋。于是说:“伊春,你就给大伙唱唱歌,我也很爱听你的优美歌声呢!”
于是,她爽快地答应说:“好吧,只要院长同意,久不久我都可以来给大家唱唱歌。”
翌日,几名患者拿着从自家带来的收录机,走进医院院长办公室,对院长说:“院长,我们住院日子长了,精神文化生活太单调,想请一名歌手给我们病友进行专场演唱,以丰富住院患者的夜生活。”
院长愣怔一下,说:“什么,请歌手来进行专场演唱,医院上哪弄那么多的经费开支啊!”
“不用医院开支一分钱,只需要医院提供场地、灯光、音响设备就行。”
“请歌手前来医院患者唱歌,哪有不花钱的?”
“真的。她说了,只要院长同意,她就可以来给患者唱歌。”
院长听毕,高兴地说:“好哇,只要不用演唱费,我们可以提供场地、灯光、音响设备。她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病患者看到院长同意了,高兴地叫起来:“哎呀,太好了,这下我们可能痛痛快快地欣赏简姑娘的美妙歌喉了!”
院长听大家对请来的歌手称之为“简姑娘”,想必他们与对方一定很熟悉,于是好奇地问:“简姑娘是谁呀?”
一位患者说:“你先听一首她唱的歌,就知道请她值不值得了。”
原来,这个患者每天晚上听完简姑娘唱的歌后,都把她的歌声翻录下来,很快,他就录了两盒磁带。
院长好奇地摁响收录机,喇叭里很快传出简伊春优美的卡拉OK歌声。院长听完一首,感叹一声:“哇,真的很动听呢!”末了,他问,“这是哪儿请来的歌手?”
几个患者异口同音说:“噢,她就是尚总工的外甥女哇!”
“啊,真的是她呀,没想到这个简姑娘的歌声那甜润清新,就象李铃玉一般!”
“好好好,你们就告诉她,叫她定下演唱时间,以便我们组织人手整理安装好场地音响设备。”
当天晚上,简伊春来了。尚总工告诉她,院长已经同意她来给住院患者进行演唱歌曲,请她做好准备。
简伊春听罢,说:“好哇,那我这个星期的周末就给大家演唱吧!”
今天是星期三,也就是说,她用两天时间做准备。
第二天上午,她放完广播后,到街上音像门面让柜台小姐帮她录下了她喜欢唱的两盒卡拉KO歌曲磁带,然后回到广播室播放卡拉OK带,开始听着卡拉OK曲子练习唱歌。尽管这些歌曲她平时就已经唱得滚瓜烂熟,但因为上台给病患者观众演唱,场合变化了,不再是自娱自乐,当然更要认真对待。
又过去了一天。
次日,高玉华下中班回来,看见她仍然在认真地练习唱歌,感到奇怪,便问:“伊春,你是不是想当歌唱家哇,从昨天起就看见你这么起劲地练习唱歌了?”
简伊春想了想,对她说:“玉华,等一会儿你帮我听听,我跟着卡拉OK带唱的准确不准确,吐音清晰不?”
高玉华说:“伊春,不用听了,你所唱的歌都很对调子呢。没想到你的歌声越唱越优美了,简直跟科班毕业生差不多。”
“别笑我了。我不过是跟着人家歌星的口水哼,那好意思说跟音乐学院的毕业生比呀!”
“真的呢,我觉得你唱的歌比电视台某些歌星唱的还好听呢!”
简伊春被好友这么一夸,更不好意思了。她脸红道:“玉华,你给我戴高帽哇,不管咋样,我唱的歌人家不嫌是噪音我就开心了。”
高玉华推她一把:“别谦虚啦,我看你这两天那么认真练习唱歌,是不是准备晚上到市区卡拉厅挣外快哇?”
“瞧你说什么呀,实话告诉你吧……”于是,简伊春把明天晚上到工人医院给病患者举办专场演唱的事情告诉她。
“真的啊,伊春,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一副热心肠,主动上门为病患者举办个人演唱会,你太伟大了!”
第二十五章 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