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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计划的第一步
  欧阳溪跟着几人一直走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气势非凡的三个大字在依旧强烈的阳光下几欲灼瞎众人的双眼。
  “齐云宫?”欧阳溪又恢复了以前的小白样,她眨巴着水灵的眼睛,轻声读出几个字来。
  身旁的一个侍卫看了看欧阳溪,轻蔑地冷哼了声,似乎趾高气扬惯了,理所当然地带着霸气。
  走到跟前,欧阳溪才看见两排婢女站在门口迎接。是迎接自己的吗?欧阳溪有些自恋地想。
  “参见长乐公主。”整齐划一的女声蓦地响起,欧阳溪闻声看去,却不见一人出现在视野之中。
  她狐疑地四下望去,还是没有任何能够解释这一场面的有力证据。
  “前面何人,为何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慵懒又带些愠怒的声音从欧阳溪身后传来,她闻言一惊,转过身去,却发现同来的几个侍卫都已经跪在了地上。她看着面前神色冷艳的华衣女子,不知所措起来。
  宫中的规矩以前在电视剧里没少见过,可真到了这时候,她却忘得一干二净,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才好。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双腿已经缓缓跪了下去,良久,她才模仿着那些门口的婢女,柔声道:“参见长公主。”
  华衣女子斜眼看了欧阳溪一眼,冷哼了一声迈开步子继续向前,绣着银色彩凤的衣摆从欧阳溪面前掠过,带着一股高傲之气。她该是生来就被宠着的吧,一身的盛气凌人。
  待她走远了一些,几个侍卫这才站起身来,再次拉住欧阳溪的手臂,准备继续押送她去二皇子交待的地方。
  “庄主?”穆开敲了敲门,耳朵贴着门缝轻声询问。
  “什么事?”屋里传来紫曜不耐烦的声音。
  穆开看了看四周,谨慎道:“可否容属下进去禀告?”
  “进来吧。”
  穆开推开门,再次看了肯四周,这才放心走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才快步走到站在窗边的紫曜身旁。
  “庄主,那个小女孩说是她把那只母虫交给了一个‘姐姐’,并且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人是谁。可能那只母虫并没有死,有人利用紫阳郡主的身份得到了它。”
  “哦,是么…”紫曜又想起了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噢、还有,庆王妃说是有事请求您帮忙。现在正在雅居候着呢,我这才着急赶过来。”穆开似乎比紫曜更加着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能有什么事呢。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哪、你先下去吧,等安排她们用了午宴,我再过去也不迟。”
  “是。”穆开看了看紫曜的背影,转身出了屋。他忽然又退了回来,“庄主,小金的事…?”
  “先不要告诉他。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穆开忽然被这话提醒了,他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顿了顿,他终于对着紫曜说:“小金说还有一种办法。”
  “我知道。”紫曜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走到木桌边坐下,继续道:“那只雄的。”
  穆开惊奇,“是这样、他说是苏瑾姑娘告诉他的。没想到您知道!”
  “五年前我在西域听一个西游的僧人说过。不过这个办法,几乎算不上办法。主要是它的习性不为人知,如何找到它更是无人能知。母虫的配偶不同于它同类,它一生跟随一个主,可解世间百毒。也有当地传言说,有了它就有了不死之身。虽然荒谬,其强大的作用可见一斑。”紫曜徐徐道来,眉头深锁。
  穆开这才信了小金的话,世间果然有如此的奇物。
  “怎么才能找到它呢?”穆开很想救小金,弄丢了母虫,毕竟也有他的责任。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也是在所不辞的。
  紫曜摇了摇头,“只有它找你,不然,任何人也不可能找到它的。”
  即使是武功深不可测的弑色庄庄主,也没有半倍的把握找到它,又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呢?穆开也有些绝望了。他知道紫曜有许多事还要处理,默默退了出去。
  欧阳溪没有用午膳就被强行送进了一间还算宽敞的房子里,依旧是宫里常用的建筑风格,但在豪华程度上,远远不如齐云宫里二皇子居住的地方。
  几个侍卫将她送进这里之后便没了声音,估计回去复命了。不一会,进来了四个衣饰相同的丫鬟,她们端了好些盘子进来,无非是一些梳妆打扮的饰物,还有就是那整整齐齐叠好的红色嫁衣。
  她没有嫁妆。礼节也不会太过繁复,一个妾室的地位远远不及正室,尤其是在深宫里。欧阳溪作为一颗玄洛政治上的棋子,自然是十二分的微不足道。更何况他的品性,完全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吧?
  欧阳溪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要完成了第一步,想必里逃出这个牢笼的日子也不会很远了。到那时,她和玄洛,也算是缘尽于此了吧。
  注定没有交集的二人,注定不必等待奇迹的发生。
  欧阳溪知道这一点,玄洛亦是。
  只是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总会变得糟糕起来。或许只是因为人类的天性吧,总是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了解自己。
  几个婢女手脚利索,动作轻快,一会的功夫欧阳溪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任人打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欧阳溪都险些睡着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她冥冥的妄想。
  “好了。”
  欧阳溪抬起头,却看见镜中一个美丽的陌生女子和自己遥遥相望。
  那是自己吗?欧阳溪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答案是肯定了,还是那双眼睛。还是自己的脸庞。梳了古代特有的发髻,更显得那张脸韵味十足。
  欧阳溪看呆了,她伸出手摸着镜中的脸。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总之,那种感觉难以言表,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而来,让她无力抗衡。
  沉醉于自己的花容月貌之中,欧阳溪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后一个婢女正要出门。她赶紧跑过去,急切道:“哎——请问,二皇子住在什么地方?我有事要见他。能不能带我过去?”
  她诚挚的眼神似乎打动了那个婢女,显然,婢女没打算回答她那荒谬的问题。或许是因为被她的真诚感动,婢女顿了顿道:“殿下正在流芳苑宴请长乐公主,明日大婚,繁忙之际,倒是可以四下走走。”说完婢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婢女的一丝很清楚,其实也算是很给她面子了。欧阳溪还想追问,不过看她那决绝的身影,估计也不会再与她答话了。
  流芳苑在哪里啊?在这里没人带路,找到路还真是当务之急。今晚必须见到他才行!
  想到这里,欧阳溪换下那身嫁衣,随便在屋里找了件别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然后趁着几个侍卫出去闲逛的空档匆匆出了门。
  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是下午,夕阳离地平线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天光已然强烈,路边的小草也已经失了水分,都耷拉着小小的脑袋。
  这里似乎是一个别院。她出了一个拱形圆门,走进一个长廊里。沿着长廊一直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片高过两层的楼阁,对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
  看来是个观光的好地方!
  欧阳溪挽起衣摆,忽然觉得衣服很不合身,似乎是有些长了。她皱了皱眉,管不得许多,提着步子,轻轻走上一层层青色的石阶。拂面而来的微风带着湖水淡淡的清爽味道袭遍她全身各处,好不惬意。余晖映在湖面上,染红了一片湖水。太阳此刻略带慵懒地倚着水天一线的交汇处,等待着沉沉睡去的美好时刻。
  欧阳溪怀着还算轻松些的心情,踏上了竹木砌成的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檀木的圆桌坐落在亭子中央,周围放着几个光滑的凳子。桌上摆放着一套琉璃茶盏,似乎就是为她的到来而存在。
  她坐了下来,径自端起同样是琉璃制成的茶壶,没想到里面的水还有些温度。她笑了笑,径自倒了杯水喝了起来。正喝的高兴,忽然从远处传来一群人的说笑声,估计是经过此处的吓人吧。
  欧阳溪赶紧放下茶杯,蹲下身子趴在亭子四周的隔栏边,透过足够宽敞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声音越来越近,欧阳溪眨了眨眼,睁大眼睛瞧着。
  果然,是一群厨房里的丫头,她们每人端着一盘菜肴有说有笑地从亭子下经过。绕过亭子前,转而消失在了它右上方的一簇绿藤下。
  欧阳溪已经猜到了几分,还好是运气不差,刚好碰到了合适的‘引路人’、欧阳溪喜不自胜,赶紧顺着右边的阶梯跑了下去,飞速冲到那一簇绿藤之下。刚开始,她其实看见了那里,却不知道里面是另外一条长廊,还好有人路过这里!
  看来天不亡我啊!欧阳溪在心中呐喊,一头扎进绿色的藤蔓里。
  阴暗的地牢,潮湿的温度,冰冷的石壁。
  苏瑾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些无情的物事。脖颈上的伤不再流血了,可还是疼的厉害。她摸索着站起身,朝隔壁的牢里看去,里面空空荡荡,也没了铁链的响动。
  欧阳溪已经去了?
  苏瑾心里想,再次朝牢里看了看。回想起来,才知道欧阳溪的确已经被带了出去。她还想起来了欧阳溪给她的提醒。看来计划要开始了。
  苏瑾头脑清明了许多,忽然,腰间的紫色钱袋有了细微的响动。她狐疑地看向自己腰间,响动却更大了些。
  她轻轻解下钱袋,提到与自己平齐的高度观察起来。
  没错,里面的确有东西在动!
  苏瑾条件反射,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钱袋,对这诡异的一幕甚是不解。不过天生好奇心重的她,还是迈开步子走向那个还在继续动着的钱袋。
  到底会是什么呢?
  她摸着胸口,却依旧压不住狂跳的心脏。毕竟是个活物,而且不大不小。她不记得自己在钱袋里放过什么‘宠物’啊,怎么回事?闹鬼了不成?
  难道是有老鼠趁她睡觉的时候钻进去偷钱,结果没机会逃出去?
  不,不可能,这里的老鼠那么大,就连最小的也跟一般的老鼠差不多,钱袋就那么小,也放不下啊、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她饥饿难耐,头晕导致眼花了?恩…这个倒还有可能。可是,那个袋子分明在动啊,而且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苏瑾想了想,还是得打开看看才行。起码这样疑神疑鬼可不行!
  于是,她猫着腰,都不顾伸长脖子时隐隐传来的痛楚,一点一点地挪向被她扔进角落里的‘神秘宠物’。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脑子有了问题,此刻完全属于神志不清下的‘正常’行为。
  她看着还在不断响动的袋子,鼓起勇气慢慢扯开了绑在一起的绳结。
  随着绳结被打开,一个东西骨碌碌地滚了出来。苏瑾赶忙将身子后仰,生怕出来一个会飞的怪物。要是撞到脸上,可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事了。
  心脏险些漏掉一拍,可待她看清楚时,却不禁自嘲地笑起来:
  原来是一锭碎银子!
  虚惊一场。
  苏瑾头上的汗珠又多了一颗,在额头边上摇摇欲坠。好像是刻意逗她玩似得,明灭不定火光映得那锭碎银子愈发的闪亮,仿佛正嘲笑着她如鼠的胆量。
  她再次上前,挽起袖子,大着胆子一把将钱袋从底下拽起来,还不忘抖了抖,接着赶紧退后几步,毕竟安全第一嘛。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苏瑾睁大眼睛瞧着,生怕有什么东西会一下子从她眼皮子底下溜掉。
  这不看不要紧,等她看清楚了,不禁吓了一大跳。她感觉呼吸一窒,惊讶地合不拢嘴。苏瑾感觉自己遇到了奇迹,一个能够让所有人艳羡的奇迹!
  她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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