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床了!”紫曜看起来气色不错,看到桌上趴着的苏瑾,一点也不打算怜香惜玉。
“恩…”苏瑾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答道。但是又不动了,紫曜知道她肯定又睡着了。
“那好,你不起来本庄主大不了吃点亏抱你出去。”
苏瑾朦胧中听到紫曜奸诈的话语,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她瞥了眼有些得意的紫曜,恨恨道:“庄主大人,你早上起床都不洗脸的吗?你不洗脸我还要洗!”
“你倒提醒我了,既然你不去洗衣房好好呆着洗衣服,那就去给本庄主打水过来,真凶没抓到之前,你就好好做个听话的丫头吧!”紫曜懒懒地往桌边一坐,指了指不远处的木盆。
“我只是说留下来查明真相,不是给你当丫鬟、你没有权利这样做!”苏瑾是真的生气了,她走向窗边,不想再理那个无耻之徒。
“你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还在我跟前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你要是长得倾城倾国,本庄主还可以容得了你,可惜你相貌平平,目前看来,也无非是个杀人凶手而已。”紫曜不依不饶。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杀人凶手!算了,像你这种人,我懒得跟你计较。我要是当丫鬟,你还不配我伺候!”苏瑾忍不住说起了刻薄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其实和睦相处也不是不行,可这人总是这样颐指气使,又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被人奴役的命、
“你——”紫曜一把拽过苏瑾,狠狠盯着她说,“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
紫曜放开她,一脚就把凳子踹翻了,他朝门外喊:“来人!”
“庄主,有何吩咐?”一个婢女和侍卫同时应声。
“晴儿,给我打盆水来。小金,把她带去昨天发现小雨的地方,看她怎么洗清罪名。”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紫曜语气里的不悦,似乎只要提到那个被救回来的女子他的表情就会很难看,看来她的确是惹恼庄主了。
“是,庄主。”名叫晴儿的丫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和自家庄主共度良宵的苏瑾,眼里全是敌对和莫名的嫉妒。
小金闻言看向站在窗边的女子,客气道:“姑娘请这边走。”说完对紫曜行了礼便走了出去。
苏瑾看了看紫曜,眼里除了鄙视,再无其他。可惜了那么漂亮的脸了,居然长在那么没有品德的家伙脸上!
“本姑娘还没洗脸,恕难从命、”苏瑾无视紫曜发黑的脸色,懒懒道。小金已经走了出去,显然这话还是给紫曜说的。
紫曜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走过去什么话也不说,提起苏瑾的衣领就往门外走去,“后花园就有水井,自己去打水洗!”
苏瑾被扔了出去,刚好趴在小金脚下,她忍痛站起身,恨恨道:“紫曜你这个大魔头!本姑娘咒你早点下地狱!!!”
小金有些尴尬,想扶她一把却又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这个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这么骂庄主了。她居然当着下人的面这样,显然已经到了某种境界了。
“后花园在哪里,我要洗脸、”苏瑾对面前白白净净高高帅帅的小金侍卫吼道,显然是气还没消。
“呃,姑娘随我来。”小金愣了一下,还是语气恭敬地回答。
连个下人都比他有素质、真是,这时间怎么会有他那种人、苏瑾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刚来时居然能被他的美色所迷惑。跟着小金一直走,路上苏瑾的气才消了一些。
“你叫小金是吧?”苏瑾开口,眼前的男子看起来是个蛮不错的人,不多了解一下岂不可惜?
“是的姑娘。”小金温温暖暖的声音响起。
“别叫我姑娘了,我叫苏瑾,不嫌弃的话,叫我阿瑾就行了。”
“呃,这样不太好吧?我还是叫你苏姑娘吧。”
“干嘛这么见外,你救我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
“我救你?苏姑娘怎么知道的?”小金忽然觉得有意思了。
“喏,你腰间的玉佩已经证明了我的感觉是对的。我被撞的神志不清,无意间抓到你身上的玉佩了,是一只小鱼儿。我还记得很清楚呢。”苏瑾笑着说,看着挺大的湖面,忽然想起来要洗脸的事,就直接向湖边走去,她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花园了。早晨的阳光明朗的照耀着那些刚刚开放的花儿上,闪出绚丽的色彩。真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世外桃源哪!
“苏姑娘,其实是庄主救了你。我到千崧林的时候,庄主刚把你从一个大漩涡里拉出来。”
“大漩涡?”苏瑾用手拘了一捧水开始洗脸,感受着湖水凉凉的温度。
“是啊,反正庄主是这么说的。”小金看着苏瑾的脸从灰黄的颜色渐渐变成白白嫩嫩的少女肤色,呆住了。原来这个姑娘也是个美人呢。
苏瑾洗好了脸,却发现小金一脸惊讶的样子,她用袖子抹了抹脸,不解地问:“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的脸怎么了吗?”
小金尴尬地一阵猛摇头,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苏姑娘变漂亮了。”
苏瑾被夸的不知所措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咱们赶紧去后花园看看现场吧,不然你家庄主一会肯定又要抽风了。”
“抽风?”小金皱起眉头,不明白苏瑾说的‘抽风’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瑾无语,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指他会很生气,像个疯子一样的那种。”
“噢,原来是这样。苏姑娘也是个风趣的人啊。”小金想起来自家庄主生气时的样子会心地笑了,的确像个疯子一样,会摔东西,会大吼大叫。但是不会真的责罚下人,更不会出手打人,说起来也还是个不错的庄主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喜欢眼前这个陌生又怪异的姑娘的,她真的很不同与一般的女子。
紫鸢阁里,晴儿端着水轻轻放在木架上,等着庄主洗漱完再端出去。她不知道庄主和那个陌生女子是什么关系,她伺候紫曜那么久,很了解他的个性。可是这次,她从自家庄主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特别的感情,她说不上来这种特别具体是什么,只知道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嫉妒。不得不承认,哪怕紫曜生气地看着那个女子的时候,他还是掩饰不住自己慌乱的神色。庄主是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很冷漠吗,即使他事实上是个善良的人,可这次,他却对那个陌生女子一再网开一面。这真的不像他。
“庄主,那位姑娘是您的故友?”晴儿还是骗不了自己,试探地问。
紫曜其实一点也不想提起那个人,一想起她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怒。可就是是什么惹恼了他,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很难受,他不愿被人牵制。这种感觉很奇怪,总能轻易牵制住他,让他失去自我。
“不是。我不认识她,一个陌生人而已。别提她了,烦。”紫曜接过晴儿递过来的柔软布料擦了擦脸,准备出门。
“庄主去哪里?”晴儿问地急切,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其实身份悬殊,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丫头而已,怎么可能跟庄主永远呆在一起?今天是这个陌生女子,以后,也会有无数个那样的女子。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奢望得到,尤其是眼前的人——她一直痴恋着的男子。
紫曜淡淡地道:“后花园。”语气依然听不出喜怒。晴儿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似乎永远没有感情,那种长相厮守的儿女私情。
她失落地看着心中依恋的人渐渐走远,她第一次有了这种危机感。哪怕看到紫曜和墨羽相拥在一起,她都没有过这种绝望的感受。而今天见到的女子,却能让她绝望地认命。
紫曜想起了昨天傍晚的墨羽,她因为误会自己和那女子的关系而愤然离去,不再决定帮助自己复仇。这件事也是个很沉重的打击了,紫曜为了复仇一再劝说单纯的墨羽帮助自己取得师父的信任。只要墨羽成功拿到齐师令,他就可以直接带着封门山的所有弟子一起将那个人拿下了。本来万事俱备,只欠墨羽的东风,好不容易拿感情让墨羽从待她很好的师父那边倒戈相向,却因为一个陌生女子坏了所有计划!紫曜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当场杀了那个女子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了小金的话把她带回来。紫曜越想越生气,对自己的一念之仁后悔不已。
本来准备让墨羽这次回去把齐师令带回来,先进行计划的第一步。然后再抽空处理这次小雨莫名死亡的事情,看来现在计划得再等等了,也不知道墨羽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估计要等到下个月吧,那时候素隶花估计还会再开的,而且墨羽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至少不该如此不理智地抛弃自己吧?紫曜闷闷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熟悉的镜湖边,前面就是后花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没到,紫曜就隐约能够听到那女子的声音了。真是奇怪,以前听力也没这么好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第八章 小金是好人