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邵望松开手,连忙捂住鼻子。姑娘马上朝门口跑去,她刚刚拉锁,邵望从后面赶上来,把她拖回屋内,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磁带盒“啪”的一声脱手而落。简伊春顺势一脚把它踢进床底。
邵望见状,放开手,马上俯身钻入床底寻找那盒磁带。
简伊春很快爬起身,从旁边拾起一张小方凳,等邵望钻进床底时,她对准他的头使劲砸下去。邵望把头一偏,肩膀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他疼“哎哟”一声嚎叫。
简伊春举起方凳正想再砸第二下,邵望伸出手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拉,姑娘失去重心,仰倒下地。邵望飞快地扑过来,放下手中的录音磁带,双手就要掐住姑娘欣长的脖子。他吐出充满血腥的唾沫说:“你这个臭女人,老子今晚就收拾你!”
衣裙沾满灰尘和对方鼻血的姑娘挣扎着,突然腾出一只手,对准他使劲一脚蹬去。“啊!”邵望又一声惨叫,他用手紧捂住剧痛的地方,往后踉跄几下,差点跌倒。
简伊春拾起磁带,突然,疯狂一般的亡命之徒邵望“嗖”的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姑娘的身体就是一刀,刺中了她的肋间。
鲜血喷泉般的涌出来,染红了她那裹在腰肢上漂亮的苹果绿连衣裙。姑娘感到刀绞一般剧痛,她摇晃几下,这时,她听到阳台下面的人行道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啊,电影散场了。她想就是死,也不能让磁带轻易地落在邵望的手里。于是她把手中的磁带朝窗口阳台外扔去。
没料到,阳台上的花盆挡住了抛物体的弧线,磁带碰落了,掉在门口正中的阳台边缘。
邵望见状狗急跳墙,又一刀刺入姑娘的左肩胛,连刀也邵不得拔出来,就朝阳台外快步过去。
简伊春拼命扶住写字台,不让自己倒下,她想呼喊,可是伤口的剧痛一阵阵的钻心,她紧皱眉头,喊不出声。
邵望来到阳台上,躬下身去拾磁带,就在这紧急的时刻,姑娘不知从哪儿突然涌出一股惊人的毅力和勇气,她右手抓住插在左边肩胛的尖刀柄,用力拔出来,接着,对准邵望的背后,使尽吃奶的力气掷去。
不偏不倚,那柄拽着仇,携着恨的尖刀,“嗖”的一下深深地插入那家伙的腰部。他“啊”的一声惨叫,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负重伤的姑娘,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刚出院的弱女子怎么能这样坚强,竟能在这生死关头与他这样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作殊死搏斗?他踉跄两步,终于,重重地倒下了……
人们听到矿广播室阳台上面有人一声惨叫,顿时意识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邵望往上一看,只见一个人踉跄几下,摔倒了。他失声叫道:“不好,上面出事啦!”
顿时,季远华、邵望、方圆圆等几个人迅速冲上四楼,发现门口关着。邵望用力拍,呼喊起来:“喂,伊春,开门,你快开门啊!”
老半天没有动静,忽然,大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低声喘息。“让开!”邵望一声叫,退后几步,紧接冲上来一脚把门踹开。
大家冲入屋内,顿时被现场惊呆了,一幅多么惨不忍睹的景象啊!只见昏迷过去的简伊春躺在鲜血淋漓的地板上,写字台、墙壁溅满了血渍,近在咫尺的阳台门口,邵望双手趴倒在地,发出微微喘息声,背部还插着一柄尖刀,伤口处仍在冒出一团团污血……
他们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圆圆吓得双腿发抖。不知是谁焦急万分地叫了一声:“快,打120电话叫急救车来!”邵望摇起电话,见电话不响,着急地说:“电话不响了。”
季远华说:“保护好现场,马上送他们两人上医院。”
这时,方圆圆和男友邵望连忙扶起已经昏迷了的简伊春,季远华和其他人抱起邵望,登登登,快步奔下楼……
经过医生全力抢救,第三天早晨,简伊春终于慢慢苏醒过来了。她微弱地说:“磁……磁带……”
高玉华守在她身旁,高兴地说:“伊春,你醒了,那天晚上真吓死人啦!”
“邵望……抓……起来了……他是……是杀人……犯!”姑娘一字一顿吃力地说。
“你说什么?邵望是凶手?”高玉华大吃一惊。
“嗯!”姑娘应声道。
高玉华愤愤地说:“这家伙,我早就觉得他象个伪君子,果然如此!”
这时,肖局长等干警和矿里的领导,见简伊春苏醒过来了。肖局长走近她床前,赞扬说:“简伊春,你真是个勇敢的姑娘,你为了保护住凶手邵望的罪证,不畏惧死亡威胁,勇敢和罪犯搏斗,精神可佳哇!”
简伊春低声地问:“肖局长,你们都知道啦?”
“知道啦,大前天夜里我们从现场拾到的磁带,通过听录音,已经初步了解了这起案情的真相。”肖局长深情地说,“我们要给你记三等功,表彰你的英勇行为!”
姑娘惨白的脸上淡淡泛起一抹红晕,随后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一个月后,凶手邵望的伤势治好后,被带进了公安局审讯室。
他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面色发青,浑身瑟瑟发抖。
问话开始不久,肖局长打开录音机,一会儿,黄贺文与明月清在宾馆鬼混的对话重新钻入邵望的耳膜内。肖局长大约放了一分钟,就把录音机摁停了。
“……邵望,黄贺文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不是在去年‘6.13’矿井突水事故中被告冲到下山老塘区了吗,矿里曾经组织工人寻找他的遗体,结果没找着。”
“当然不可能找着,因为他当时就没有被突水冲到下山,而是被你钝器击伤在1251采空区贯通巷,后来,重伤昏迷中的黄贺文渐渐苏醒,他怀着求生的欲望,一寸一寸向前走,走着走着,他再次倒下去,继续慢慢爬坡行,由于在黑暗中他不知方向,最后其本人因为伤势过重,不幸死于1252采空区老塘!”
随着肖局长对整个案情的讲述,邵望的脑海里朦朦胧胧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
去年6月13日那天夜里突水发生后,走在前面的黄贺文被来势汹汹的势吓慌了,他慌忙转头往回跑进侧巷入口。邵望也跟着跑,没想他慌乱之中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待他爬起来,黄贺文已经远远跑在前面。
“贺文,你等我一下!”邵望在后面紧张地叫一声。
谁知,万分紧张的黄贺文这时也被摔倒了。邵望追上去,见机会来了,于是,举起手中的铁锤向黄贺文的后脑勺敲击下去。
“啊!”黄贺文惨叫一声,就昏死过去了!
邵望本来想把黄贺文拖到出口处,扔到迅猛倾泻的突水中,没料,或许突水引起所在的巷道发生震动,结果前面不远的顶板发生了冒顶,轰隆隆的声音把邵望吓坏了,他放下黄贺文马上往回跑。
当天晚上抢险之中,邵望暗暗祈祷那条巷道继续发生冒顶,把黄贺文埋没在落石之中。这样,他就将永远在人间消失了,有谁会想到黄贺文被埋在冒顶乱石中呢!
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编造谎言说黄贺文被突水冲到下山采空区去了。他知道,那股迅猛的突水将会冲下上万吨的煤石泥浆把黄贺文埋没住,矿里绝对没有能力寻找到他的尸体。这样一来,邵望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随时威胁到他政治名誉和公职的潜在危险给排除了。从而让他除掉了心头之患,摘掉了一块恐怖的心病!
在抢险过程中,邵望小腿被井下硬物划伤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但他一直坚持在井下抢险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被矿长命令他上井休息,他才离开井下。
他出到地面后,首先想到的是到黄贺文宿舍,寻找那盒录音磁带。他用事先偷偷配好黄贺文经常使用的两把钥匙,即一把是宿舍门口的,一把是黄贺文装生活用品的木箱。他知道和黄贺文一块住的另外两位工人已经下井去了。于是打开宿舍门口后,他将门口反掩起来,自己在里面翻找黄贺文的东西。结果翻了一遍,只有收录机,没有找到那盒录音带。
“这个家伙把录音带收藏在哪儿了呢?”邵望感到很沮丧,找不到那盒磁带,毕竟还是一块难抹不掉的心病。
抢险结束后,邵望趁上班之机,悄悄到上回他对黄贺文下手的现场察看一下,看看黄贺文是不是真的被冒顶落石埋住了。
让他感到十分吃惊的是,当时倒下的现场不但没有冒顶,而且连黄贺文的尸体也没见着!他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再仔细看看周围的地形,没错啊,距离当初冒顶的地方不到10米。
怪事,难道鬼出龙州了?
邵望内心不由一阵紧张,他到附近转了转,没见着黄贺文的尸体。这个家伙难道真的变成鬼魂在井下到处游荡了?他相信黄贺文绝对不可能还活着,不然他肯定会来找他算帐,向他讨还血债!
为了在工人中间造成恐怖心理,他故意说自己在井下看见了黄贺文的鬼影,一时间搞得大伙儿人心惶惶!更不敢擅自在井下到处乱窜。
第十一章 磁带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