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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自私一次好不好
  “不会的,你煮的我都爱。”他艰难地转过脸,冲我温和一笑,春风桃花开。
  拎起裙角,我脸红心跳地跑了,折腾了好一会才将白米粥做了出来,找来瓷碗将白米粥盛好,走过水缸的时候瞄了一眼吓了我一跳,脸上黑乎乎一片的人除了我还能是谁?怕自己的窘态被白晨看见,“他一定会笑我的,才不能被他看不起呢。”用袖子对着水缸的倒影将脸上的黑色灰斑擦了干净。
  认真看了看脸上干净了之后,我才将白粥端进了房间里。他坐起了身子,费力地转身看我,“倾城是你回来了吗?”语气之中不烦忧心。
  我心虚不已,不知道做了好久的粥会不会不好吃。
  “是我,将粥凉了两才端来给你。”反正白晨他不知道,我说谎也不心虚。
  床帐后面传来悦耳的轻笑声,“你没有火烧了厨房吧?”
  “才没有,我怎么会连粥都不会煮?”这一次我真有些心虚,虽然我没有烧了厨房,只怕这粥真的不太可口吧,我连粥都不会煮……真是丢人。
  “端来给我尝尝”白晨永远是一个温和的人,一张温润清秀的脸上总是带着柔和,倾国的笑容,谁看了都会动心。
  我掀起了床帐,小心护着粥走到他的床榻边,“尝尝看。”
  他接过的碗的时候,指尖与我碰在了一起,四目相触的一刹那只觉得手脚发软,心也慌乱了起来。手一抖,白粥竟洒了大半,粘稠的白色汤汁都洒在了白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啊!”我端着瓷碗慌乱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丝绢,“我给你擦干净,烫不烫?”还好我搁了一段时间,不然一定会烫伤白晨的手。
  “没事”白晨眉头只是点了点,随即又露出淡淡温和的笑容,“不用在意,搁下让我尝尝吧!”
  我用丝帕帮他擦去手上的粥汤,才看清手背上微红的一片,“疼吗?”我后悔自己的鲁莽,心疼的看着白晨。
  “不,无碍”他摇摇头,反而安慰我,“倾城不用在意,是我不好。”
  我扔下丝帕不知为何胸闷的厉害,赌气坐在床边不再说话。看出我的气恼,白晨一脸无奈轻声唤我,“倾城怎么了?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白晨我不想你这样,一直为别人开脱,为别人着想,白晨你也自私一次好不好?”我望着他,生气他的温和,生气他的容忍和大度,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他陷入危险之中,还想着以死来逃脱,不让我操心。
  久久的,手心落在我的肩膀上,熟悉的冷香若有若无,“倾城我错了,以后不好的地方,惹你不开心的地方我会改。”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刚加气恼,清冷濯濯的男子竟是这样的单纯,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哪怕改了自己温和的脾气也是因为别人。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无力回答“罢了,你手烫伤了,我来喂你吃粥好不好?”转身拿起瓷碗,里面的白粥已经没有了热气。
  他望着我,眼睛晶亮,无限的欢喜。我没有见过他这样开心的表情,像是温暖的光芒照进了你心底的最柔软的地方。
  小勺盛起白粥,没有一点下饭的小菜,每次我送到他好看的薄唇边,他都会乖顺地张开嘴巴吃干净,漆黑含笑的眼睛恍若映入了漫天的星光,灿烂无比,深邃无比。
  “好吃吗?”我问他。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粥。”笑靥如梦,真挚无比。
  看他吃得这样投入,欢愉,我暗暗高兴自己的厨艺有了长进,以后出了宫我就在平城开一家粥铺只要把白晨摆在门口,生意一定不会差。
  “让我也尝一口好不好”我的语气不觉柔和了起来,如同哄幼童一般哄着面前的男人。
  没想到白晨连连摇头,将瓷碗抢了过去,“这是倾城亲手熬给我的粥,我不让任何人再吃一口,它只属于我。”语气是不合年龄的稚气与霸道。
  看到他不同往常的孩子气一面,不由的嘴角上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宫里的太监弯着腰恭敬谦逊地站在门口等着,直到白晨将最后一口粥吃完他才开了口。
  “琴师醒了真好,奴才可以回去报信让皇上放心了。”他喜人一笑,显得八面玲珑。
  我扶着白晨躺下,走到了太监的身边轻声问他,“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表面上平静,可内心里激荡无比,害怕听到鹤骞出事的消息。
  “姑娘放心,只是皇上叫我来看看琴师,圣上也在担心”他说完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公公请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这一刻我真的很想躲开不去听他下面的话。
  “是柔妃娘娘想听琴师的琴声,而且娘娘她念着往日旧情,想要请您回宫见一见你。”
  我听清了他的每一句话,却又像是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
  “你说柔妃娘娘,我不曾认识什么柔妃……”我扶着门框,一遍遍告诉自己以后有白晨陪着自己,就不要再去想任何人。
  他是帝王,他有权利册封后宫,有权利收纳美人,可是我做不到镇定微笑接受这一个事实。
  “思姑娘离宫已经快半年了应该是不知道的,以前皇后身边的绝色美人王柔姑娘受了皇宠,早就封了妃位,难道皇上他没有告诉你?”
  我摇头,脑子里轰鸣一片,望着庭院外渐起的秋风才知道天时已经变了,物是人非,只有我还停在过去的记忆里。
  过了几日,我随白晨入宫,半年的时光里宫中变了许多,又似乎不曾变过。远远就能听到欢笑的声音,高大的楼阁我在宫中时从未见过。白玉为栏杆,琉璃为瓦,上等的桐木为柱。宫中任何女子都不曾得到过这样的盛宠,为了王柔竟不惜劳民伤财,为她建造出这样奢华高大的楼阁。
  我抬眼费力地看去,被晶莹的石柱折射的光辉刺得睁不开眼睛。身边站着的白晨也停下了脚步,蹙起眉头望着这座华美新建的楼宇。
  领着我们去见王柔的太监显然有些得意,看到我们吃惊的神色,指着楼宇说道:“你们现在知道宫里最得宠的人是谁了?皇上是真心宠爱柔贵妃,不然也不会花费这样大的力气,为她建造这么一栋堪比天穹仙阁的楼宇出来。甚至现在连皇后娘娘也要忌惮柔贵妃几分。你们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得到柔贵妃的赏识,也能获得不少赏赐。”
  “多谢公公提点”我的笑容苦涩异常,我原以为鹤骞是真心待我的,将我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可是看见这栋楼阁之后我才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爱的不是我,或许不止我一个,他既然这样宠爱王柔,那么之前对我的那些好又算作什么?
  灰白的面色落入白晨的眼帘中,他左手抱琴,右手握住我的手,“倾城你还在意他?”
  我点点头,记起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又连连摇头,“在意他又能怎样?他还是选择了别人,我不过是他在乎过的女人之一罢了。”
  白晨伸出手指摩挲过我的手心,温暖的动作让我放松下来,“说不定不是你想的这样,或许濯宣帝真的爱过你。”
  深吸一口气抬头对白晨露出灿烂的笑容,“无所谓,就算他爱过也只是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像后宫其他的女人一样,留在深宫里等到头发都白了只为了见他一面。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如果我们能忘记对方,一起放手或许才是一件好事。”
  白晨看着我,目光闪动有着怜悯与宠溺,“不论他对你怎样,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他的神情太过于真诚,像是在起誓。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白晨,不知道怎样对待这一份誓言般的承诺。
  “天下女子何其多,我不会是最好的那个,白晨你明明没有必要为我……”
  他松开我的手,白衣一闪已经行云流水地走到了我的前面去了,“不会,我的天下只有你一人,朔月等你记起一切的时候,你也许会明白我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声音随风传来,我只听清了一些,却不知他一再提起的“朔月”是谁?
  走到楼阁下面才看清牌匾上面鹤骞提的字,“花柔天下”。我无声冷笑起来,之前的自己太傻了,花一样的王柔才是他的天下,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我的位置。
  “进去吧”太监在一旁小声提醒。
  这一刻我才明白“近乡情更怯”的含义,故人近在眼前,可是我失去了勇气见他们。鹤骞坐在里面,依旧是靠窗的位置,慵懒闲适地看着手中的竹简,床边放着一盆吊兰和御书房中的布制很像,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人变了。
  白晨抬脚走了进去,抱着古琴行礼,“白晨见过圣上。”我跟在白晨的身后,出现在鹤骞的书桌前,行礼道:“宫女思倾城拜见吾皇。”
  他没有任何表示,目光仍是停留在书简上,似乎面对的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有守在一旁伺候研墨的王柔抬起姝丽精致的脸蛋,一双含着笑意的水眸盈盈好不勾人,她看着我笑,笑得无辜单纯,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可是我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变得陌生,变得疏远。
  鹤骞显得无比清贵疏离,身子靠在椅背上,“既然爱妃喜欢,就麻烦琴师弹奏一曲为爱妃解解闷吧!”他说的随意一眼都没有向我投来过。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白晨盘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我亦跪下身子呆在白晨的身后。琴声响起,一改初听时的空灵大气,绕梁不去的琴声显得婉转凄凉,恍若秋雨打在枯荷上,恍若分别时的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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